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嘿，你好吗？”
“对不起刚刚电话中断了，宝贝。我不能聊太久。”
“喂，爸爸，是我。”
“我掉了一颗牙。”
她点点头，拿起另一部电话。
“是吗？”
“我会在一旁听着。如果你害怕了，我要你盖住电话告诉我。”
“牙仙子给了我两块钱。我给牙仙子留了条子。妈妈帮我写的。”
她点点头。
克罗艾天生就擅长这个。她毫不费力地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你可以吗？”
“你妈妈在那儿吗？”
鲁伊斯领着克罗艾走进房间。我盖住电话。
“在。”
我看了一眼奥利弗和威廉·格林，他们还在尽力追踪。时间过去太久了。我的左侧身体在颤抖。如果我把左腿放到地上，就能让它停止颤抖。
“她在听吗？”
“我知道你在干吗。现在就让她接电话！”
“没有。”
“我把电话转给她。”
在玻璃挡板那一侧，奥利弗竖起两根大拇指。他们追踪到了。克罗艾已经无话可说了。吉迪恩在问她问题。有时她只是点头，也不回答。
“去找她来。”
“你有麻烦了吗？”她问他。
“在隔壁。”
“不用担心我。”
“她在哪儿？”
“你做了什么坏事吗？”
“我让人去找她。”
我在电话里听到了逐渐接近的警笛声。吉迪恩也听到了。我接过电话。
“让克罗艾接电话。”
“结束了，”我说，“查莉和朱莉安娜在哪儿？”
“哦，是的。”
吉迪恩在电话那头大喊：“你这个基佬！人渣！我要把你的鸡巴拧下来！你死定了！不，你妻子死定了！你别想见到活着的她了。”
“没信号了，蠢货。看看你的手机。”
电话里继续传来警笛声，还有刺耳的刹车声和车门打开的声音。玻璃破碎了，电话里传来一声枪响。求求你，上帝，别开枪打他。
“克罗艾说是你挂的电话。”
调查室里传来了欢呼声。拳头在空中挥舞。“我们抓住那个浑蛋了。”有人大声宣布。
吉迪恩勃然大怒：“我没有挂。电话断线了。这要是什么花招……”
克罗艾看着我，困惑而恐惧。我仍举着电话，听到至少有二十把枪已做好射击准备。有人在对吉迪恩喊话，让他趴到地上，双手抱头。紧接着是嘈杂的人声和沉重的靴子声。
“你为什么挂电话？”
“喂？有人在吗？喂？”
“克罗艾在哪儿？”
没人在听。
“喂。”
“有人听到我说话吗？接电话！”我对着电话大喊，“发生了什么！”
我拿起电话。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是韦罗妮卡·克雷。
电话铃响的瞬间我有些恍惚。我看了一眼奥利弗。他要我让它响四声。
“我们抓住他了。”
我面前的桌子干干净净，只有两部连接到基站控制板上的固定电话。奥利弗·拉布和格林中尉正坐在隔壁的通信室里。海伦和克罗艾在韦罗妮卡·克雷的办公室里等着。我用手抠着椅子上一块即将脱落的油漆，眼睛盯着两部电话，希望它们快点响。如果我盯得够久，也许就能看到他打电话了。通过耳机，我听到奥利弗又倒数了一分钟。八分钟过去了。我的胸口起伏不定。放松。他会打过来的。他只需要找到一部固定电话。
“查莉和朱莉安娜呢？”
关于时间，我有自己的理论。恐惧会把它拉长。惊慌会让它瓦解至无形。眼下我心跳飞快，头脑警觉，但调查室其他的人都带着类似炎热的周日午后一只肥狗在阴凉地睡觉的那种沉静。连钟表的指针都有些迟疑了，不确定是该继续往前，还是干脆停住。
“她们没跟他在一起。”
在学校的物理课上，我曾学到一个知识——没有什么能比光速快。如果一个人以光速做长距离运动，那么时间也会为之减慢脚步，甚至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