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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会议

“不好,”夏洛说,“这听上去像油腻的菜名。”

“‘细皮肥猪’怎么样?”一只小羊问道。

“‘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怎么样?”那母鹅说。

“非常感谢你们,”夏洛说,“现在我请大家来开会,是要听听大家的建议。我要让这个网有新花样。人们一个劲儿地老读着‘王牌猪’这三个字都读厌了。如果谁想得出另一句话,我很高兴把它织在网上。对于这个新横幅,谁有什么建议吗?”

“去掉两个‘了不起’,只留下一个‘了不起’倒很不错,”夏洛说,“我想‘了不起’会给朱克曼先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万岁!”全场欢呼。

“不过夏洛,”威尔伯说,“可我并不了不起。”

“好,除了老鼠,我们全到齐了,”夏洛说,“我想没有它,我们也可以把这个会开起来。现在,你们大家一定都注意到了我们这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我在网上赞美威尔伯的字大家看到了。朱克曼家的人相信了,其他的人也相信了。朱克曼先生认为威尔伯是一只不寻常的猪,因此他不会想要杀它吃它。我想我的把戏大概会奏效,威尔伯的性命可以保住。”

“这一点儿也没关系,”夏洛回答说,“一丁点也没关系。看到印出来的东西、发表出来的东西,人们都会相信的。这里有谁知道‘了不起’这个字眼怎么写吗?”

没有回答。

“依我想,”公鹅说,“‘了’字是一横一钩一竖一钩,最后这个钩要长,然后跳过去到‘不’——‘不’——‘不’……”

“坦普尔顿?”

“怎么,你以为我是个什么蹦蹦跳跳的杂技演员吗?”夏洛愤慨地说,“在我的网上织这样一个字眼,那我就得害上圣维特斯舞蹈病。”

没有回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公鹅说。

“坦普尔顿?”

接着最老的那只羊发言了:“要救威尔伯的命,我赞成在网上要有新花样。如果夏洛找新字眼需要帮忙,我想从我们的朋友坦普尔顿那里可以找到。这老鼠经常去垃圾场,有机会接触到旧杂志。它可以啃下一点广告,叼到仓底这儿来,夏洛就有点什么字眼可以抄抄了。”

“到——噢——噢!”所有的小羊羔同时回答。

“好主意,”夏洛说,“不过我说不准坦普尔顿肯不肯帮忙。你们知道它是怎么个家伙……它一向只顾自己,从来不想别人。”

“小羊羔?”

“我打赌我能让它帮忙,”老羊说,“我会引诱它卑劣的本能,这种卑劣的本能,它多的是。瞧它来了。我跟它说话时,大家不要响!”

“到——噢——噢!”所有的羊同时回答。

老鼠照它的老样子走进谷仓——贴着墙边爬。

“这倒有点像开大会了,”夏洛说,“谁听了都会以为,我们有三只公鹅,三只母鹅,二十一只小鹅。羊?”

“什么事?”看到所有的动物聚在一起,它问道。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七只小鹅一只只地说。

“我们在开头头会议,”老羊回答说。

“小鹅,一到七?”

“好了,散会吧!”坦普尔顿说,“开会让我心烦。”老鼠开始爬墙边挂着的绳子。

“到,到,到!”母鹅回答。夏洛瞪了瞪它。

“听我说,”老羊说,“下一回你上垃圾场去,坦普尔顿,你啃点杂志带回来好吗?夏洛需要新字眼织在网上,好救威尔伯的命。”

“母鹅?”夏洛说。

“让它死掉算了,”老鼠说,“我才不在乎呢。”

“这是我的习——习——习惯。”公鹅回答。

“到冬天你就在乎了,”老羊说,“到一月,早晨只有零度,你就在乎了,那时候威尔伯不在了,没有人会再送来一桶热乎乎的泔脚倒在食槽里。威尔伯吃剩的东西是你的主要食物来源,坦普尔顿。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威尔伯的食物就是你的食物,因此,威尔伯的命运和你的命运息息相关。要是威尔伯给杀了,它的食槽会天天都是空空的,你就要瘦而又瘦,肚子瘪得我们可以穿过它看到另一边的东西。”

“你这样叫,听上去像是三只公鹅,”夏洛咕噜说,“你为什么不能只说一声‘到’呢?你为什么说什么都要重复呢?”

坦普尔顿听了,胡子抖了起来。

“到,到,到!”公鹅说。

“你的话也许对,”它粗声说,“明天下午我上垃圾场去一趟。要是能找到杂志,我啃点纸片带回来。”

“公鹅?”

“谢谢你,”夏洛说,“现在散会。我要忙一个晚上了。我得把网拆散。织上‘了不起’几个字。”

“到!”小猪说。

威尔伯脸都红了。“可我并不了不起,夏洛。我只是普普通通一只猪。”

“我现在点名了。威尔伯?”

“可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夏洛甜甜地回答说,“这就行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你了不起。现在别争了,去睡你的觉吧!”

在夏洛的网上出现大字几天以后的一个傍晚,蜘蛛召集仓底的所有动物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