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特答道，“我还以为你有呢。”
吉姆摇摇头。“她不会参加那些活动。我甚至不肯定她是不是愿意接受基础治疗之外的任何事情。另外，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希望她去。我希望能在今晚上多打探些情报，能多搞清楚一些事情就好。有艾贡的消息吗？”
“他可能还像个糖果店里的孩子一样泡在那些实验室里面吧，”吉姆说道，“纳鲁德暗示想要雇他在基地上班。我肯定他会出席今天的晚宴。也许我为了把他留在船上，得提拔他了。”
“那很好。你会劝凯瑞甘去参加吗？”
马特笑了笑。“零乘以二还是零……”
他耸耸肩。“随便你吧。我会给你打包点美食回来。”
“给我闭嘴，不然我会向你受伤的手臂来上一拳。一两个小时以后见。”
说心里话，雷诺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肯定纳鲁德和瓦伦里安会盛装出席，而他自己却只能挑一套简单但干净的衣服出场。即使在他这辈子过得最光鲜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农场里干活的孩子，或者地方的治安官，衣服上有过的最闪亮的装饰也不过是一枚警徽。他花了点时间沐浴，刮脸，修剪了自己的头发和胡子，但这已经是他对于这个正式场合做出的最大配合了。
吉姆先去了普罗米修斯的治疗室一趟，决定试着说服莎拉去参加晚宴。没有特殊的理由，他只是肯定晚宴上的菜肴对她来说是有好处的，那个照顾她的护士似乎也在努力地说服她去。当吉姆走进房间的时候，护士抢先说道：“我劝她说，我跟她体型差不多。我有好些漂亮的礼服可以借给她。”“我不穿礼服。”凯瑞甘很干脆地回答。吉姆想起了那一袭绿色的太阳裙，但是没有说话。她可能曾经穿过礼服，但对现在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用充满挑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怎么，过来拖我过去？”
“那是当然，”马特说道，“不过那只是一方面，我是当真对这个基地不感兴趣，长官。我情愿留在这儿。”
“别乱想了，”吉姆说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改变了注意。”
“你真的不愿意去？”吉姆再次问马特，“斯旺当维修总监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可能。”
吉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瓦伦里安并没有移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吉姆点点头，说道：“好吧，至少我们要去吃顿大餐。”
“我跟马特说，我会给他打包一些吃的。你也要吗？”
“莫比斯基金会是我的，不是我父亲的。而且我也是独立自主的人，不是我父亲的傀儡。埃米尔·纳鲁德是一个科学大师，而且我打心底相信他会帮助莎拉康复，完全恢复成人类。”
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我没事，吉姆。”她说道。吉姆犹豫着，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她先是一愣，然后也轻轻地回吻了他。当他直起身子时，悄悄地说道：“我会尽快回来，然后把纳鲁德的各种举动都说给你听。”当他离去的时候，莎拉脸上还带着笑。
雷诺皱起了眉，没有说话。
举办晚宴的大厅被称作多功能厅，当通往多功能厅的门在吉姆面前滑开时，吉姆感到一阵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比他在布塞法洛斯号上时还要强烈。
“你也获得了相应的报酬，”瓦伦里安说道，装作没有听出吉姆声音里的厌恶，“而且，神器发挥的作用给了你最珍贵的东西，对你来说，那比钱重要多了。不是吗？”
