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样的话就行了。”他说。
我从来没有订过婚,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只能看着自己未婚夫那张黝黑英俊的脸庞。
“我,凯瑟琳·格雷在此宣誓,愿嫁与奈德·西摩尔,让他成为我未来的丈夫。”我重复着他的誓言,“为此,我接受这枚戒指,以及这袋黄金,还有你神圣的誓言。”
“我,奈德·西摩尔在此宣誓,将娶凯瑟琳·格雷为妻。”他发誓道,“为此,我交予你这枚戒指为证,附上这袋黄金,还有我神圣的誓言。”
“我在此见证。”简妮说。
“噢,当然愿意!”她深吸一口气,站在我们面前,来回看着我们。
爱德华把一小袋金币放在我手里,这象征他将自己的财富交予我保管,随后把手放在我的颌下,抬起我的脸,吻着我的嘴唇。我想:大约我此生不会再感受到悲伤和孤独了吧。
“你愿意为我们的订婚见证吗?”他简短地问简妮。
“我们什么时候在牧师面前正式结婚呢?”我轻声问道。
“我爱你,也爱这婚约,我愿意嫁给你,真心实意。”我郑重地回答道。
给出计划的还是简妮。“等女王出去打猎的时候,我们就到你家里去,我来负责找牧师。”她提议道。
“你会如何回答?”他轻声问我,“对我和这婚约又作何想?”
“应该是布道士。”奈德说的更明确些。
他握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微微颤抖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滑进我左手的第三根手指上,这是枚订婚戒指。上面的钻石经过切割,熠熠发光,优雅地缀在我细长的手指上,似乎我们两个人的心经由这枚钻石明亮的火彩融合在了一起。
我想,我的姐姐简永远不会让我在信仰旧时宗教的牧师前结婚,可我还是对他微笑着说:“当然了,但没人会认识我们。”
这次他既没有将我拥入怀中,也没有立刻拜倒在我的裙下,而是非常正经地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话,就好像在他的口袋里有一份精心准备好的演讲稿:“我长久以来对你心怀爱意,你不该觉得我意欲嘲笑你,若你愿意嫁给我,那便算了却了我此生的心愿。”
“对,我会请一个陌生人,”简妮说,“这样就没人知道你是谁了。我会是唯一的见证者。还要请谁?你的妹妹吗?”
作为回答,简妮走向门口招手示意,奈德悄悄溜了进来。我立刻站了起来:“奈德?”声音中透着些许不确定。
我摇了摇头。“不,如果我们告诉女王,她一定会暴跳如雷,所以我不想让玛丽为我受责骂。我带上自己的女仆就行。”
我笑了下,但那不过是喉头的一阵哽咽。“简妮,你要知道,这里处处充满谎言。我与他的婚姻前途更是一片迷茫,非但没有女王的允许,向她请求允许的机会也从来没有过!如今伊丽莎白和罗伯特·达德利永远分开了,他虽然回到了宫中,但却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世人唾弃他,称他为谋杀妻子的凶手,连伊丽莎白自己也避免和他说话……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开心呢?我们再也不能请求她同意让我们结婚了!伊丽莎白永远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人,至少现在,她不会让别人过得快乐。”
“那就尽快,”奈德说,“等到女王出去打猎我们就结婚。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算成婚了,之后不过是再举行一次仪式。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场订婚仪式就像婚姻一样将我们牢牢绑在了一起。”
简妮侧过头打量着我:“你真的没有吗?”
简妮微笑着说:“那我就坐到女傧相的房间里去了,没人会进来的。”
“我才没嫉妒呢!”
她走出房间,门在她身后关上了。奈德锁上了门,把钥匙放进我手里:“我是你的囚徒。”他说,“你想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他都没去见她,那天晚上他在和自己的侍从玩牌。他对我保证过不会与弗朗西丝见面,而我也亲眼看见他在干吗。那不过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
我稍感迟疑,我可以体会到自己的欲望,听着它在我耳中传来的轰鸣。
“第二天晚上他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
“我是你的未婚夫,”他微笑着说,“你真的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这点他明白。”简妮表示同意。
我抓着系在他喉咙处的亚麻衬衫领口的系绳,把打好的结解开。“我想让你把它脱了。”我在他耳边低语。
“他永远都不该在舞会结束后牵起她的手。”我说。
“想让我裸着吗?”
“他是位诗人,”简妮说,“他对你的心意都透露在字里行间,而弗朗西丝·缪塔斯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我浑身发烫,像是得了高烧。我看过他裸露的肩膀,他的胸膛和他腰际的蕾丝衬边,也一直渴求一睹他的大腿和他结实的臀部。他把我的脸颊捧在手心时,我能感觉自己脸颊滚烫,他说:“感谢上帝,我们都如此渴求对方。”他脱去衬衣,我看见他紧实的躯干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随后我向前靠去,将自己绯红的脸颊贴在他温暖赤裸的胸膛上。
我发现自己又突然露出了微笑,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因为他写了封那么好的信。”
他褪去自己的裤子,如今连下身也全然赤裸。“命令我吧。”他轻声说。
她真的有点太紧张了,先是摘下我的兜帽,再为我梳头,又为我把兜帽戴上。“这不过是恋人之间的小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说,“谢天谢地,你们的争吵总算是结束了。”
“躺下来。”我说,他伸展着身子躺在床上,一丝不挂,又似乎不知廉耻。我让自己爬上他的身躯,压在了他的身上。
枢密院正在开会,女王端坐椅子上,两位侍女站在她身后,不过她倒是没有邀请我。我悄悄地溜到会客室,走上楼梯,来到女傧相[1]的房间里。简妮在那里等我,接着我们去了她的房间。
[1]替主人接引宾客和赞礼的人,地位较之女侍臣要低。
伦敦 白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