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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搜杨府王强中计

“多谢盟娘。”“去吧!今天歇息,明天归拢东西,后天早晨送你走。”六郎在院里徘徊,王强的家人怀忠,在暗中看得真真的。给王强送信:“王大人,这回我看准了。他把脸上的膏药揭下来了,确是杨景杨延昭。”

六郎明白,“哎!”六郎跪在大君眼前。太君见他头顶有一缕红发,心里一惊,她又面沉似水,不用问,替死的一定是任堂惠啦。令人伤心呀!太君心里更难过了,眼泪一对一对往下落。太君把头梳好,给六郎插好簪子。

“好!我马上到金殿本参佘太君。你速回杨府看住杨景。”“是!”王强备马急奔午门。此时,天子没升殿,大臣在朝房里等候。王强往里慌慌张张一走,正叫寇准看见了,连忙上前拦住:“王大人,你干什么去?”“我见圣驾。”“见万岁可有什么事情?”

“你多费心了。我本应该多留你住几天,但是见你,想起六儿了。我家又全是女将,你在这儿多有不便。再过两天,你收拾收拾回去吧!”“盟娘呀,我不能走。”老太君见他与杨景一般无二,她也越来越猜疑起来。对任炳说:“也难得你这一片孝心,我给你梳梳头。”

“这……”寇准想:是不是他发现杨景没死呀?我得拿话套他:“王大人,我有急事正要告诉你。”“寇大人,有什么事?”

他一“哎呀”,寡妇太太们全哭了,太君一阵悲痛:“任炳!”“盟娘。”“听我六儿媳说,他们一路之上,多亏你照料。”“那是我应该做的,当初六哥哥还救过我的命呢!”

“你真是不知死的鬼,脑袋要掉了,还不知道?”“寇大人,什么事情?请当面指数。”“王司马,你有杀头之罪。”

“好呀。头前带路。”杨六郎跟着杨洪来到银安殿。六郎往里一走,见到老娘,忙说:“哎呀,老盟娘一向可好?任堂惠给您磕头了。”

“我怎么了?”“你和我不贴心!你先把事告诉我,我才告诉你呢。”王强小声说:“佘太君欺君罔上,杨六郎又诈死埋名了。”寇准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景在西跨院找个屋藏起来了。这阵外边静下来,膏药糊得脸太难受了,用手全揭下来,把脸洗干净。这时候,杨洪进来了。他吓了一跳:“这不是六少爷吗?”杨景赶紧学任堂惠的口音:“哎呀,杨洪老哥哥,你认错人了。十几年前,我到过你家。我是任堂惠呀!”“啊,是任员外呀!老奴眼神不好使了。老太君请你,叫你到银安殿去一下。”

“昨天接灵车时,我府里的家人怀忠亲眼看见了。”寇天官想:太险啦!“王大人,当初,你跟你徒弟到云南去追杀杨景,弄个假人头进京,这不是欺君之罪吗?还不该杀头吗?”王强一想:对呀!忙说:“寇大人,你看我怎么能免去罪过?”

“我怎么没见着他呢?”“他路上受风,病倒了,现在后边歇息。”“杨洪,去看看任恩公身体好没好?若好了,就说老身有请。”“是。”

“够戗呀!我看你印堂发暗,要倒霉。”“寇大人,帮我想个主意呀。”“说六郎死了,是你说的,说他没死,又是你。万岁能信吗?再说,老太君也不是好惹的,能答应你吗?”“寇大人,你不是也看见杨六郎了吗?”

王强心里生气,忙点手叫过个随行的家人,这家人名叫怀忠。王强悄悄对他说:“你以帮着杨家料理丧事为名,盯着那个任堂惠,看到底是不是杨景?”“是。”天波杨府办丧事,亲朋好友都来吊祭杨六郎。直到天黑,前边刚静下来,老太君就在银安殿把儿媳妇都找来,问郡主在云南之事。郡主先把在云南见到哥哥柴勋以及六郎殉难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然后说:“返回京都这一道上,多亏任贤弟照料。没有他,我们也回不来了。”

“看见了。太好了,你当证人,咱俩一齐本参老杨家,怎么样?”“这个主意太好了!你奏本头,我奏本尾,然后,再去搜府。搜出杨六郎,不就是凭证吗?”“走,请万岁升殿!”王强忙打鼓撞钟。

