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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好极了!”路易萨大婶转过了身,把眼角的泪水顺势擦掉了。她想起了玛丽亚第一次婚礼,不由自主地掉下了眼泪。

“我没有亲戚,你们要是想请什么人,就请过来吧。我只想简单地办一办就好了。”

由于彼特罗的房子还没有修好,婚礼却已确定在五月底,尼古拉夫妇建议他们俩在娘家度过蜜月。其实,路易萨大婶是个善良的女人,她疼爱玛丽亚胜过了金钱和家族的脸面。再加上,附近的妇女对他的阿谀奉承和彼特罗从未间断的殷勤举动都使她的态度变得十分和蔼可亲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邻居们常常对她说:“让我们看看彼特罗送给你的那件珍贵的大衣吧!”“耶稣啊!这是一件多么漂亮的衣服啊!这是上好的锦缎做成的啊,这礼物可真配得上您啊!您的女儿和彼特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呀?”“啊,我们还没有确定呢。”路易萨大婶总是这么回答,同时又把那件锦缎大衣重新叠好,放在精美的包装盒里。

“好了,”在他们的婚事公布出来的第二天,她对彼特罗说道,“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去操办你们俩的婚事,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的亲戚都请过来呢?”

直到婚礼举行前夕,镇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婚礼的确切日期呢。尼古拉大叔也是绝口不谈,因为他遵守着旧日的习俗:一个寡妇应该纪念自己的前夫而不是再举办第二次婚事。彼特罗是最难以捉摸的,他跟任何人都不谈他的婚事,只是催促着工人快点把他的房子修好,因为他非常不想在诺伊纳家中度过自己的蜜月。

两天后,彼特罗回来了!他给玛丽亚带来了很多礼物,还给路易萨大婶买了一件极其贵重的锦缎大衣,这一讨人喜欢的举行让未来的岳母软下了心。

“在那张床上……”他一想到这个就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为了保持这一点身份,玛丽亚没有去回信。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玛丽亚温柔地望着他,问道:

“他是从哪里学会的?……”路易萨大婶惊叹道。接着,她又恢复了往日尊贵的样子,向在征求她意见能不能给彼特罗回信的玛丽亚说道:“你已经是嫁为人妻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没有理由去回信,更不能让邮局的人看到你的信。我的女儿,至少你应该考虑一下你自己的身份。”

“亲爱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的夫人,你看见了吗?”尼古拉大叔用手杖头轻轻地敲打着那份信新奇地喊道:“他居然会写字了!”

“做好什么准备?”

这些感人的表白足以让她忘记了漫长的等待而重新陶醉在她那狂热的爱恋中。

“忏悔啊!”

就在那天晚上,她就收到了彼特罗的来信。在拆开那封信之前,她把它放在手心里抚摸了半天,她内心深处一种强烈的感情迫使她这么做。接着,她快速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封信。信中,他请求她原谅这么晚才寄信,并且用一些淳朴而又热烈的言语向她吐露自己的爱意。“我要紧紧地抱着你,吻着你的红唇,就像那个难忘的星期日一样;我要贴紧你的每一块肌肤,用我的热情去融化你,我多么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我多么渴望能立马飞奔到你身旁。”

他沉默了,而他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蒙上一层阴影。

直到第六天,她开始坐立不安了。“彼特罗不回来,可他为什么连封信都不给我写呢?他是不是遭遇到什么不幸了?昨天夜里,我梦到了一封镶着黑框的信,可是我又无法打开它,梦里我都感觉到了一阵凄凉啊,醒来后的我一直在瑟瑟发抖。”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复活节受戒了。”他的口气有些悲凉,“我受过的苦太多了,以至于我已不再相信上帝。”

当他第四天还没有从卡利亚里回来时,她发怒了。“瞧,他又开始说谎!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要给我诺言!现在,他还在那里干什么?他一定找到了另一份快乐不想回来兑现承诺了!一定是这样!可又有谁知道……”她胡思乱想着。

“可你知道的啊,人不应该在犯了死罪的情况下再去结婚。”玛丽亚别有用心地说,“这几年,你大概犯了不少罪孽!你应该做忏悔!求了你,别让我的母亲生气,我亲爱的彼特罗……”

不过,在烈火慢慢消退的时候,她又感到了一种模糊的慌乱,她感到自己灵魂深处有一种错综复杂的情绪在折磨着她。她始终无法接受彼特罗卑贱的出身,总是把他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缺陷无限地放大再加以指责,仿佛只有这样,那种心理的折磨才会渐渐退去。这时,往日女主人的身份在她身上又苏醒了。