大厅里的灯光很柔和，但一点也不阴暗，音乐也很舒缓。这音乐很像他在基地里一直都能听到的音乐，不会让人觉得刺耳，但也不会让人感兴趣。一位年轻的女士走到他面前，微笑着，手里托着的盘子上，香槟酒在漂亮的玻璃杯里冒着气泡。吉姆端起一杯，轻轻啜了一口。毫无疑问，这个酒很高级，当然价格也相当不菲，但是这只让他产生一种渴望，渴望自己在休伯利安号的酒吧里，喝着啤酒，听着自己心爱的自动电唱机播放的音乐。
“是我在负责搜集，”吉姆说道，“我的弟兄陪着我出生入死，就为了把这些东西搞到手。”
正如吉姆预料到的，瓦伦里安换上了一套华丽的服饰。他没有穿那套军装，身上的服饰相对简洁一些，一件黑色的夹克衫，配着一条相衬的裤子，脚蹬一双锃亮的黑皮靴，夹克衫的领口处透出一件深蓝色衬衣的褶皱领口，黑丝领结上别着一枚金色的狼头徽章，但有一缕头发不听话地翘着。吉姆希望他永远不要把那束头发弄服帖。因为那样的话，瓦伦里安的形象就太像一幅完美的画像了。
“吉姆，”瓦伦里安说道，“莫比斯基金负责搜集……”
“我很遗憾凯瑞甘小姐没来参加晚宴，”他说道，“但我很高兴你能来，吉姆。”
当门在吉姆身后关上以后，他开口了：“为什么我总感觉把神器给他不大对劲呢？”
“谢谢。”吉姆也准备表现得优雅一点，真的，他觉得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但还是认为入乡随俗一点儿比较好。
“晚宴时见，瓦伦里安王子。雷诺先生，我希望能够在那时也能见到你和莎拉。”他似乎想伸出手来，但是，可能意识到了会被忽视，于是朝两个人点了点头，跟着卫兵走了出去。
纳鲁德走了过来，穿着与瓦伦里安类似，只是缺少了一点优雅的气质。只有一件东西比较惹眼，就是他戴的首饰，看起来跟这个基地一样，完全是萨尔纳加的设计风格。当然，瓦伦里安也注意到这个小东西。“这是萨尔纳加神器的碎片吗，博士？看起来很像。”
吉姆放松下来，瓦伦里安敏锐地察觉了这一变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能够理解吉姆如此多疑的习惯，但随时都这样一惊一乍的，实在让人很累。那两个卫兵走上前，提起那个箱子的把手，走了出去，似乎那个巨大的箱子并没有重量似的。
“老天，怎么会呢。”纳鲁德说道，“这只是我自己设计的一个小礼品，准备送给凯瑞甘小姐。”
这时，门又再次打开，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走了进来。在吉姆开口之前，瓦伦里安看似漫不经心，但语速很快地说：“谢谢，先生们。这就是那个神器，请小心护送。”
“我也想要一个。我肯定能让它在时尚圈流行起来。”
“谢谢。我留给你的第一印象也许并不好，那一定是我的过错，但是我希望你能给个机会，让我能够改变这个印象。”
纳鲁德咯咯笑着：“你当然能了。这只是一枚普通的饰品，殿下，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试着再制作一个。”说完，他转向吉姆，“欢迎，雷诺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但是很遗憾你独自前来。我是多么希望凯瑞甘小姐能来参加晚宴。”
“护士已经邀请过了。不过，我得看看莎拉那个时候的状态。”
“没错，就像火狱里的人都希望得到一杯冰水。”吉姆说道。他知道自己肯定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但他不在乎。
“如果你和他都有这种意愿的话，也许在那个时候普罗米修斯基地里会有一个职位给他，”纳鲁德说着，“此外，我准备一个酒宴给你们接风，一会儿将准时在基地开始。瓦伦里安王子，当然，我希望你，雷诺先生，还有莎拉·凯瑞甘小姐都能来参加。”
纳鲁德没有被他噎住。“另外，我也没见到霍纳舰长。”他加上一句，四下张望着。
“他是个好小伙子，”吉姆说道，“聪明又好学。”
“我也没见到艾贡，”吉姆说道，“他在哪儿？”
“再次感谢你允许他进去参观。”瓦伦里安说道。
“显然，他还沉浸于他的实验室之旅，而且，多半正和德弗里斯博士在一起，许多的实验室都任他选择，随意参观。”
纳鲁德微笑着。“我很能理解你对这个设备有着强烈的感情，”他说道，“不过请放心，现在拥有它的人也非常虔诚。谢谢你，瓦伦里安王子。我会把它运到普罗米修斯基地里的实验室去，当我们到了那里，会和你们那个激动的年轻科学家一起研究。”
