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弗朗西斯科教堂看守人的女儿格拉纳狄利亚,就住在柯拉尔街上。只要她一来我家,她讲的那些生动活泼的见闻,以及她唱作俱佳的表演,总会在厨房里引起一阵骚动,数日不绝。三个女仆,一个来自佛里塞塔,一个来自蒙都里奥,还有一个来自奥尔诺斯,都被她迷得一愣一愣的。她讲加迪斯、塔里法和伊斯拉的故事,说到走私烟草、英国料子、丝袜、银子和黄金。然后,她趾高气扬地走出去,鞋跟踩得“嗒嗒”响,把一条漂亮的黑色围巾紧紧地裹在娇小苗条的身躯上,就系在她的腰身上。
从阿塞尼亚街开始,银儿,摩格尔就成了另外一座小镇。那里是水手区。人们讲话的方式都不一样,使用的是航海术语,加上自由夸张的比喻。男人们衣着考究,挂着沉重的表链,抽着上好的雪茄和长烟斗。就拿卡拉提里亚那边来的农夫比方说拉波索来说吧,他正经、干瘦、谦逊,和里贝拉街的人,比方说你认识的毕贡,他快活、黝黑、满头金发,两者一比,你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区别有多大。
女仆们还在议论她留下的多姿多彩的谈话。我看见蒙特马约手拿一片鱼鳞举向太阳,还用另一只手蒙着左眼。我问她在干什么,她告诉我,在鱼鳞的七彩闪光里,可以看到卡尔曼的圣母,身上披着敞开的刺绣斗篷——卡尔曼的圣母是水手的守护神——她还说这是真的,因为格拉狄利亚是这样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