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葡萄酒商的大船,独桅艇、双桅横帆船和三桅小帆船——野狼号,埃洛伊莎姑娘号;还有我爸爸的圣卡埃塔诺号,这船由可怜的金特罗指挥;还有我叔叔的星星号,由毕贡任船长——各种船儿的桅杆快乐混乱地升向圣胡安市的天空,真热闹——那些船的主桅最让孩子们惊叹!——它们吃水很深,因为船上装载着大批葡萄酒,将驶往马拉加、加迪斯、直布罗陀。在这些大船中间,有小渔船在穿梭,船眼、圣像和漆成绿色、蓝色、白色、黄色和胭脂红的船名,使汹涌翻滚的波浪更加令人眼花缭乱。渔夫们往镇上运着沙丁鱼、大大的牡蛎、鳗鱼、鳎目鱼、螃蟹,里奥廷托的铜矿把它们全染上了毒素。不过银儿,至少穷人们现在能吃到一些残留的贱鱼了,因为有钱人已经不屑于吃它们了。但是,那些三桅小帆船、双桅横帆船和独桅艇都绝迹了。
今天下午,在紫色和黄色的泥巴中,只有一股像针尖一样细的红色水流,几乎连夕阳都映不进去,河水差不多只载得动玩具小船,别的都不行。真可怜!
多么可悲的变化!基督的雕像再也看不见涨潮时涌进来的急流!现在的河道,只剩一条涓滴细流,像一具干瘦、衣衫褴褛的乞丐尸首流出的一丝血水,铁锈般的河水,好似落日下的那艘明星号——遭人遗弃,污黑、腐朽,参差不齐的龙骨已经翻过来了——烧焦的船体轮廓就像死鱼的骨架;边防军的子女们在里边玩耍,仿佛焦虑在我内心翻腾。
银儿你看,他们为了开矿,把这条河弄成了什么模样!真是用心险恶又不为他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