华年却忽低下了头,拣起那少年刚吐落的牙齿,又拈起那女人刚刚给他缝衣服时借的针,就向那牙齿上穿去。
那少年又羡又怒地看着他的风度,张口就要怒骂。
那针竟在那颗牙上生生钻了个洞!
接着他眯起了一只眼:“你叫什么?你爹看来是楚雄,看你的刀法是他的架路,可连半成功夫都没练到。你这样的功夫,是要他从坟里探出半个身子,都会羞得满脸通红的。”
华年手一紧,按住针头针尾,直接把它扣成了个铁扣,然后一伸指,就在那少年头上截下了截头发,把那颗牙齿系成一根链子,拍放在那少年面前桌上。
他的气度宁定定的,仿佛打那一掌的他自己。
少年本已惊呆,又不甘受制于人,犹待挣扎。
华年只淡淡道:“你就这么急着给你娘找姘夫?如果是,我不妨考虑。”
华年淡淡道:“这针是你娘借来的,我刚才缝你皮肉上的伤口用过,后来你娘又用它缝了你的衣裳。”
那少年的脸登时坟起一指高。他勉力忍痛,还是吐出了一颗牙。
“你们这帮小混帐,不是很想挂一枚狼牙在脖子上来炫耀吗?那挂上你自己一颗狗齿吧,也算纪念。”
华年一巴掌就向那少年脸上掴去。
那少年神色暴怒起来。
那小子接着又怒气冲冲地冲着男人喊道:“你是她新找的姘夫?”
华年却一语斩截:“你给我省省。信不信,你只要再有一句出言不逊,我有本事立时剥了你的裤子,连小衣都不留,拖着你的那条受伤的狗腿,让你牙磕着地,雀子滚着泥,走遍你打江山的这片街区。你不是要拚码头吗?那我让你先亮亮你的鎯头。我有本事让你一辈子在这里抬不起头来!”
那男人笑笑,没说话。
少年本已失血的脸这时更不由白了白。
及至看清他眼前坐的是个男人,不由怒道:“我还是你爹呢!”
他们这时坐在一个小饭摊子上。
少年失血过多,本已昏过去了。人中重重地疼过一下后,刚醒过来,就对自己想像中的娘发怒。
华年忽冷喝道:“吃饭!”
“就当我是你爹吧。”
他在少年面前放好了一双筷。
华年只好心地笑笑:
只有两碟菜:一碟黑白菜,一碟盐水花生,还有一大碗泡了开水的冷饭。
“救我干什么,你又不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