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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可孤独偏偏缠上了他,怎么也赶不走。到现在为止,这是他经历过的最糟糕的情况了。只要有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和他做伴,一切还是可以忍受的。没有人真的能够完全依靠自己,饥饿侵蚀的只是他的胃,而孤独远比饥饿要可怕。安特莱勒了勒腰带,但是这种折磨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轻而易举就能减轻。

他告诉自己说:“咬紧牙关挺过去!勇敢一点儿!汤姆·加里奇就是想这些才疯掉的。”

他无意之中将手伸进了口袋,碰到了之前放在里面的那块树皮。安特莱把它拿了出来。伴着跳跃的火焰,他坐下仔细地研究起那块树皮来。

伴随着黑夜一起降临的还有孤独,那是一种挥之不去而又十分可怕的感觉,这种感觉安特莱从未有过。在河边的那个小木棚里时,他看不到任何获救的希望,但有加里奇陪着他。后来,他被困在了木筏上,即便是在那种极其无助的情况下,也有林克陪着他。在刚刚过去的两天里,他甚至还对林克那只半带野性的狗产生了依赖。然而现在,他什么也没有。想到这里,安特莱不禁打了个冷战。现在他只身一人,没有朋友,仿佛是这无边荒野中的一粒尘埃。

那块树皮依然柔软结实,这说明支撑它活着并且成长的那股活力还在。安特莱动手把它撕开了。他发现,撕开很容易,但要想把那些结实的纤维扯断就很难了。他在树皮上打了个结,然后系紧。当看到它仍然没有断时,安特莱心中充满了喜悦。

当他到达山洞的时候,太阳还在三点钟的高度。安特莱小心谨慎地走进山洞,发现那里还是空空的。他用一根木棍把火堆上的灰烬拨开,火焰便从里面冒了出来,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石壁。安特莱走出山洞,找到林克取来火种的那棵枯树。大雨最终还是把火给浇灭了,可是树的周围仍然散落着大量的碎木块和断树枝。安特莱能捡多少就捡了多少,然后把这些柴火带回了山洞。他出去捡了一趟又一趟,最后在火边堆起一大摞柴火。这时,天已经开始慢慢黑了。

若不尝试,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现在,他至少有事情可以做了,不必整晚坐在这里忍受孤独的折磨。思想和双手都忙碌起来的人是很少会感到痛苦的。安特莱拿起那张鹿皮,仔细地看了看。虽然这张鹿皮不算大,但只要他节省一点儿,小心一点儿,做一件背心应该还是够的。

他回过头看了看走过的路,他知道哪里有豪猪。豪猪是一种很容易被猎到的猎物,几乎任何人都能将它杀死。可是回去的路很长,而安特莱又累极了,再说,就算把那头豪猪杀死了,怎么扒皮也是一个问题。他现在离山洞的距离要比他离先前那头豪猪的距离近,所以继续往前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于是,安特莱又点了支火把继续赶路。

当然还需要对这张鹿皮做些处理,可是要怎么处理呢?他知道,古人有很多种制革的方法。有些印第安人把动物的脑浆做成糨糊,并以此作为让皮革固化的制剂。他也曾经读到过爱斯基摩女人通过用嘴咀嚼的办法来让男人穿的衣服更加柔软。想到这里,安特莱就一脸痛苦,觉得很恶心。但是不管怎样,皮革是要长时间穿在身上的,应该柔软些,而且不管什么样的背心,有总比没有强。看来,用这块鹿皮当垫子或毯子是没多大用处的。之前,它只具有一个实用价值,那就是充当一个临时的简易包裹,可现在没有东西需要它装了。

安特莱捡起了地上的鹿皮。这块鹿皮以前是用来裹鹿肉的,他把鹿皮绑好,这样就能把它甩到肩上扛着了。刚才来偷袭的食鱼貂对鹿皮并没有兴趣,它们只想要里面的肉,所以鹿皮完好无损。从现在起,他要牢记,再也不能把任何有用的东西丢下不管了。

安特莱把一块从前腿上扒下来的鹿皮放在胳膊上量了量,然后用林克给的折叠小刀把那块鹿皮割下来,他又按相同的长度把另一块前腿上的鹿皮割下来,围在另一只胳膊上。这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据他所知,他现在做的这件背心世界上还没有人做过,但他不知道其他制作背心的方法,而且他的想法看上去还是可行的。安特莱把这两块鹿皮叠放在一起,毛朝里,皮朝外,每隔半英寸就打一个小孔。

那两只食鱼貂虽然跑走了,但各自嘴里都叼着一块鹿肉,那可是安特莱仅有的两块鹿肉啊!它们一起一伏地从地上跑过,那动作看起来轻盈极了。安特莱这才停下来慢慢走过去,因为他是不可能抓到那两只食鱼貂的。他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要是再追下去,只会消耗更多。他在心中责骂自己太粗心大意了,这下又有新的难题了。之前的一切已经够糟糕了,而现在更糟糕,因为他一点儿食物都没有了。

