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锁匠要持证上岗。”
我给她三一路警察局的办公室打电话。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传真机断断续续的嘎嘎声。
“不是。”
第二条留言是韦罗妮卡·克雷的。只有寥寥几个字:泰勒是个训练有素的锁匠。
“是谁训练他的?”
伊莫金出来帮我们拿旅行包。她告诉我两条留言。第一条是布鲁诺·考夫曼的。他想跟我谈谈莫琳的事,等她出院了,他们是否应该离开几周。
“军队。他现在在当地一家名叫T.B.亨利的公司上夜班,开一辆银色的厢式货车。我们发现车牌号跟在克里斯蒂娜·惠勒翻过围栏前二十分钟从克里夫顿悬索桥上驶过的汽车相符。”
朱莉安娜付完了车费。埃玛挣脱我的手臂,顺着我的胸口滑了下去。她的运动鞋触到了草地,朝她妈妈跑过去。
“他坐班吗?”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时间。”
“不。”
“她什么时候去的?”
“那他们怎么联系他?”
“她去骑车了。”
“通过手机。”
“查莉在哪儿?”
“你能追踪到吗?”
“没有。”
“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奥利弗在盯着。如果泰勒开机,我们就会知道。”
“你问他叫什么了吗?”
她办公室里另一部电话响了,她得挂了。我问她我是否还有什么事可以帮忙,但她已经挂了电话。
“是的。”
朱莉安娜在楼上收拾行李里的衣物。埃玛在床上蹦上蹦下,以此来帮助她。
“就这些?”
我给查莉打电话。她还拿着我的手机。
“我说:‘你是谁?’然后他说:‘继续睡觉。’”
“喂?”
“你怎么说的?”
“你提前回家了。”
“没聊几句。”
“对呀。你在哪儿呢?”
“你们还聊了几句。”
“跟阿比在一起。”
朱莉安娜在用她公司的信用卡给司机付钱。埃玛还在跟我说话。“查莉说那是个女鬼,但不是的。我亲眼看到他了。”
阿比也十二岁,是本地一个农民的女儿,住在韦洛郊外诺顿路一英里的地方。
“真是个通情达理的鬼。”
“嘿,老爸,我跟你讲个笑话。”查莉说。
“在我房间里。他让我继续睡觉。”
“到家再跟我说。”
“是吗?在哪儿看到的?”
“我现在就想告诉你。”
“我昨天晚上看到鬼了,爸爸。”
“好吧,放马过来吧。”
出租车停在了房子外面。埃玛沿着小路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我把她举到腰上。
“一个女人抱着个婴儿上了巴士,巴士司机说:‘这是我见过的最丑的婴儿。’那个女人很生气,但还是付了车票钱,坐下了。另一名乘客说:‘你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你回去教训他。来,我先帮你抱着这只猴子。’”
即使是现在,挨着她坐在迷你出租车里,从车站回家的路上,我还在不停地告诉自己,那就是一次普通的争吵。结了婚的夫妇总能重归于好。过激反应会得到谅解,生活照常进行,批评的话也会被收回。
查莉放声大笑。我也笑了。
十点钟,我们退房离开酒店。我们的浪漫周末被缩短了。在回巴斯泉的火车上,朱莉安娜默默地看杂志,我盯着窗外,回想着她昨晚对我说的话。也许我确实是痛苦,或是希望把自己的遭遇怪在别人的头上。我原以为自己已经过了伤心的五个阶段,但也许它们从未离开。
“早点回来。”
刚结婚时,朱莉安娜和我许下诺言,我们永远不会生着对方的气睡觉。但昨晚就发生了。我的道歉被她忽视了。我的示好被搁置一边。我们背对背睡在同一张白色床单上,就像一片冰冷的荒漠。
“我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