他弯下了腰,接着又挺起身对着自己的未婚妻点了点头。

她渴望得到爱抚,渴望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那种渴望的程度已经到了发狂的地步。这所有的一切总是隐藏着某种令人冲动的东西。那春天的暖风,那甜蜜的微笑,那幸福的家庭,那不甘寂寞的心,都使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器官都重新开始运作,那沉睡已久的青春在自己身上慢慢觉醒了,她又活过来了。

“好,我会听你的话。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在这之前,我是不敢向你提这个要求的。咱们度蜜月的这段时间,我想派人把我在卡利亚里买的床搬到我们的卧室。”

四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他却没有回来,玛丽亚感到伤心不已。她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思念着他,这令她惊讶不已。她回忆起了从前,在她最初爱上他的那几个月里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思念过他。更有几次,她的傲慢又重新出现在她的想法里。她一想到自己现在竟要嫁给一个做过佣人的男人,而自己以前却是一位贵族老爷的妻子就感到懊恼不已。但是后来,狂恋的激情和欲望还是打败了傲慢和偏见从而占据了她整个的身心。深居简出了多年,现在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充满了对生活的激情和对爱情的渴望。她体验过人间的种种欢乐和痛苦,却没有尝到爱情的滋味。她曾被人羡慕过,奉承过,并且对自己的谎言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现在,三十岁的她全身充满了对爱情渴望的烈火。

这时,玛丽亚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变得愁容满面了。新房的卧床本来应该由新娘家提供的,而现在彼特罗却要求用他新买的床,这几乎惹得她生气了。但是,如果站在另一个角度,彼特罗也是对的啊!瞧,尼古拉大叔肯定没有料到这件事呢,而玛丽亚被这种疯狂的感情和种种事件弄得神魂颠倒,她也不曾想过彼特罗会不乐意睡在佛兰切斯科·罗萨纳睡过的床上。

“我今天要启程了。”彼特罗说,“今晚我会在马科梅尔落脚,因为那里还有一件事等我去处理。四天之后,我就会回来。我亲爱的玛丽亚,你请人准备好你的证件,我回来就去公布我们的婚事。”

于是,他们俩达成了一个协议:彼特罗去做忏悔,而玛丽亚安排在她的卧室放另外一张床。

一个周末的早晨,彼特罗突然来造访了,他很希望看到玛丽亚独自一人待在家中。果不其然,路易萨大婶和尼古拉大叔已经去玫瑰经教堂做早弥撒了。

到了婚礼的那天,早晨三点钟,他们在玫瑰经小教堂里举行了婚礼。

她总是在回避着他渴望的眼神,因为每次看到她那婀娜的身姿,彼特罗就足以把任何事都抛在脑后,他的内心那种野性的欲望使他全身不停地颤抖。从第一次谈话之后,他们就不能再单独在一起了。彼特罗离开时,总是路易萨大婶送他到门口。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在监视着他们,好像很乐于把这对恩爱的未婚夫妻给无情地分开。

玛丽亚彻夜失眠了。一点钟,她就起床了,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疲惫。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举行婚礼时那喧嚣的场面,那么隆重奢华的排场和欢快的气氛,而如今一切都进行得悄然无息。小教堂里除了两位必要的证婚人之外,没有一个亲戚,没有一个朋友,甚至连房间都没有打扫,多么大的反差啊!

犹豫不决和热恋的激情使彼特罗感到全身发烧,焦急不安。每逢见面的时刻,他都用贪婪的眼光注视着玛丽亚,想从年轻美丽的面容上猜出她的心思。

但是,这一次,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喜悦和幸福。她用颤抖的双手整理着他们的婚床。她下楼踱步走进了厨房,扫了地,生了火,准备烧咖啡,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正是这点红晕使她那疲倦的面容看起来有了一点光彩和魅力。

当他第四次去看望自己的未婚妻时,就要求确定婚礼的日子。

等快到两点的时候,她又上楼来到了自己的卧室收拾自己的穿戴。她脱下了守寡时穿的衣衫,把这些衣服叠起来放进箱子里,忽而她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那是一种悲喜交加的情感。没错,她在脱掉丧服的同事也脱掉了令人痛苦的回忆。那些黑色的衣衫在她的生命中占有了太多的悲哀,而这些悲哀随着她的重生一点点消失了。她把一条宽大的布裙穿到羊毛紧身上衣的上面,把另一件紧身上衣叠好,当要关上箱子的时候,她却簌簌地流下了眼泪,她的内心发出一阵子的呼喊。