他专心致志地忙碌着。先前他还觉得自己非常渺小,迷失在这汪洋一般的荒野上,可现在他已经将这种感觉抛在了一旁。作为一个有智慧的人,他的脑袋总是闲不住,只要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些事情上,心就会平静下来。

突然,他向放东西的地方跑了起来。原来,两只食鱼貂趁安特莱研究瀑布的时候,从它们的藏身处跑了出来,现在正在咬那个鹿皮包裹呢。安特莱想再跑快一点儿,他边跑边喊道:“喂!都给我滚开!”

安特莱把那两块鹿皮放到一起,并从树皮上面扯下一根纤维。他把树皮纤维从两个对着的小孔里穿过去,打了个结,然后又费劲地穿过下面一对又一对的小孔。做完这些后,他却担心起来了。

那瀑布的水量之所以可以增加这么多,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在他们早上经过这里时,水还被冻着。而现在,太阳已经给这片荒野解冻了,所以便有了从悬崖上倾泻而下的大量水流。和往常一样,安特莱既对原因感兴趣,也对结果感兴趣。任何事物都有其合适的位置。眼前这一奇怪的现象不是它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深层意义,尽管安特莱做过尝试,但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它的深层意义,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不过,他现在得想想别的事情了。

只剩下一小块树皮了,用不了多久就没了,所以安特莱把纤维从树皮上撕下来时,格外小心谨慎,但就算这样,在他做好前,树皮还是会用完的。他把那只缝到一半的袖子搭在手上。这些树皮纤维也会变干,也会断裂,但目前还算结实。在卡里布山里,这种用来缝补的材料多的是。这时,安特莱满怀期望地朝洞口望去。

林克没有专门提起过眼前的大瀑布,但安特莱早上就注意到林克分明在这儿停下来,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并且他看的也是这个方向。清晨的时候,这道瀑布还只是从悬崖上流淌下来的涓涓细流,而现在,同一个地方流下来的已经是奔腾不息的激流了。安特莱把裹着鹿肉的鹿皮、暂时用不着的火把、木棍和长矛全都放在地上,手中只拿着那个燃烧着的火把。他爬上一座小山丘,好看得更清楚些。

他本来想出去看看的,可现在天已经黑了,所以他有些不敢。安特莱往火上加了些柴火,然后眼看着火苗蹿了上来。他又看了一眼洞口,要是他再有些树皮,就可以一直做背心了,做累了正好可以睡个觉。但今晚是别想再出去找了。安特莱站起来,绕着火堆走了一圈又一圈。这时,他脑中闪现出一个让他激动不已的念头,于是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鹿皮上。

安特莱继续朝着山洞的方向慢慢走去。这时,他走到了那道大瀑布的对面。远远地望过去,安特莱突然对它产生了兴趣。

他虽然不能继续缝了,但至少还可以把剩下那部分的尺寸裁好,提前做好准备。安特莱就这样割下做另一只袖子所需要的鹿皮,然后把剩下的鹿皮对折,挖出一个能伸出头的洞来。他把这块鹿皮搭在身上,毛朝里地贴着自己的身体,还算是合身。安特莱脱下它,坐到火边,在上面钻起一个个小孔来,接下来,就只等着用树皮纤维将它们一一系上了。

过了一个小时,火把还没有灭,但他又发现了一根适合用作火把的树枝,于是停下脚步把它捡了起来。走了几百码后,他又捡了第二根。安特莱得把这件事告诉林克。如果他们能在方便的时候收集到火把,也就没有必要在需要时再浪费时间找了。

这个夜晚好像快要过去了,可他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当一个人希望时间快点儿过去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慢。从他到达山洞那一刻起,可能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但现在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呢。可以让他出去自由活动的白天,三点半的时候才能到来。在这之前的几个小时会让人觉得无比的漫长。

当他看见火把慢慢着起来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可是一个全新而又重大的发现啊。那棵树倒在地上已经很长时间了,它吸收了各种水分,有露水,有雨水,还有冰雪融化后的水。这支火把燃得很好,不像林克做的那些火把烧得那么快。从今以后,他得记住要从倒下的树上挑选有节疤的树枝。

安特莱又往火里加了些柴火,之后便专心地观察起那些跳动的火焰所呈现出来的不同形状。火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今后他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这时,安特莱一眼就看见了一根长有节疤的树枝。他赶紧把脚放在树干上,手抓着树枝拽了起来。只见他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不过树枝最终还是被拽断了。他擦去脸上的汗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喘了会儿气,然后又回到那堆快要熄灭的火堆旁点着了这支火把。此时此刻,安特莱骄傲极了。