这个宴会可是跟纳鲁德当面详谈的好机会，他竟然会为了参观而放弃了？
吉姆不置可否地咕哝着。“好吧，现在这是你的了，”他说道，“别用它做那些我不能接受的事儿。”
“我来看看能不能把他叫过来。”他说道，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通讯仪。他不动声色地盯着纳鲁德，看他是否因为自己的行动表现出什么反应，但这个老头子保持着开心的笑容。
“萨尔纳加曾经大规模地修改了星灵和异虫生命形式，对于他们来说，能摧毁他们DNA的东西当然是一件武器。”纳鲁德继续说道，眼睛盯着神器，当装神器的箱子箱盖最终阖上时，他的眼神猛地一凛。刚刚充满房间的轻柔蓝光消失了，整个实验室灰暗下来，显得更有军方气质。“人类则找到了一个把它用来做好事的方法，可以说这与设计者的初衷毫不相干。”
“请便，”纳鲁德说道，“希望你不会像我一样遭遇失败。”
“实际上，它把凯瑞甘身上的感染清除掉，让她从刀锋女王重新恢复成人类，就是最显著的证据。”纳鲁德说道，声音里带着普度众生的调子。一路装载这个神奇神器——这个武器——到查尔行星大展神威的箱子，它顶盖上的四根螺栓嘶嘶地旋转着，随后箱盖滑落到一旁，箱子打开来。神器缓缓地旋转着，非常轻柔，直到与敞开口的箱子平行之后，又缓慢而轻柔地下降，落到了箱子里弧形的金属臂上。
“艾贡·斯台特曼。”艾贡的声音传了过来。
“武器？”吉姆问道，“也就是说，你知道它的用处？”
“你就要错过一桌丰盛的免费食物了，艾贡，另外，你也快要错过纠缠纳鲁德盘根问底的机会了。”
纳鲁德也没有理他。“太漂亮了，作为一个武器而言，真漂亮啊。”他说道。
“噢，我知道，长官，但我现在正处在伟大的时刻！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不想离开这里……我必须过去吗？”
这时门打开了，雷诺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他把强壮的手臂抱在胸前，什么也没有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几近哀求了。这说明不管艾贡在做什么，他现在至少是安全的，而且很开心，吉姆说道：“好吧，反正不来也只是你自己的损失。”
“如我所承诺过的，它是你的，”瓦伦里安说道，“我相信你有机会当面研究它以后，会有更多的发现。”
“噢，我可不这么想，长官。还有别的事吗？”
瓦伦里安自豪地看着他和基金会的成果，在他身旁，纳鲁德微笑着，看着神器。
“我暂时想不出什么了。我感觉那些高智商的小伙子们快要把你从我这里抢走了，应该不会吧？”
在这个缓缓飘动的神器下面，是一个石棺造型的运输箱。和包裹着这个造物的力场一样，这个箱子也以另一种形式包裹着神器，如大家所愿，它有效地吸收掉了神器散发出来的能量。
“完全不会。当然，我确定当回到船上的时候，会对你们讲很多有趣的东西！”
经过长年累月的寻找和研究的萨尔纳加神器，现在正在布塞法洛斯号的一个隔间里悬浮着，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光芒。实验室内部沐浴在一种曾经被称为“铜蓝色”的光里，肉眼看到这种光会感到很柔和。这个神器是一个黝黑的三棱柱体，在柱体的缝隙中，流淌着接近于天蓝色的亮光。每个看见它的人都不可能不被打动，即使是最愤世嫉俗的游骑兵或者被彻底塑人化的陆战队员士兵都会被它的吸引。更不用说一个一直醉心于研究异虫和萨尔纳加的科学家了。
吉姆点击了一下通讯仪，把它装回口袋里。“你说得没错，”他对纳鲁德说道，“总之，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可以把我的首席科学家带走就行了。”
瓦伦里安咧嘴一下。“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他说道。
“喔，那我就不知道了。”纳鲁德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种聪明伶俐的小伙子？也许我们得把他绑架喽。当然，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招招手，示意一位穿着精良的小伙子端着一盘精致而美味点心走过来，一股香气顿时让人食欲大振，“请开心一点。”
