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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们不认识一个叫哈罗德的人 We Don't Know A Harold

“没事?”

“没有谁,”邦蒂沮丧地说,“没事。”

“我不知道。”邦蒂说。

“就是他,”我说,很高兴能趁机忽略她的问题,“不是吗?跟他在一起的是谁?”

“发生什么了?”我感到事情有点不妙,盯着她问。

“别转移话题,”她说,“艾米,答应我。”

她的脸涨红了。

邦蒂本人丝毫也不惊讶,毕竟她刚刚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看,那是很奇怪的举动。

“没什么,”她说,“好吧,或许有点什么吧。不管怎么样,艾米,你真的不能跟读者的问题有任何牵扯。”

我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开心能够看到邦蒂的男朋友。

邦蒂最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妈妈一样拉直了我的围巾,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她命令道:“你要表现好点,面带微笑。”

“我说,”我说道,“那是威廉吗?”

威廉大步朝我们走来。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是我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魁梧的人。

她又朝我后面看了过去,我转过身。

我就想嘛,看个鸭子而已,邦蒂搞得那么正式。她让我换下了打着补丁的羊毛裙和贴身的套衫,换上了一件只能在春天才会想起来穿上的薄薄的马海毛衫。

“艾米,”邦蒂说,“我知道这很难。但你真的不能再这么做了。我是认真的。”

“噢,这肯定就是哈罗德了吧。”她开心地说。

“她不会的。噢,小邦,你应该看看那些来信。”我说,我真的很想让她理解,“她们那么悲伤。人们非常担心一些事情——你刚刚也说自己很担心战事。每个人都尽了自己的全力,但有些人陷入了困境。而伯德太太把她们的问题全部丢到了垃圾桶。这不公平。”

“我们不认识什么哈罗德,”我说,“邦蒂,这是你一手计划的吗?”

“但如果被她发现了呢?”

威廉高兴地挥挥手,那个大块头也一样。

“伯德太太根本不会看信的。我可以给她们回信而永远不会被她发现。”

“并不算是,”邦蒂内疚地说,“好吧,是,好了吧。但威廉说哈罗德很可爱。”

她表现得难以置信。我开始了早已排练好的说辞。

“你之前见过他吗?”我说。

“哎,你不能,”邦蒂看着我,仿佛我是个疯子似的,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个卡通人物,“艾米,这是你的大好机会。你本来正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这怎么会没事呢?”她的声调越来越高,“你会搞砸一切的。噢,小艾。”

“没有,可是你看看啊,他又高又帅。”

“都会没事的,”我乐观地说,“我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她可以再说一遍。如果太阳正在努力地想要展露光芒,现在估计就有完全消失的可能了。

我决定把“困惑者”的来信混到下期刊载的事情先缓一缓。

“他们走近了,”邦蒂一边说一边疯狂地挥着手,显得很活泼,“快笑呀。”她像个傻子一样咧嘴笑着,口技演员似的咬着牙说。

“小艾,”邦蒂说,“你不会吧。你……我的老天。”

我奉命行事。

邦蒂张大了嘴巴。一只孤独的鸭子嘎嘎叫着,好像在说:“噢,天哪。”

“他说笑话,你要笑,”邦蒂建议道,她觉得哈罗德肯定会说笑话的,“还有,闪一闪你的睫毛,”看我没有回应,她严厉地看着我,“眨眨眼。”

“冒充伯德太太。”我补充道。

“听着,小邦,”我一边说,一边按照指示笑得像个白痴,“你这么做是很贴心,但我已经说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我要专注自己的事业。”

邦蒂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很好,”邦蒂说,“但我说,你现在正在摧毁自己的事业。不管怎么样,”她说,“我敢打赌,他极其优秀。”

“于是,我给她回了信。”我脱口而出。

邦蒂从来没用“极其优秀”来评价任何人。她的声音也很奇怪,声调太尖,说实话,有点吵了。

邦蒂的瞳孔慢慢放大,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小伙子们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我们的身边。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一个高亢的嗓音响起。

“有个女孩,”我说,“她的情况跟基蒂一样,换句话说,她快要陷入基蒂的困境了……”

“极其优秀?你们是在说我们吗?太棒了!”

