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赞一听锤挂风声,知道不好,里脚一点镫,没敢去磕,用枪桥一拨,大枪“扑棱”一下,白蛇吐芯奔面门。土金牛左手锤一磕,右手锤来个单峰贯耳,焦赞缩颈藏头,闪过大锤,土金牛反背一锤,奔焦赞的后胸。这时,六郎看得真切,忙告诉众将官:“快上去救焦贤弟。”土金牛这阵还觉得出点气:“哪个不怕死的过来!”
“什么阵?”“溜达阵。”趁土金牛一愣神的工夫,拨马就跑了。土金牛气坏了,拍马去追。焦赞想:也该我上去赢一阵!让过孟良,截住土金牛:“小子,别追了,看枪!”土金牛用大锤一磕,高喊:“什么人?”“三爷焦赞!”土金牛红眼了,大锤悠起来,奔焦赞头顶就砸。
话音没落,一匹青鬓马到了眼前,马上一员宋将:手拿齐眉棍,二十来岁。“土金牛,你敢伤我的哥哥?”“你姓字名谁?”“我乃杨元帅帐前听令、打虎太保杨兴是也!”
“你兄弟死了,找韩昌算账去,是他叫你们来打仗的。我劝你回去,别给韩昌卖命,如不听劝,二爷可不客气了。”孟良又使四斧子。一个回合过去,再圈马,还这四招,不过,多了个剁马蹄儿。土金牛可气坏了:“只会这几招,就把我兄弟伤了!”四招不好使,孟良想往回跑,土金牛看明白了,不让他跑,他的战马老在孟良周围转。孟良计上心头,突然高喊一声:“站住!”土金牛问:“什么事?”“让你几下就得了呗!这回我给你摆个阵!”
杨兴练就一身好武艺。今天杨兴可用上了,二人大战三十回合,杨兴一个倒打太行山的招数,“啪!”把土金牛打落在地,辽兵把尸体拖回番营。有一匹战骑飞出:此人叫仇朗,手使一条画杆戟,奔杨兴前心扎来。杨兴棍疾马快,一个秋风扫落叶,正砸在仇朗太阳穴上,“啪!”当场非命。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大哭:“兄弟呀,待为兄替你报仇。”大都督土金牛,催马抡锤奔孟良冲来。孟良见土金牛过来,忙问:“来将通名受死!”“俺是土金秀的哥哥土金牛,我要替兄弟报仇。”
韩昌一看,火往上撞:“众将官,谁也不许再过去,待本帅亲自出战。”他提马来到队前,要战杨兴。杨景忙叫军兵鸣金。锣声一响,杨兴说:“韩元帅,我家元帅叫我回去,少陪了。”打马回到队前。
土金秀催马抡刀,到了孟良跟前,二人互通名姓,土金秀举刀就砍。孟良见刀来了,不躲不闪,马往前冲。土金秀刚一怔,孟良冷不防抡起斧子,一马四招:“劈脑门儿!”“扎眼人儿!剔排骨!”“砍肉锤儿!”“咔嚓”把土金秀砍落马下。这一来,把大辽的兵将全给镇住了。韩昌也纳闷儿:只一个回合就赢了,中原真有能人呀!
六郎说:“贤弟先歇息,待我会会韩延寿。”杨景摘下蟠龙金枪到了队前。韩昌说:“杨郡马,你手下有能人,连赢数阵,可见治军有方。不过,宋王皇帝昏庸无道,你们杨家将世代忠良,可又怎么样?莫如投降辽国,保你封个侯位。”六郎说:“我杨家世受皇恩,是挂侯将军,哪能畏刀避剑?今天你我交锋,如果你败了,交降书顺表。”
“对了,是和你孟大爷我学的。你小子碰上我,算你的阳寿到了。”孟良抡斧子要砍,这时,从韩昌身后跑来匹战马。“韩元帅,我来擒他!”韩昌一看,是二都督土金秀:“将军小心交战。”
“你败了呢?”“跪在你的马前,任你宰割。”说罢,两人三击掌。韩昌说:“你我交战不许别人帮忙。”六郎说:“好!”二人各自回归本部军队。
“省得我一报名,把你吓得掉下马!俺是宋朝押粮官、大将孟良。”“无名小辈,快回去叫杨景出战!”“看不起我?实话告诉你吧,咱元帅的枪法还是跟我学的呢!”“跟你学的?”
六郎说:“弟兄们,我今天和韩昌打赌交战,无论输赢,都不许上去帮忙。你们一过去,我就算输。孟良,你记住没?”“记住了。”六郎拨马来见韩昌。韩昌大叉一举,奔六郎劈下来。
孟良摘下车轮板斧,提战马来到队前:“韩昌,太爷来了。”韩昌一看,不认识:“你是谁?”“你坐稳啦?”“坐稳干啥?”
六郎把大枪一横,往上一崩,“!”崩开了韩昌的大叉,震得韩昌膀子酥了一下,战马倒退五六步。六郎马往前进,奔韩昌锁喉三枪,韩昌用叉一磕枪,奔六郎腰间来。打了七十回合,不分胜败。直打到红日西坠,玉兔(1)东升。韩昌说:“杨元帅等等。你我打了一天,人没吃、马没喂,是今天罢兵、明日再打,还是挑灯夜战?”
韩昌在队前等着六郎呢!杨景刚想过去,孟良说:“六哥,你是一军之帅,哪能轻易出击?我是新来乍到的,未立寸功,这阵归我打吧!”“孟贤弟!这是头阵,不比往常,许胜不许败。”“咱啥时打过败仗?你瞧好吧!”
六郎说:“先歇兵一时,吃完饭再打。”六郎心眼多,他又和韩昌说:“咱们打君子战,你得传令让出一条道,叫我军卒送饭。”韩昌依从。各自命令军队,准备吃饭。等吃饱喝足,二人又打在一起。
当兵的一说,六郎高兴了:“来了边关大将,正是老天助我一臂之力!快都请过来吧。”当兵的传话,都过来了。来的有岑林、柴干、郎千、郎万等,十几员大将下马行礼:“参见杨元帅!”“各位将军免礼。你们怎么都来了?众家贤弟,来的正是时候,今天就要和韩昌决一胜负。另外,我再给你们引见几位朋友。”说着,把岳胜、孟良、焦赞、杨兴叫过来,互通名姓。顷刻间,两厢合兵,共是二十四员大将。六郎又分出几名战将,准备接应老太君的兵马。
杨景和韩昌二人打了一夜,天亮了,吃完饭又战,战到天黑,吃罢饭再打。六郎今天拿出自己平生所学的本领战韩昌,那元帅韩昌,也是名人指点、高人指教。两个人一条枪、一杆叉,枪、叉并举,直打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
“是啊,你是哪来的?”“我是镇守边关的将官、杨元帅盟弟,前来投元帅,随营出征。”“你叫什么名?”“你去回禀元帅,就说岑林、柴干他们到了。”
[注释]
六郎把五万人也带过来,分为两半:一半准备接应太君,一半在这儿交锋迎敌。正在此时,忽然,敌营一阵大乱,从中冲出几匹战马,奔杨景的阵角而来。头前马上的人高喊:“当兵的,这是杨元帅的兵马吗?”
(1) 玉兔:月亮。
六郎杨景领兵杀到敌营,和韩昌的兵马两军对垒。两人说崩了,要动手,只见他两人各自整顿军队,把队伍分别领到黄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