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我立刻就知道,自己一定失去了一生的挚爱。
我没有等他自报姓名或者等他鞠躬,而是抢先一步问道:“请告诉我,立刻,马上告诉我,你们过来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是托马斯吗?”
谁料到我的房门被托马斯爵士打开了,史密斯医生进了我房间,所以他是来拜访我的。我只得站在他们面前,浑身都感到不自在。如果他们打算给我自由,那又为什么要派个医生过来呢?而且他们俩的表情为什么看上去都如此严肃?
“没错,我的夫人,”医生平静地说,“我很抱歉地告诉您,他去世了。”
我没有收到他的回信,但这对我来说问题不算很大,或许他还没有收到信抑或是找不到给我寄来秘密便条的机会。我坐在窗边,俯瞰着伦敦的街道,有名医生正巧从我窗户下方的前门进来。我没有向他们说过自己生病了,所以不由得暗自思忖,究竟是谁唤他过来的,会不会是格雷斯汉姆夫人被我气病了?
“我的丈夫去世了?”我难以置信地说,“我的托马斯,我的托马斯·凯耶斯?你是说那位女王的守门中尉,那个宫中身形最高大的人?那个娶我为妻的人?”
我写信给托马斯。我以为自己能来到你身边,不过这件事要拖延一会儿,但祈祷最好也只是拖延一会儿而已。在我的心里和祷词中,你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你最爱的和永远的妻子,MK。
我一直在想,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我的托马斯在弗利特监狱的冬天活了下来,自己回到了肯特,还写信告诉我他会来找我,结果却在我们团聚前违背了誓言,撒手人寰。这不可能是属于我们的爱情故事,它太过离奇了,我们的故事怎么可能以这样悲伤的结局收尾呢?我一直在想,肯定是另一位叫托马斯的人去世了,不是我的托马斯。他的个头就像一棵树,肩膀挺得笔直,和善的双目扫着每位进出自己看守着的大门的人。
我等着他们下令让我把书搬走,把诺兹先生放在旅行用的笼子里,不过谁都没有来过。随后我才知道威廉·塞西尔爵士一直在忙着做其他事。他发现了一个准备绑架伊丽莎白女王的阴谋:托马斯·霍华德遭受指控,说他正与西班牙一同密谋举兵,准备把玛丽扶上属于她的王位。宫中的众人开始恐慌起来,根本没人准备释放另一位继承人,另一位玛丽,虽然只有我叫这个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我什么事都没做。托马斯·霍华德回到了伦敦塔,贝丝阿姨家里的守卫又增加了,伊丽莎白立刻又将自己的三名表亲关在了里面。
“夫人,我们没有弄错,”医生又重复了一遍,“我很抱歉,他去世了。”
伦敦 主教门 格雷斯汉姆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