从她的表情上看,我最好要低调淡化处理将要说的话。

难道哈罗德随身带了个喇叭吗?

邦蒂闭上了眼:“我问的不是这个。”

现在逃脱也太迟了。用报纸经纪人博恩先生的话说,我现在就是一条被套住的咸鱼。

“那个,”我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好啊,邦蒂。你好,艾米。”威廉说。

她对我很了解。

我放弃了。

“艾米,”邦蒂说,“你在计划什么?”

“你好啊!”哈罗德喊道。

邦蒂转过头。我还在盯着正在撕扯吼叫的男孩们。

“你好。”我用一种微弱的声音说,但愿不会被误认成一种女性的激动表达方式。

“说实话,”我说,“有,有点办法。”

“这是哈罗德。”威廉说。

“嗯,是吧,”小邦说,仍然看着远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但要是伯德太太不愿意,你也没什么办法,不是吗?”

“是的。”哈罗德不必要地吼着。

“所以她们需要帮助,”我激动地说,“你不这么认为吗?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不是吗?”

“然后这是艾米琳。”威廉说。

“现在处于战争时期。”邦蒂说,这话不无道理。

“你好啊,”我说,“这是邦蒂。”

“这很不公平,”我坚持着,“有些人过得很糟糕。”

到目前为止,我们大喊着介绍了彼此。我当然不想对哈罗德表现无礼,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邦蒂说着,望向了远处的什么东西。

哈罗德的确引人注目,身高至少有六尺三,绝对有资格代表英国橄榄球队出战。他身上穿着一件应该算英国境内最大尺码的军装,咧着嘴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我笑了笑,继续说下去:“伯德太太不愿意帮她,她心胸有点狭窄。”

他伸出一个网球拍大小的火腿,噢,原来是他自己的手。

“别说了,”邦蒂说,对这种不幸的话题转换并不陌生,“嗯,这种情况很常见。”

“太棒了!”他喊道,声音比之前还要大。他用力地摇着我的手,尽管我也很想配合他,但存在肩膀脱臼的危险。我得出结论:哈罗德为人十分热情。

“这星期有个人写了一封信,她为一个不适合自己的男人生下了孩子。”我话锋一转,“但别告诉任何人,好吗?”我补充道,语气跟凯瑟琳一样。

“哈罗德之前跟我是大学校友,”威廉说,“他现在在皇家工程学院做拆弹工作。”

公园里挤满了享受明媚二月天的人。我避开了一位扶着骑三轮车小女孩的老绅士,看到一个年轻女人试图将一辆大号婴儿车推过草地的同时,尽量让她那两个吵闹的小男孩待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她比邦蒂和我大不了几岁,但看上去疲惫不堪。其中一个小男孩把他的兄弟推倒在雪地里,没过几秒,他们就打闹着哭叫了起来。

他无限自豪地介绍着。对于威廉来说,每次提及所有的朋友都去参军,唯独自己不行是相当痛苦的。邦蒂不时担心,他会认为自己就是个失败者,但我经常安慰她,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而我们俩都知道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我不这么认为,”我说,朝手套呼着白气,“或许可以忍受我吧。其实,她对谁都提不起兴趣来,包括她的大多数读者。”

现在,他站在这里,使出十八般武艺炫耀着自己这个大块头的兄弟,万一我对他有好感呢,如果我喜欢他,邦蒂就会很开心。这是非常善良的举动,我不能生他们的气。而且,哈罗德本身也很优秀。

“你觉得伯德太太开始喜欢你了吗?”邦蒂说着,扔了一块面包皮,面包皮砸中一只鸭子后反弹到了湖里。那只肥肥的小家伙英勇地奋力游过去抢救面包。

“很开心认识你,哈罗德,”我的话让邦蒂暗自欢喜,“我们可以一起走去肯辛顿站吗?”