“现在，”博士说道，声音里只剩下了期待和兴奋，“就剩下神器的事了。”
品尝着美食，吉姆认为艾贡做了错误的决定，他至少不应该错过餐前甜点。在宴会的前半段，纳鲁德更喜欢倾听大家的发言，很少开口说话。当谈到他们是如何把神器的零件组合起来，组装成“武器，”以及雷诺第一次怀疑那个神器的真正用途时，纳鲁德简直是在刨根问底，不错过一处细节。另外，关于那个武器是怎么工作，以及他们在什么情况下发现凯瑞甘的，纳鲁德都非常感兴趣。
“他们会乘返程的穿梭机过去，我先挂了。”说完，他转向纳鲁德。
吉姆在各种问题的轰炸下，搞定了大量的餐前点心、贝壳汤，以及更多的酒。但是接下来那些色香味俱全、看起来闻起来都像是斯卡莱特牛排的主菜端上来时，他说道：“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不像是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里享受美食，我更像是坐在聚光灯下，指甲里插着用来逼供的针。你就不能等到讨论会上再了解那些细节吗，博士？”
“你在开玩笑吗？”马特的声音传过来，“现在斯旺正在四处找修补的胶带，就差用嚼过的口香糖去粘东西了。赶紧的，有多少人都快派过来吧。”
纳鲁德依然保持了优雅风度，没有让尴尬表现在脸上。“请原谅，”他说道，“我实在太急切了。”
“当然，”他说道，随后敲了一下他的通讯仪，“马特，我是瓦伦里安。我准备送一些维修小组到休伯利安号上去，有异议吗？”
“我完全能理解，”瓦伦里安说道。“吉姆是个聪明的人，但他不能理解我们对科学的热忱，真遗憾。”
这个建议由一个科学基地提出并不显得奇怪。“抵达普罗米修斯基地”这个任务，即使对于顶级的飞行员来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正因如此，瓦伦里安很清楚，如果这里有负责维修的设备和工作人员的话，他们必然都是顶级的。
“当科学能够为我办事的时候，我就能理解。”吉姆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切着牛排，飞快地往嘴里塞着。感谢仁慈的圣母，实在太好吃了。这句话原来是泰凯斯说的，那个大块头在这里的话，他应该已经在对付第三份牛排了——如果当时的那一切没有发生的话。
瓦伦里安能够感觉到刚刚的紧张气氛慢慢缓和下来，并为此感到高兴。太多的不信任了，因为他也是在同样恶劣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因此他能够理解他们的警惕，并为此感到抱歉。当他们向入口走去的时候，纳鲁德看着瓦伦里安，微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你愿意给我一些授权，让我安排一些维修单位去你们那两艘船上吗？”
“不过雷诺先生说得没错，”瓦伦里安说道，“请放心，你将会有足够的时间分析莎拉·凯瑞甘的资料，关于她的资料我们不会有任何隐瞒，你还可以亲自对她做一些测试。”在吉姆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赶紧补充道：“他们采集血液和组织样本的时候，你都是在场的。他们没有对她做一丁点别的事。”
“这三位博士可以带你们去所有想去的地方，”纳鲁德说道，“除了极少数受限的区域。请随意，我……希望这样能够让你们忘掉刚刚那个不愉快的招待会。”
迄今为止还没有而已，吉姆想着，但他嘴里全是牛排，所以他默不作声。纳鲁德转向他，脸上带着一副学术专家的关切表情。
好吧，瓦伦里安暗暗地想，至少吉姆的手下能够在这里高兴一下。他转身面向其他的人，纳鲁德已经开始介绍了剩下的三个人了，分别是南希·温德姆博士，约瑟夫·雷诺兹博士和阿德里安·斯科特博士，他们在正和游骑兵握手。
“让我跟你分享一下现阶段的研究成果，雷诺先生，”纳鲁德开口道，“刚刚瓦伦里安提到的测试都是非常初级的，而我们曾经都劝过你和凯瑞甘小姐能接受一些更深入的测试，这样我们才能获得更多信息。在她的身体里还有很大程度的异虫诱变因素。我肯定你其实心里有数，你也看到了她的……头发，这个词只能是美化的说法了。”