“那时候彼特罗还不是你的未婚夫啊!难道你认为,单身男子跟未婚夫一样吗?你要记住,男人就像一支枪,子弹不上膛的时候是不会伤人的,但是上了膛就危险了……未婚夫就是一支上了膛的枪,千万不要去碰它……”

她跪了下去,臂肘放在箱子上面支撑着整个身体开始做祈祷。她的回忆又开始翻江倒海,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景象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是那么的令人害怕,可它又是那么的清晰,叫人难以忘却……

“可我以前总是在这样说啊!”玛丽亚反驳道。

她打了个哆嗦。窗外的云雀在歌唱,将她从回忆中唤醒。在寂静的小房子后面,天开始透出了亮光。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有一天晚上,玛丽亚偶然提起了她死去丈夫的名字,她发现彼特罗的脸上微微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当彼特罗离开时,尼古拉大叔就劝告自己的女儿:“你该注意点,当着自己现在的未婚夫不要提自己那个死去的丈夫,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做了。”

她重新站了起来,开始穿那美丽的新娘礼服。

后来彼特罗看望过玛丽亚两次,都是在夜里,每次都在谈一些老套的事。

新婚夫妇,彼特罗的一位亲戚,两位证婚人,和尼古拉大叔就是这场婚礼的全部成员。他们静悄悄地走在晨光熹微的小道上,每个人好像都很害怕吵醒熟睡的人们,生怕在路上遇到归途人。

但是,她没有敢说出来。

突然间,正紧靠着彼特罗亲戚的玛丽亚用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嘴,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要是去卡利亚里去买东西,人家准会坑死他!”

“你这是太高兴了么?”彼特罗问道。

玛丽亚坐在离彼特罗很远的地方,她几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心想:

“嘿,我只是觉得好笑,你看,咱们就像是一群贼。”她没有转身直接回答道。玛丽亚缓解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大家开始有说有笑了。就这样,他们来到了那孤独的小教堂门前。

路易萨大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婚礼仪式拖沓得很长。教堂主教为这对新婚夫妇主持弥撒,旁边有一个上了年纪的镇上的人协助着他,那光秃秃的头和一簇发黄的长胡须让他更像个使徒。主教说话不紧不慢,声音却很温柔,他的话语在这庄严又忧郁的气氛里荡漾着。散发玫瑰馨香的小教堂中,曙光和蜡烛的光辉融为一体,发出幸福的光芒。

“好极了,男人就该这样能给这样的保证。”尼古拉大叔叫道。

新婚夫妇跪在祭坛那光光的台阶上,神情肃穆。彼特罗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看玛丽亚再看一看主教,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接着他又陷入了沉思。这个庄严的时刻曾经是他整个青年时代使他奋斗的动力,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然而此刻,他却没有过分的激动。他觉得自己达到这个愿望是很自然的,就像任何一个新郎会理所应当地选择和他地位同等的女人一样。虽然,成功的喜悦没有让他乱了自己的心,但那一种全新的感觉和体验让他感到其乐融融。

“路易萨大婶,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依旧尊重着您。我希望,我和您女儿的婚事能尽快办起来。多少年来,我一直急切地等待着这个机会,等待着玛丽亚的同意。现在,该怎么办呢?我的房子还没有盖好,但是已经可以住人了。再过几天,我就到卡利亚里那里,去给我的房子买家具和送给新娘的礼物,等我回来,我们就宣布结婚。”

嘿,他终于达成自己的心愿了,就像一个渴望安定的人在经历了充满重重艰难的森林后,精疲力竭地来到了一个平安可靠的地方。一切的负面情绪都不见了。点起灶火,香气四溢的葡萄酒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终于可以休息了,是时候放下疲惫的心享受安定的生活。

在彼特罗第一次来看望他的未婚妻时就说得很明白:

那主教有节奏的声音和那年老的使徒深沉的声音把他从梦中唤醒。于是,零碎的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种熟悉又恐惧的心理又来侵袭他那略带伤感的幸福感觉。但是,只有他抬起头,看到自己所钟爱的新娘的美丽面孔,幸福的感觉又会再次战胜一切,将他的身心团团包围起来。

但是,后来她还得忍受母亲的冷眼去请求他们照顾她两点:一是婚事要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操办;二是彼特罗不能经常来找她。

玛丽亚在祈祷,她也陷入了回忆,仿佛又看见自己身边是那死去的丈夫的身影,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感到不安,她已经为他哭够了,她应该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了。她就那么注视着彼特罗的背影,虽然她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可她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他是那么的充满魅力。

路易萨大婶迅速地抓住那盒鼻烟,把它扔到了院子并大声吼道:“你们俩闭嘴!有其父必有其女!哼,我们走着瞧,未来是证明一切的!”