邦蒂急着要出门,所以我们没吃午饭就动身了,只啃了一片本来买来喂鸭子的面包。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哈罗德说,他听说,前天晚上书店被炸了,但无人受伤,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接着威廉插话说,现在有个男人在为那些只能在肯辛顿地铁上睡觉安家的人演奏尤克里里,我们都觉得这是一剂良药。尽管有关袭击的新闻发人深省,但我们四个还是努力想要保持乐观的态度,一起开开心心地一路走到了商业街。

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在几乎无云的冬季天空中努力散发着光芒,于是,邦蒂和我决定去海德公园散散步。她提议,在去肯辛顿查看最新的炸弹破坏状况之前先绕着蛇形湖快走一圈,然后再喝茶、去电影院看电影。在经历一次惨烈的空袭后,每每看到矗立了几个世纪的大楼被夷为平地以及被烧毁的教堂,我总会感到特别悲哀,但有些纪念碑、雕像,甚至公园和大型百货商店依然屹立不倒,看到这些还是令人有所振奋。德国空袭似乎一直都试图将我们炸成碎片,但每个人都坚强地站了起来。当看到完好无损的大本钟,圣保罗大教堂也在我们的阻拦下幸存下来时,人们的脸上便重新浮上了笑容。

哈罗德看上去是个好人,即便他的笑声确实大得让人耳朵疼。他甚至对《女性挚友》表示出了恰如其分的兴趣,在我无话可说时,他静静地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但我不想嫁给她,也不想对他眨眼睛。

是时候将我的秘密行动告诉邦蒂了。我已经拖了很久。邦蒂不是个泼冷水的人,但她特别看重诚实,所以不论如何,刚开始她对这个计划肯定不会买账。我确信,如果自己告诉她所有的内情,她会同情的,所以我准备下周六碰碰运气。

我猜测,他大概对我也没什么兴趣。我只能按照指示不停地微笑,谈论着同事们。我希望他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既然威廉费心费力地安排我们认识,我也不想给他留下一个坏印象。

我决定涉险一试。

“正好碰到你们很有意思。”我走在威廉旁边说,经过巴克斯百货商店时,我想起来自己的蓝色棉布已经用完了,“你们要跟我们去喝茶吗?”明知这是早就规划好的,我还是问了,但也放弃了希望。

我的应急计划并不高明。如果被发现,我就声称是伯德太太自己写的回复,只不过忘记了而已。这简直算不上什么计划,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出的对策了。如果柯林斯坚信,伯德太太不会发现一个占据半个版面的广告被替换掉,那么一封短短的来信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愿意我们才去。”他说,棕色的眼睛十分真诚。他看向邦蒂的方向,她正在跟哈罗德讲笑话,“邦蒂想知道,你们俩会不会喜欢彼此。我只是跟哈罗德说出来走走。你应该给他个机会,艾米。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救过很多人的命,非常勇敢。”

把来信以及我的回信混到交给马奥尼太太排版的打印稿文件夹里实在是太简单了,但最重要的是要亲自交过去。我知道,在杂志付印前,伯德太太不会再看校样,所以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再没有退路了。

我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勇敢了。

我将“困惑者”的信混在其他要刊登在下周“亨丽埃塔谈心室”的几封信中后,口干舌燥、手心冒汗。我稍微改动了一些用词,将肯定会露出马脚的“痴迷”换成了另一个词,这样凯瑟琳就看不出来了。当你的未婚夫已经弃你而去时,你还能很清醒,我非常希望看到回复的“困惑者”能够得到些许的安慰。

“比尔,亲爱的,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件大衣。”邦蒂说着,把他从我身边拉走了。哈罗德和我对视了一会儿。