她没有挽住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艾贡立刻紧紧地跟上了她，脚步欢快，这样子让瓦伦里安看在眼里，想起了撒欢的小狗。
吉姆已经吞下那一大口牛排，现在正咬紧了牙关。
她微笑着说道：“那么来吧。给你看点让你大跌眼镜的东西。”
“头发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标志，但是在她身体里还有很多被感染的部分没有什么显眼的表现。有可能是她的大脑，她的能力，她的肾，或者肝——每个部位、每个器官可能都被不同程度地改变了。”
“很高兴认识你。”斯台特曼说道，好不容易没有结巴，但当他跟她握手的时候，声音明显提高了一大截。“我很激动。那些实验室……我的意思是，我在我的实验室条件下已经竭尽全力研究异虫，但是……”
“我想那个神器会解决那些问题。”吉姆说道。
瓦伦里安看着艾贡的反应，若有所思，他觉得很难判断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为了能够参观实验室更高兴一点，还是因为有这样一位美女陪伴而更高兴一点。毫无疑问，这两大乐事使他喜形于色。
“雷诺先生，毫无疑问你知道那个外星神器有多么……多么的与众不同。”纳鲁德认真地说道，“我们从接触到异虫、星灵和萨尔纳加算起，也才过了几年的时间。”
“斯台特曼博士？我是尚塔尔·德弗里斯博士。很乐意带你参观我们的实验室。”
“瓦伦里安说过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吉姆说道。
这时，有四个人从基地内部来到了平台上，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性，身材修长，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披洒在肩上，映衬着她羊脂般白皙的皮肤，灰色的瞳孔与她的气质正好相配。她走到艾贡面前，伸出了右手。
“他确实是，”瓦伦里安说道，“但是专家也不可能弄清楚他专业里的所有事情，到现在为止没可能。”
艾贡的眼睛瞪得足有茶盘那么大。“我，呃，为什么，是的，当然，那真是太好了！”
纳鲁德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莎拉·凯瑞甘需要一次彻底的检查，找出她身体里原有的人类的成分，以及健康的部分。”他说道，“但现在你一直在束缚我的双手，阻碍我的行动，让我无法达成那个目标。我们不知道那些诱变因素对她产生了什么作用。让我坦率地说吧，我们就这个问题多争吵一分钟，那我们失去她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失去她，或者失去她体内的人性。”
“实际上，斯台特曼博士，”纳鲁德说道，“瓦伦里安王子已经为你安排了一个私人的实验室参观活动，虽然需要有人陪同，我猜你还是有兴趣的。”
突然，这些美食都变得像配给粮一样难以下咽。吉姆隐约地觉得纳鲁德说得没错。他不可能无视莎拉头上那显而易见的证据，在她本来柔软的飘逸红发的位置上，那些水母触手一般的不知名器官，如果那只是能看得见的变异……
“噢，没错！”艾贡兴冲冲地附和道。瓦伦里安朝着那个年轻的科学家宽容地一笑，他才是纳鲁德刚才说话的对象，而不是艾贡，不过瓦伦里安并不在意。“我们一直把搜集到的碎片存放在休伯利安号上，”斯台特曼继续说道，浑然不觉抢话的事，“不过最近瓦伦里安王子已经把它搬到布塞法洛斯号上了。”
另一方面，莎拉说的话又怎么回事呢？她说纳鲁德带着熟悉的感觉？那只是因为她记忆中的片段还是有别的因素？吉姆很在乎人性，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更在乎莎拉多一点，总想给她最好的。
另一边，当吉姆和莎拉一同离开后，纳鲁德转向了瓦伦里安。“现在她已经开始接受适当的照料，那么我很希望能够让我看看那个神器了，可爱的神器啊。”
但是现在，他才痛苦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对她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