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里传来了消息再说,”他说,瞥了我一眼,“那里正在进行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多少会影响到我们。女王试着与苏格兰的玛丽女王结盟,但法国那儿正在对改革教派展开可怕的攻势。新教徒公开反抗吉斯家族的统治,并向伊丽莎白请求帮助。她之前打算与玛丽王后会面,不过我现在觉得她不能这么做了。这位王后所在的家族当众处死过与伊丽莎白信仰相同的人,就算伊丽莎白有意公开地与她成为好友也不行。当伊丽莎白在秋天回到伦敦的时候,传教士们和议会的成员势必会迫使她承认自己不能与法国结盟,因为那些人的手上沾着新教同胞的鲜血。正是苏格兰的玛丽家的亲属——吉斯家族——将信仰新教的男女们无情地杀害,伊丽莎白不能让英格兰与吉斯家族的女儿结成同盟。没人会同意这个决定的。”
他抱着孩子,为他唱着一首自己做的短诗,泰迪发出了舒服的呜呜声,似乎能够理解那些带着韵律的字词,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盯着自己父亲慈爱的脸庞。
“如果她放弃与玛丽结盟,那王位只能是玛格丽特或者我的。”我说。
“我要写信给威廉·塞西尔,请他帮忙让我们搬离这里吗?”有天晚上我这么问奈德。
“还有这位小小的领主阁下,”奈德说道,“如果你运气够好,她选择将王位传给你,那比彻姆子爵就是这一系列继位顺序上的下一位成员。瞧瞧他看我的眼神有多坚定,他肯定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国王的。”
出于安全考虑,伊丽莎白儿时的伙伴、女侍臣凯特·艾什莉从伦敦塔搬走了。她虽然仍旧背负污名,但伊丽莎白不会让她最爱的凯特冒一点危险。但我们却被留在护城河和泰晤士河散发出的瘟疫之雾中,尽管知道这会带来疾病,仍把我的孩子留在了这里。
“她已经将他称作是私生子了。”我愤愤地说。
城里越来越热,我开始担心起瘟疫来。夏天经常有疫病发生,这也就是为什么宫里的人们选择在这时候出游,这样才方便派人打扫宫殿,使伊丽莎白那无法生育的身子远离疾病。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伦敦度夏,泰晤士河和伦敦塔周围护城河中的恶臭让我很害怕,就算你不是医生都能知道这是象征着疾病的味道。伦敦散发着死亡的气味,我甚至连呼吸空气都感到害怕。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谎言,”奈德说道。“我甚至都没想过这件事。”
伦敦 伦敦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