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棺材头前一看,见上面写着杨景的名字,二人发呆了,董齐把经过说完,只见二位寨主号啕大哭:“六哥啊,是我们把你害了。六哥呀,英灵慢走,待我弟兄与你报仇雪恨。”劫灵车的两位寨主,原来是孟良、焦赞。岳胜和孟良等人带领人马奔太行山,准备到那儿招兵买马,等候有立功的机会,好受朝廷招安。
“我们是从云南而来,保的是柴郡主,棺材里亡人是郡马杨六郎,我们扶灵回京。”两个占山的大王一听,急忙从马上跳下来追问:“谁的灵车?”“杨六郎的。”“胡说!待我们看看。”
孟良越走心里越不好受,走到半路,孟良对岳胜说:“大哥,你先行一步,我有点事,办完再找你。”岳胜说:“贤弟,千万别再闯祸。你一闯祸,就给六哥添罪了。”孟良说:“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哥哥操心吗?”孟二爷骑快马,一个人奔了长沙府。孟良到了长沙府,单人独马砸监反狱,真把焦赞救出来了。
“任大哥,咱一起去吧!”“我不大舒服,你们先去吧。”董齐、宋亮二人到近前:“二位英雄辛苦辛苦。”劫道的发愣:“少来这套!哪儿的灵车,快放下!”
之后,两个人到了僻静之处,一合计:得了,咱看六哥去吧!商量已毕,哥儿俩奔云南看杨景。这一天,两人走在半路上,突然,冲出一哨喽啰兵,说要买路的金银。哥俩一肚子气,就冲这两个寨主发泄开了,“叮!”“叮!”这通暴打。旁边的众喽啰兵都服了,“哗!”一齐跪倒在地:“好汉爷您饶命!我们都是本地老百姓。因为贪官污吏刮尽地皮、喝尽民血,我们有家不敢回,才落草为寇。”孟良、焦赞这两个人吃软不吃硬。一看面前这伙人说得怪可怜的,也就把他们饶了。
三个人来到前边,六郎把马带住,看了看劫道的,他两眼发愣:啊!是这两人?他忙对董齐、宋亮说:“你们和劫道的说,这是郡马杨景的灵车,他们就不劫了。”“他们认识六哥?”“六哥名声大,你一说就顶用。”
他俩合计:不如先在山上站住脚,再去探六哥。就这样,哥俩上了山。这儿叫黄沙岗,孟、焦二人当上了大寨主、二寨主,原来两个头目为三寨主、四寨主。在这儿住定后,孟良派人到云南打探六郎消息。探事人回来报信:“杨景和柴王攀上亲戚,人家过好了。”这哥俩也就放心了:“既然六哥没危险,我们也就别去找麻烦了。”孟良、焦赞占山之后,告诉喽啰兵:“不许劫穷人。要劫,咱们劫当官的,劫那些贪官污吏、豪门贵族。”
这日,路过黄沙岗。迎面冲出一队喽啰兵,有一百多人。为首的两个山大王,杀拦住去路。“喂!哪儿来的灵车?留下买路银钱,再放人过去。不然,杀你个鸡犬不留、鹅鸭不剩。”他们这一嗓子,把官兵吓坏了,急忙往后边送信。六郎和董齐、宋亮正说话呢,军兵一报:“咱们看看去。”
采盘子的小伙计报信:“山前过来一伙商人!”孟良说:“不劫!”“山后过来了一伙贩珠宝玉器的!”焦赞说:“不劫!”就这么,坐吃山空,山上本来就积蓄不多,半个月工夫,喽兵们都吃不上饭了。
“哼!非是本王不杀,是郡主替你求情。杨家人与你有何仇何恨,你为何领这道旨意来杀杨六郎?”“唉!我倒是不愿来。只是圣上叫我来,臣焉敢违抗圣命。王家千岁饶命!”“滚!”王强连滚带爬,赶紧离王府,到了金亭驿馆,骑上马,带着车辆,押着任炳的人头,回奔京城。再说柴郡主。她派人做了个木头脑袋,给“丈夫”安好。又怕尸体保不住,就用些药把尸体给喂上,装入柏木做的花头棺材。套好车辆,马上进京。
这天,三寨主和四寨主对孟良、焦赞说:“孟爷焦爷,咱们这么可不行呀,山上一二百人吃饭呢!我们占山的这样不劫,那样不劫,将来都得饿死。你们看看,是不是下山做些买卖?”孟良说:“行,找合适的。”哎!正好,今天采盘子的小伙计来报信说:“山下过来一伙出殡的。中间是辆灵车,后边还有家眷。这伙出殡的有二百多人,全穿着孝服。看那样子,是大官家里死人了。”孟良说:“劫!”
“哎呀,王家千岁,您就放心吧!”柴王传旨,把王强、狄玉尧放了。王强磕头:“多谢王爷不斩之恩。”
焦赞说:“劫死人干什么?”“哎!你不懂,有钱人家死了人,棺材里葬品少不了净值钱东西,来一家伙咱们就肥了。”“好吧!”真巧,劫的是杨六郎的灵车。孟良、焦赞一听杨景死了,这哥俩傻了,咧开大嘴“哇哇”这个哭啊!
“唉!恨我自己,当时就该逼杨景离云南。现在后悔晚矣!好吧,我派人送你。”这时,杨景装作任堂惠,跪倒磕头:“哎呀!王家千岁,我和六哥哥在京都结为金兰之好,他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如今我六哥一死,我愿扶灵,送郡主回京。一来替义兄在太君面前尽其孝道,二来也尽了朋友之情。”柴王爷当然同意了。“好吧!再另派董齐、宋亮与你同行。路途遥远,我御妹又刚刚丧夫,望路上多多照料。”
柴郡主连日来悲痛过度,一看见孟良、焦赞,更难过了,不由想起了丈夫杨景,就昏倒在地。孟良、焦赞吓得“扑通”跪下了。
“御妹呀,我对不住你。此仇一定要报!待我斩了钦差、宰了随从,再借些兵马,杀奔东京,要那昏君的狗命。他杀我一个人,我要杀他赵家满门。”“你妹夫临终之前跟我说过,要成全他尽忠尽孝。他一人死,换来举家满门的性命,你若一反,天波杨府的孤儿寡母尽皆项上餐刀。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王兄给我办一件事。”“什么事?”“我想把丈夫的灵柩运回杨府,请皇兄派人送我回京。”
一会儿,郡主苏醒过来了。她看看孟良、瞅瞅焦赞:“二位贤弟,你六哥死得冤枉啊!”孟良一听“冤枉”二字,怒从心头起,大声喊喝:“六嫂子,你别说了。我们和六哥一个头磕在地上,现在六哥一死,我们俩也不想活着了。今天,我们要跟着你一块进京,杀皇上、宰娘娘、抓王强,给六哥祭奠亡灵!”
“王家千岁,我乃奉圣命而来。”“先杀你,然后我再找皇上算账。”此时,王强、狄玉尧都被绑上了,二十四名旗牌官,将他俩推推搡搡就往外走。王强吓得浑身筛糠(1)。就在这阵,郡主由两个丫鬟架着,来到银安殿。小梁王看着贤妹,心中难过。
[注释]
小梁王一见王强,气冲牛斗,推出去就要斩首。老贼吓得面如土色,忙说:“王爷,冤枉!”“你把我的御妹夫都给杀了,还有什么冤枉?”
(1) 筛(shāi)糠:比喻身体发抖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