宗勉说:“皇舅呀,我任大叔一下车,他就抓住不放,硬说是我爹。我能让他吗?我过去问他,他就把我按倒了。”宗勉也够鬼的。八王一听,更急了:“王强,你看杨家惨到了何等地步?你还来转弯子害杨家?”“我和贤弟有交情,想必我眼睛不好使,认错人了。”“你满把胡子,和个孩子打架,真是岂有此理。”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寇准趁着王强不注意,叫来寇安,低声说了两句话。天子升殿,王强动本:“万岁,杨景诈死,改名任炳,现在杨府,请万岁速速派人搜府,捉拿犯宦归案。”皇上不信:“王爱卿,六郎已死,金殿验过人头。怎么又出来个杨景,你见着了吗?”“是我家人怀忠亲眼瞅见。另外,还有人作证。”“谁作证?”“天官寇准。”皇帝一愣:“寇天官!”“在。”

“王强住手!你身为司马,打人家孩子,成何体统?”“千岁,是他打我,老夫的胡子都叫他揪去一把,我没打他呀!”“我看你按倒孩子,你还敢嘴硬?”“这……”

“你可看见杨六郎了?”“看见了。”“乐意给王大人作证?”“乐意。”

八王气坏了,连忙跑了出来。寇准告诉宗保:“快松开,你皇舅到了。”宗保、宗勉赶紧松手。王强没听清寇准说什么,见宗保松了手,气恼中,一下子把宗勉按在地上,举拳刚要打,正好八王一步赶到。

皇上火了:“好啊,杨六郎!竟敢诈死埋名,欺骗寡人,寇大人,命你和王大人一块去搜杨府。”“遵旨。”兵部司马王强到外边点了三千御林军,和双天官寇准到了天波杨府,军卒离老远就把杨府包围了。“请太君接旨。”

“孩子,可别揪胡子,揪胡子可不好受呀!”宗勉又去揪他胡子:“叫你坏,叫你坏!”来了个活摘毛。寇准告诉家人:“快去找八王爷,王司马打宗勉呢!”

寇准说:“你一告诉太君,她就有所准备了。你以参灵吊孝为名,进府偷偷搜查,准能查出。等找出杨景,再见太君不迟。”王强一想,忙说:“寇大人,咱二人一同前去。”“我在门前看着,防备他逃跑,你进去吧!”家人看见了:“王大人来了,有事吗?”“祭奠亡灵。”“请太君吧?”“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去拜见。”

正巧,宗保出来了:“王司马,他是小孩,别和他一般见识。”说着,故意上前抱住王强。王强动弹不得,宗勉连踢带打:“你赔我爹,你赔我爹。”寇准还在一旁出主意:“孩子,打人别打脸呀!”宗勉一听,单往脸上打。

“那好。灵棚里有人,您去吧!”说完,怀忠带路,王强来到灵棚,见全是杨府的家人。王强忙离灵棚,问怀忠:“你在哪儿看见杨六郎了?”“我看见他奔后院去了。”王强往后转,来到角门前,往里看,见竹林旁边站着一位穿白的将军,看见个后影。王强一看,忙喊:“贤弟!”那人闻喊,往里就走。王强紧追不放。拐过两弯,没影了。

宗勉一听火了,几步到近前,照王强手背咬了一口,王强疼得手松开了六郎。这时,宗保拉着杨景就要进院:“任叔叔,走,不答理他。”王强又要追来,宗勉扭回头大骂,“老东西,你不是人。我爹叫你给逼死了,又给我找个爹。今天非揍你不可!”王强左躲右闪,宗勉轻易打不着。

王强定睛一看:边上有个月亮门。再往里一探头,这么漂亮的宅子,杨六郎准是在这儿住。他刚想用手推门,又犹豫了:慢!杨府净是寡妇,走错门可糟了。刚想回去,“吱”一声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位少妇,这女子穿一身孝服,格外美。“王大人,你上这儿干什么?”

杨六郎刚下车,就叫王强拽住了。他使了个诈语:“六弟,可把为兄想坏了!”杨六郎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来。王强想:这个人长得太像六郎啦!“贤弟呀,我以为你真死了,原来没死呀?!”杨景被他叫得一时无言答对,寇准在门口看着呢!他见王强抓住一个人不放,忙小声对宗勉:“孩子,王强管你任叔叔叫杨景,又给你找个爹,这是存心寒碜你们哥儿们呀!”

这一说话,王强吓傻了,出来的正是柴郡主,扭头就走。刚到月亮门,就听有人喊:“抓贼呀!”来了一帮女子,手中拿着大棒。头一个是大郎之妻张金定,后边跟着八姐和九妹。张金定眼睛一瞪:“好呀!王强,老不要脸的东西,竟敢跑到我六弟妹的院子里来,真是衣冠禽兽,我说二位妹妹,给我着实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