安特莱的头猛地顿了一下,然后眨了几下眼睛。他看了看还在闷燃着的火,又看了看洞外面,外面的天已经灰蒙蒙地有些亮了,洞口的形状也看得出来了。他刚才一定是睡着了。不过现在天亮了,他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他焦急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堆火。他已经在火上堆放了很多树枝,可是这些树枝烧得很快,别指望它们能维持太久。安特莱换了一条路往回走,但差点儿被地上一棵枯死的云杉树绊倒。

不久后,天彻底亮了,这真是件叫人高兴的事情。现在,安特莱再也不用忍受那漫无尽头的夜晚了。他现在有事要做,因为他得再找些树皮来把背心做好。或许他还可以再做几个兔子套下到外面。他知道怎么做,而且肚子也确实饿了。他抱了一把柴火加到火上,然后走到洞口朝周围看了看。

安特莱丢下豪猪继续到别处寻找。这里好像没有带节疤的枯树枝,于是他就想折下一根活树枝来试试看。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根树枝从大树杈上拽下来,只留下一块柔软的长树皮挂在树上。安特莱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块树皮,然后用手抓住它来回地拽。那树皮又结实又有弹性。过了一会儿,安特莱终于把它从树上扯下来,放到了衣服口袋里。这样的标本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他拔出林克那把折叠小刀里的一个小刀刃,朝一棵树径直走了过去,并用刀在一根树枝上削了起来。安特莱觉得这种方法并不管用,因为在他削树枝的时候,就已经把树皮给割断了。后来他紧紧地拽住一根小树枝,猛地一扯,一块长长的树皮就悬挂在树上了。安特莱把那块树皮卷起来放进口袋里,他用这种方法又弄了很多树皮。他还试了试那些小点儿的树枝,并把它们弯成一个圈,系了个结。当他发现这些小树枝也很柔软,也可以打结时,就多弄了一些。小树枝应该和那些树皮上的纤维有一样的效果。

另外,其他因素也要考虑进来。尽管鹿肉已经吃了一大半了,可剩下的那些安特莱也要随身带着,这对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已经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了。要是再加上一头豪猪的话,负担就更重了。所以,除非自己确实需要,否则杀死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

安特莱走到一个茂密的树丛边,这里的地上有一些细小却很清晰的脚印。那是雪兔留下的,这些踪迹正是这种大脚兔子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时所留下的痕迹。他从口袋中拿出几块细长的树皮,然后把它们两两系在一起。但是轻轻一拽,这些树皮就断了。那是因为他系的方法不对。于是,安特莱又试了一次。这次他想起渔民是如何用细细的钓鱼线来系渔网的了,所以就用这种方法将树皮系在了一起。果然,树皮没有再断开。

可是豪猪的皮应该怎么扒呢?林克倒是知道,可林克现在不在这儿。豪猪全身都是刺,虽然安特莱从来没有刺死过一头豪猪,但他用显微镜观察过它们。那些刺尖得像针一样,上面还分布着许多细小的倒刺。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它们总能制造出疼痛无比的伤口了。

接着他又削了三根小木棍,并在其中的两根木棍上分别削出一个小槽,然后将第三根木棍的两头削尖。安特莱把两根有小槽的木棍直直地插在地上,又将那根两头被削尖了的木棍放进小槽中,用树皮做的线绳打个结,还在那根两头削尖的木棍上绕了两圈。做好后,他将这兔子套的一端拴到一根有弹性的软树枝上。这样一来,从此处经过的兔子只要不小心用背将横着的木棍顶掉,那根软树枝就会弹回来,把索套拉紧。安特莱按照这种方法又下了一些兔子套,之后便回到洞中等着了。

安特莱挠了挠头,一脸困惑的样子。他置身于荒野之中已经很多次了,可之前每次都有一个很能干的向导,而且向导会随身携带很多的必备品。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糟糕,也知道要获得更多食物的重要性。或许他现在应该用长矛把这头豪猪杀死。

回去以后,他高高兴兴地做了一个小时的背心。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够依靠荒野现有的条件生存下来,而且完全不使用文明社会里的一件工具。现在就是验证自己能否做到的一个绝佳机会。一个小时后,安特莱走到洞外,他想去查看一下那些兔子套的情况。

安特莱钻进小树林,想找一棵枯树,或者是一根可以折断的枯树枝。他在树林里越走越深,走一段停一会儿。过了不久,他看见在一片常青树中长着一棵黄桦树,下面的一根大树杈上还坐着一头又老又肥的豪猪。那头刚才还逍遥自在的豪猪现在抱怨地叫了起来,冲着这个扰它清净的不速之客发起了火。不过,它并没有挪动一下。

