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平时都在二楼的阳台上晾衣服,上阳台必须从丈夫的房间出入。
美香子好像也起来了,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
(还是让他安静地多睡会儿吧。)
知子和往常一样,打扫房间,洗衣服。
知子这么寻思着,决定推迟晾衣服,将放衣服的篮子放在楼梯下方。
一瞬间,知子犹豫是不是该告诉丈夫,转念一想他还在睡,不能叫醒他。
过了12点,丈夫还没起身。知子觉得奇怪,丈夫是个十分守时的人。
(大概是丈夫以身体需要静养为由不去水俣的慰问品。)
(今天还是不叫醒他吧,就算我自作主张。)
寄件人处写着吹田幌的名字。吹田是众议院环境委员会委员长,和丈夫关系不错。
知子想着,放弃了叫醒丈夫的想法。
在院子里扫樱花落叶的知子向玄关望去,送快递的人捧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把之前缺的觉补回来。)
丈夫刚上二楼,玄关的门铃响了。
下午2点。
9点。
丈夫还没下楼。
丈夫走上楼梯,进了自己房间。
知子担心起来,走上楼梯,打开二楼的房门。
知子对丈夫耳语道。丈夫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似乎没把话说完。
知子看到了丈夫极其异样的身姿。
“我们一起加油!”
“这就是他最后的结论吗?”
丈夫看上去非常虚弱,知子很担心。她起身抱住丈夫。
知子冷静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一念头。不过,冷静只是那么一瞬,下一个瞬间,知子高声叫了起来。
从他的语调中完全感觉不到霸气。丈夫只说了几句话后便有气无力地起身,准备从知子身边走过去。
听到知子的尖叫声,美香子从她房间里飞奔出来。
“我要睡到中午……之后给办公室打电话……然后去上班。”
丈夫已经死了,身体开始发硬。
丈夫喝完汤,低声道:
知子试着将丈夫移到楼下,由于身体太重,她无法移动他。她只得下楼,给警察和环境厅打电话。
知子想。
“我是山内的妻子,我丈夫死了。”
(昨天说要辞去机关的工作,今天大概不用去了吧。看来可以休息一下了。)
“啊?……”
丈夫看上去不准备换衣服。
电话那头,环境厅的女士惊讶得好久说不出话来。
说着,知子开始做汤。丈夫稍微喝了点儿。
“我是山内的妻子,我丈夫死了。”
“还是要吃点东西。”
知子又说了一遍。
“现在不想吃。”
回到二楼。
“吃饭吗?”
房间门口,和昨天一样,放着丈夫为去水俣准备的黑皮鞋。
丈夫还是和知子出门前一样,穿着睡衣,外披长袍,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他好像在等知子回家。
写字台上放着两张名片,背面朝上。用于国外出差而印着罗马字母的名片上,用黑圆珠笔写着潦草的小字:
到了知子外出遛狗的时间。她和往常一样出了家门,不到9点就折回了。
町田警署的刑警和医师很快抵达了。环境厅也来了三名男性职员。
上午8点。
山内留下了写着次官名字的遗书,知子觉得必须告诉机关。
知子发现丈夫看上去比昨天平静了很多。
“他还留下了这个。”
山内开口道。
知子将名片出示给企划调整科的M。M看着名片上留下的小字,流下了眼泪。
“工作很辛苦吧……”
和警察一同前来的医师进行了尸检。
长女准备出门上班,山内从二楼下来。他目送收拾完毕的女儿。
以上是医师的死亡证明书。
12月5日上午7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