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了吗?”珀莱塔问道。
珀莱塔看了一眼老先生,他看起来有些忧虑。她把手上的钱塞进手提包里,离开座位去找他。门外的队伍里响彻着咒骂和埋怨声。
乔治抬起头:“我们赚了多少钱?”
珀莱塔狠狠白了他一眼。乔治看到赛马上场了。骑手们坐在马上,低声跟训练师讨论比赛细节。
珀莱塔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个数字,老先生吃惊地睁大眼睛望着她。她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低头递给老太太一张纸:“这是前五名独赢的名单。我完全不担心这些赛马……”
“喂,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赌?”吉拉德在吧台边不耐烦地嚷道。
他似乎还有点犹豫。
自打那时起,乔治就每天皱着眉头,仔细观察每匹纯种赛马、每位骑手的态度和跑道的质量。他计算赛道距离,研究赛马步伐,观察骑手体重及巴黎上空的云团和天气变化。目光一直聚集在《前三名独赢》杂志、大奖赛评论,以及被他握得发热的笔记本上。
珀莱塔鼓励他说下去:“非常好啊,那为什么愁眉苦脸的?把坏消息说出来吧。”
那时,珀莱塔一边思考,一边拿茶杯里的勺子不断搅拌。没想到隔一天,保罗就带着各种天线过来了,嘴里还说个没完。
“我对‘好时光’这匹马非常有信心。它虽然年轻,但已经在英国赢了两场大奖赛。它的腿部线条非常美,小跑速度极快。它是可以押上我们全部身家的新秀……也许能帮我们赢很大一笔钱。”
“当然是为了观察赛马。”
珀莱塔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为什么呢?”老太太非常认真地看着他。
“那就赌吧。”
“哎!如果要赚更多的钱,我们必须去赛马现场!”老先生打趣道。
“但也可能输得很惨。只要鞭子抽得重些,它就有可能被淘汰……”
“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老太太曾问过老先生,可他们的收入已经够高了。
珀莱塔示意他别说了。她根本听不懂这些鞭子的故事和复杂的唠叨,唯一知道的是,做生意的时候绝不能迟疑。
乔治远离嘈杂的人群,坐在咖啡馆最里面。他在电脑上专心观看五星赛马大赛的转播。保罗给乔治装了最好的设备,确保他可以通过网络观看所有比赛。保罗曾试图告诉他们安装技巧,珀莱塔却制止了他。她对这些没有任何兴趣,唯一在乎的是乔治能接收到他需要的所有信息。
“乔治先生,到了我们这把年纪,什么都输得起了。”
几天前,他们开始了这个小生意,有了很可观的收入。珀莱塔轻松管理着一切。乔治提供号码,珀莱塔按照每个人的名字下注,大家一起分利。老太太凭着合理和诚实的计算,分到了很大一笔收入。
老先生深吸了口气,在纸上涂改一阵。珀莱塔接过纸,回到办公桌前。她瞥了一眼钟,只剩十五分钟来收钱了,接下来就要交给酒馆老板娘去下注。
“下一个!”
大家在酒馆里喝着啤酒。兴奋和紧张的情绪蔓延开来,人们一边碰杯,一边偷偷观察坐在角落里的珀莱塔和乔治。他们的本金是很大一笔钱。
服务员拿来三杯茴香酒,他们一边祝乔治长命百岁,一边仰头喝酒。珀莱塔把他们的本金收好,记下名字和下注信息,整理好揉成一团的纸币,再用计算器算出总额。
突然,一辆小货车停在花园门口,保罗从车上跳下来。
“别挑刺了,老朋友,每个人都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快点儿,把钱给人家。”
“珀莱塔太太!珀莱塔太太!伊凡先生在到处找您。”
他们轻蔑地望了珀莱塔一眼。
“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珀莱塔问道,准备要吼他。
“是的,她收银。”
“当然没有。但您肯定想知道他为什么找您。”
“她收银?”
“想知道什么呀,榆木脑袋!”
“别担心,让诺,”另一个人答道,“不是老太太下注,是坐在最后排、躲在显示屏后面的老乔下注。他给我们带钱来。老太太只负责收银。”
“您儿子给您回电话了!”
“这老太太怎么知道今天哪匹马会赢呢?”有个嘴里叼烟的人问道。
珀莱塔变了脸色。在这些醉醺醺的赌徒堆里,她差点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住在周边的居民都听说了,在教堂隔壁的赛马酒馆里能赢钱。轻轻松松,没有任何风险就能赚钱!但要准备好,有个穿蕾丝裙的凶老太太要抽走一部分赢来的钱。
“我带您回去?”保罗问道。
服务员已经控制不住局面:“请你们排成一条队!通道被你们挡住了!珀莱塔太太会一个个接待你们的!”
她犹豫了。
小酒馆门外排着队,聚集着很多戴鸭舌帽的赌马者。
“给我一个小时!”
“下一个。”
与此同时,她接过一个长着酒糟鼻、穿着工作服的老男人递给她的钱。
珀莱塔重新数了一遍钱,然后用铅笔记下赛马者的名字和下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