真得感谢上帝!这一切都是按着上帝的意旨安排的。我们应该用平静的心去参加婚礼,只是为了感激那万能的上帝,这么美丽的夜晚,那令人伤心的回忆和忐忑不安的情绪都见鬼去吧!只有也只能让爱情,那神圣而又美丽的爱情永存!

“安静些吧!你这位自私的太太!”尼古拉大叔对她吼道,他往往用这样的称呼讥笑她,“玛丽亚不属于任何人,她就该跟彼特罗·贝努结婚!因为他是个有作为,能做大事的年轻人。来,抽点鼻烟吧,打个喷嚏会让你感觉好一点的。”

从教堂返回的途中,大家还是很小心翼翼,一路上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这对新婚夫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低着头默默无语,而内心却在澎湃。东方吹来了一些微风,那温暖的气息令人心醉。

“那别人呢?……那些街坊邻居会怎么说我们呢?……”老妇人哽咽着说道,“这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们整个家族,我们家族的尊严!”

他们俩,早该结为夫妇,这样的结合真的是太完美了!新婚夫妇的伴随者——彼特罗的一个女亲戚和尼古拉大叔不停地在赞叹着,甚至那主教也不时地这样说道:

“别折磨我这个死人了!”玛丽亚说,“这样闹得满城风雨对大家都有什么好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现在我拿定主意了。要是我对自己的事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开口说出来的。所以,请停止争吵吧,只要你们明白我的心愿就好了,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要是你们愿意,我们马上离开你们的视线,彼特罗的房子不久就要盖好了。”

“愿上帝保佑他们,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大喊大叫什么?”尼古拉大叔一边用拐杖用力地敲着地一边斥责道,“她死掉的时候,你不哭。现在她要活过来了,你反倒哭了!”

路易萨大婶在门外等候着,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既没有哭,也没有亲吻新婚夫妇,而是朝着他们俩身上扔了一把小麦并说道:

“彼特罗·贝努?我的前佣人!他竟要娶我的宝贝女儿,佛兰切斯科·罗萨纳的妻子?彼特罗,他是个出身卑贱的佣人,只是个癞皮狗,如今他才找到一块骨头啃而已,他绝对不能娶我的女儿!玛丽亚,你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你这是怎么了?要是佛兰切斯科·罗萨纳泉下有知,他会何等的伤心啊!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心肝啊,我的心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伤害,因为你又一次被他们杀害了!”

“愿主保佑你们,祝你们幸福。”

酒店老板真是聪明,事实也是这样。当玛丽亚表示她一定要嫁给彼特罗·贝努时,路易萨大婶涨红了脸,她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很少有几次像这次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她的愤怒和羞愧。后来,他们家因为这件事闹翻了天,尼古拉大叔差点就说出他为彼特罗对他女儿的求婚感到相当荣幸呢!路易萨大婶却忘却了她的“善良”,竟然开始泪流不止,号啕大哭。

有个前来帮助路易萨大婶做事务的妇女也将一把小麦扔向了新婚夫妇身上,然后就跑去拿盘子上楼到了路易萨大婶的房间。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酒店老板一边用纸条做的蝇拍驱赶苍蝇一边感叹道,“我记得有一天,我听到路易萨大婶和尼古拉大叔吵得不可开交啊,争吵声中我还听到了彼特罗·贝努的名字呢,我记得路易萨大婶好像是这么给她丈夫说的:‘他当然讨你喜欢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就是说,他们俩是属于同一类人。可见路易萨大婶很不乐意让彼特罗做她的女婿。”

主教一走进新房,就朝卧床祝福,他以为那张旧床就是为新婚夫妇准备的,尼古拉大叔倚着拐杖,哈哈大笑起来。

镇子里的人们都很惊奇,到处都充满了流言蜚语。已经是五月初了,那些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妇女们看到了市政府门上贴着的公布结婚消息的告示。

“说不准,我老婆现在就会给我再生个儿子!哈哈,再生个儿子!”

很久之前,玛丽亚就已经把女仆辞退了,甚至连托斯卡纳酒店的老板都不知道他们家发生的这件大事,直到最后的几天才知道一点眉目。

大家都笑了起来,玛丽亚把主教拉到了另外一张床旁边:

玛丽亚的第二次婚姻是在密不透风的情形下举行的,就连关系最密切的亲戚和左邻右舍都不知道。尽管邻居们每天都会看到彼特罗会到他以前的雇主家走一趟,但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主教,真在是抱歉。请跟我到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