第一个兔子套没有被动过。第二个兔子套缠住过什么,但被扯断了。看来是树皮不够结实,猎物挣扎一下后就逃走了。接下来的三个依旧保持原样。安特莱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希望,他朝最后一个兔子套走去。当看见有东西在那儿动时,他急忙跑了过去。

安特莱走到那儿,将火把放到地上,一瘸一拐地去折一些枯枝,接着把它们放到了火把上。火堆就这样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他又折了些大树杈放到火里,这样火就不会灭了。现在,他得再做一只适合携带的火把才行。

是一只小雪兔被套住了。雪兔这种动物一到夏天,颜色就会变成褐色。看上去,它刚被套住没多久。安特莱怕它跑掉,所以死死地抓住这个挣扎着的小东西,并把它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即使是现在,这只小雪兔也没有要试图逃跑,而且也不咬人。安特莱把捕到的猎物带回了山洞。现在,他有东西吃了。

安特莱走得很慢,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正在燃烧的火把。火把很快就要烧完了,他得赶紧再做一个才行,因为火是安全的保障。他加快了行进的步伐,而就在这时,他看见前方有一片小树林。

回到洞中,他用双手握住小雪兔,掌心明显感觉到它那跳动的心脏。安特莱舔了舔嘴唇。在这荒野之中没有什么仁慈可言,而且他已经饥肠辘辘了。他看了看这只小雪兔,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走了一上午的山路,安特莱早已精疲力竭了,他根本就不想返回山洞里去。如果由他自己做决定,他就不会回去,因为一旦那样做就意味着他以后还得重爬一遍去那隘口的路。可是林克叫他回去看着火,而安特莱也知道林克说的是对的。倘若一切都不顺利,林克还能回山洞里去找他,也还有一堆火在旁边。安特莱正在做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因为有人还指望着他呢,所以他一定要竭尽全力地去做这件事。

这时,情况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昨晚的他还饱受着孤独之苦,而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因为他有了伙伴。当然,这只是一只小雪兔,可不管怎么说,它也是一个活物——在这个被遗忘的地方,除了他自己以外,另一个能让人切实感受到的活物。

或许人类得以生存下来的一部分原因在于兄弟般的守望相助,而不是谁依靠谁。古代的猎人们一定也有很多时候是打不到猎物的,也要忍受各种恶劣天气,经历各种艰难的跋涉,他们也想过要放弃。但他们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一旦放弃就真的什么希望也没有了,那些指望他们带回食物或者在团队中发挥某种作用的人就会跟着他们一起受苦。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明:林克是负责打猎的人,而安特莱是在家守住火种的人。

安特莱生气地摇了摇头。他告诉自己感情用事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一个人应该冷酷些,应该更注重实用性。那些动物对他可从来没有仁慈过。可是,安特莱又劝自己要有远见。他现在是饿了,但很快会比现在还饿。姑且把这只小雪兔再留一会儿吧,等一下再吃它也不晚。

人类得以生存下来靠的不光是先进的武器。开始时,很多动物用来防守及进攻的武器都比人类所拥有的要好。所以人类能够生存下来的原因还有很多,安特莱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些答案。

安特莱一手拿着小雪兔,一手用松散的石头给它搭了个小窝。他把小雪兔放进去,又用一块大木头封住了顶部。他想,这样的安排又好又实际,任何有户外生存经验的人都会以此为傲的,因为他这是在为将来保存食物。安特莱到外面给小雪兔找了些青草回来,试了几次以后,这个小东西还真开始吃他手里的东西了。没想到它这么快就不再害怕了,这真让人惊讶。

安特莱无力地笑了笑。只有当他一无所有地面对这个原始的世界时,他才真正地认识到,人类这一路走来,靠的是艰苦卓绝、永不止息的拼搏精神。现在他终于知道原始社会中的人类是如何获取食物,如何找到栖身之所并抵御外敌的了。

过了一会儿,安特莱又重新下了些兔子套。既然他已经抓到一只,就一定能抓到第二只。可他还真就抓不到了。有些兔子套又被扯断了,而且什么也没抓到。安特莱一边做背心,一边想着这只小雪兔。今晚他肯定得杀了它。天黑之前,他从外面捡了一大堆柴火回来。

特里格·安特莱一直看着林克和奇里,直到他们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他转过身,步伐缓慢地朝山洞走去。现在只有他自己了,一切都得他自己来拿主意,想好之后也得他自己去做。要是按安特莱自己的意思,他早就跟林克一起走了。但那样一来,加里奇肯定会跑掉。这是显而易见的,从他走路时痛苦又缓慢的样子中就知道了。

当夜晚来临时,他看了看那只小雪兔。安特莱饿了,而且比之前饿得更厉害。但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孤单。他想还是把那只小雪兔留着吧。不过,要是到明天中午林克还没有回来,他就真得把它杀掉了。

等待林克

然而,中午到了,林克依然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