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会伤害伊莎贝尔呢?”乔治坦率地说,“难道她不是被所有认识她的人所爱戴吗?”
“现在仅仅知道安卡瑞特说王后是她的雇主。”理查德插话说,“我们不能就此肯定王后命令她杀人。”
我盲目地点头,眼中充满了泪水:“那她的小儿子呢?”
“我有证据,陪审团判定她有罪,并判处了死刑。”
“伊莎贝尔死后,她的侍女们一解散,安卡瑞特就去了萨默塞特。”乔治说,“但她把药粉留给了她的朋友约翰·瑟斯比,沃里克的一名男仆。他把药粉喂给了婴儿。陪审团判定他们两人均有罪,他们都被处死了。”
“你确定吗?”
我颤抖着叹了口气,抬头看理查德。
“意大利药粉,毒药。”
“你必须保护自己,”乔治警告我,“不要吃从她的厨房中做出来的东西,只喝你自己酒窖里的酒,让他们在你的面前开瓶。不要信任任何仆人。这些就是你所能做的全部事情了。除非雇佣我们自己的女巫,我们不能保护自己对她的巫术免疫。如果她用黑魔法对付我们,我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
“药粉?”
“王后并没有被证实有罪。”理查德固执地说。
“她被王后收买了,”他说,“天知道她监视了我们多长时间了。但是当伊莎贝尔分娩并快乐自信地认为她会生下又一个男孩时,王后命令她的仆人使用那些药粉。”
乔治突然笑了起来:“我失去了一位妻子,一名被王后怨恨的无辜女人。我不需要更多证据了。”
我闭上了眼睛一小会儿,想着伊莎贝尔接受着服侍,却不知道是一个凶手在照顾她。我知道我应该在那里的,我应该看出那个仆人到底是什么人。
理查德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分裂,”他坚持道,“我们是约克家族的三兄弟。爱德华有一个标志,天空中的三个太阳。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不能在现在分裂。”
“我审问了杀害伊莎贝尔的人,”乔治平静地说,“她的名字叫安卡瑞特,安卡瑞特·端诺,是我妻子房间的女佣。她服侍伊莎贝尔用餐,在伊莎贝尔分娩时给她带去酒。”
“我忠于爱德华,我忠于你。”乔治发誓,“但爱德华的妻子是我的敌人,她也是你妻子的敌人。她从我这里夺去了一个男人所能拥有的最好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我要确保她不能够再次伤害我。我会雇佣试吃者,会雇佣卫兵,还有,我会雇佣一个巫师,来保护我免受她邪恶法术的伤害。”
我抓紧了理查德的手。
理查德从炉火边走开,望向窗外,就好像能在夹着雪花的雨中找到答案。
“我也找出了杀害我儿子的人。”乔治的声音单调而冷酷,“我将他也送上了法庭,陪审团判定他有罪。他已经被处以绞刑了。至少这两人不会对你和你的家庭造成危险了。”
“我会把这些告诉爱德华。”乔治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了。”
“什么更糟的?”我小声问。
理查德向他约克子孙的责任感屈服了:“我会和你一起去。”
我觉得自己的膝盖发软,理查德从椅子上站起身,让我坐在椅子上,“你必须得勇敢,”他说,“还有更糟的。”
理查德没有具体告诉我三兄弟会议的情况:爱德华指责乔治滥用法律,安排了陪审团,罗织罪名处死了两名无辜的人,而乔治则回答他的兄弟,伊丽莎白·伍德维尔谋杀了伊莎贝尔和她的孩子。理查德只告诉我,乔治与爱德华之间的嫌隙宽阔且致命,而他对一位兄长的爱,使得他对另一位兄长的忠诚岌岌可危。他害怕这件事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的后果。
乔治看上去很严肃,远比他的实际年龄二十七岁要苍老:“我找到了杀害伊莎贝尔的凶手。我已经逮捕并审判了她。她被判有罪,已经处以极刑。”
“我们可以回米德尔赫姆吗?”我问。
我等着。
“我们去宫里用餐,”他阴沉地说,“我们必须去。爱德华必须看见我站在他那边,王后不能看出你在害怕她。”
“乔治从沃里克带来了坏消息。”理查德简短地说。
我的双手开始颤抖了,所以我将它们背在身后:“求你了……”
步入房间时,我惊讶于乔治的外表。他比离开时更单薄了,消瘦的脸上满是倦意,看上去像是一个工作过度的人。理查德抬起头看见我,向我伸出手。我站在他的椅子边,握着他的手。
“我们必须去。”
乔治回到伦敦,然后就立刻到他母亲的房子里来见理查德。我的侍女们告诉我,这两兄弟一起进了理查德的会议室,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儿,理查德的一位心腹男仆来了,叫我去见他们。我留下我的侍女们,任她们兴奋地猜测,穿过大厅来到了理查德的房间。
王后来用餐时,脸色苍白,紧咬下唇;她投射到乔治身上的目光足以击倒一个软弱的人了。他向她深深鞠躬,带着嘲讽的尊敬。如此华丽的宫廷鞠躬,一个轻浮的人都可以把这当作是一场笑话了。她背朝着乔治的桌子,不断地和国王说着话,就好像是在防止他哪怕只有一眼停留在他兄弟身上。她在用餐时紧紧靠着国王,在看表演时坐在他的身旁,不让任何其他人接近他,尤其是乔治。乔治靠着墙壁站着,盯着她,就好像想把她也拖上审判台。整个宫廷都为这个丑闻而兴奋,为那两场审判而害怕。安东尼·伍德维尔走到哪里都将拇指放在剑带上,好像随时准备跳起来捍卫他姐姐的名誉。没人再嘲笑乔治了,甚至是那些轻浮粗心的里弗斯家的人。事情严重了:我们都等着看国王的行动,他是不是会再一次被那个杀人的女巫所左右。
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