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有点忙。”
“您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常回来啦？”
“是吗？可当真？不是这个原因吧。”
我同番町的家完全疏远了。开始时还惦记家中，一个星期不回去一两次还过意不去，可不知不觉之间就偏离了家这个中心，习惯从别处偷偷观望了。而且，我感到在我观望期间至少家中没出什么事，这似乎意味着我久不回家是家中太平的一个原因。
我真受不了嫂子对我如此追逼，而且，我不理解她的心。因为我过去一直坚信，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唯独嫂子在这点上没有勇气追问我。我一狠心想说：“你太冒失了！”可我老早被对方看成是胆小鬼，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
她不爱说话，只简单地回答了这么一句。随后又加了一句：“若是说很久没见面，您可好久没回番町的家啦。”说完，特意瞅着我的脸。
“的确是忙啊。说真的，最近我想学习一点东西，正着手准备，所以哪儿也不想去。我感到总是这样游手好闲地混日子很无聊，所以趁现在读点书，打算再过段时间到外国去看看。”
“哦，谢谢，很好……”
这话后半部分确实是我的愿望。我怎么都无所谓，只想远走高飞。
“很久没见面了，那边都好吗？”
“您说是去外国，去欧美旅行？”
通过这些牡丹饼，我终于弄清楚了她今天回娘家扫墓，回来时顺便到这里来的。
“噢，是啊！”
我不得已苦笑着吃了一个。她给我倒了一碗茶。
“好啊。请您快一点托爸爸给办一办吧。我替您说说好吧？”
“您太健忘啦，那牡丹饼不是昨天家里让人带给您的吗？”
我明知此事办不成，还是抱这种幻想，可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摇头说：“爸爸办不成啊。”她也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她以无精打采的口吻说：“还是男人轻松自在啊。”
我边说边打开盒盖，她流露出一丝苦笑。套盒里整整齐齐地摆着撒上白糖的牡丹饼。看到这牡丹饼才知道昨天正是春分。我瞟了嫂子一眼，板着面孔问：“不吃吗？”她忽然笑了起来。
“一点也不轻松自在。”
“喂，吃一个怎么样？”
“可是男人一旦腻味了，不是随便哪儿都可以远走高飞吗？”
我猛然间站起来转到嫂子的身后。她背靠着三尺壁龛坐着。房间太窄，她的衣带几乎碰到杉木的壁龛柱子上。我一只脚伸进去时，她很别扭地向前弯着身子，问：“干什么呀？”我一只脚悬在空中，从壁龛里面取出一个涂黑漆的套盒放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