这就是我需要的证据。我一直想知道,我们的女主编会不会看最后刊印的杂志,但那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假想,不足以证明什么。但现在,柯林斯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加上伯德太太确实没有留意到一块大大的广告版面已经由健胃药取代了腋下的美丽讲究,这一切都说明,我可以将自己的计划付诸行动了。

“我们走走好吗?”他大声说,“光站着太冷了。”

但柯林斯先生是对的。伯德太太什么都没发现。

“走吧。”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要被解雇了。”牛顿先生说。

“我们被设计了,是吗?”哈罗德的声量几乎降到了正常值。

“他总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马奥尼太太说。

我们又对视了一会儿。看到他愁容满面,我扑哧笑了出来。

“天哪!”凯瑟琳说。

“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很抱歉,”他说,“我前天在酒吧里碰到了比尔。他一直提到邦蒂,还提议跟你们俩见个面。这对你是不是很难接受?”

接着他就大步走了出去,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噢,不,完全不,”我说,“对你呢?”

“那就好了嘛,”柯林斯先生说,“那就放‘胆汁豆’吧。谁要是担心,就来找我。说实话,还是别来了,”他平静地补充道,“不会有事的。”

“非常困难,”他说,又恢复了一贯的音量哈哈大笑起来,“不,当然不,别难过,”看到我皱了皱眉,他继续说,“我真的不会处理这种关系。给我一颗炸弹,随时都可以。对了,我刚刚是不是说话声音特别大?”

柯林斯先生看上去丝毫不担心。“谁也不用去,”听到他的话后,我们都惊呆了,“我们下周再刊登‘窝露多’的广告。走运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发现。噢,别这样啊,你们这些人,”正当大家陷入惊慌时,他继续说,“有谁见过我们的女主编瞧过一眼最后印发的杂志?”

“有点。”我说。

“但谁去告诉伯德太太呢?柯林斯先生。谁去告诉伯德太太?”

“抱歉,老毛病了,耳朵有回声杂音。不是永久性的。他们给了我两周假期等待症状消失。”

马奥尼太太的脸色缓和了些,牛顿先生的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开始为大家发言。

“噢,天哪,很抱歉。”我愧疚地说,我还以为他天生就喜欢大喊大叫呢。

“大家抓紧了,”唯一保持镇静的柯林斯先生说,“马奥尼太太,你觉得我们上周关于‘胆汁豆’的广告如何?我认为那个尺寸正好合适。”

“没关系,”他说,马上降低了音量,“有时候会这样。工作会有点吵,就那个样子。要不然我压低声音说,还是这样会让我像个神经病?”

“先别担心伯德太太,”马奥尼太太威胁说,显示出她强势的一面,“这是我定的截止日期,他们却搞砸了。”

我又哈哈笑了起来。哈罗德人很好。但我还是没有感觉到爱情,我很确定,他对我也没什么感觉,所以扯平了。

“噢,天哪,噢,天哪,”他不停地感叹,所有人都聚集在美工部陷入了僵局,“如果没有‘窝露多’[1]的广告,第十二页就会出现两栏的空白。什么也没有。伯德太太会怎么说?她会怎么说?”

“有点。”我说。

就像有天早上,在《女性挚友》将要刊印的那天,一个广告商忘记按时送过来他们的除臭剂广告。错过截止日期可是天大的罪过,广告部的牛顿先生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你看,”他说,“如果我提议我们只做朋友,会不会太粗鲁了?”

到目前为止,进展都很顺利,偶尔我也会忘记这本不该是自己的分内工作,而且不应该这么做。伯德太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忙,不是匆匆忙忙赶去打理自己的慈善事业,便是火烧眉毛地跑去火车站解决国内可怕的突发意外(“怀孕的母牛掉到了水沟里,一群废物没办法救它出来”)。除了在每周的编辑会议上对每个人咆哮着下达指令之外,她把其他的事情全权交给我们处理。

我恨不得亲他一口,这真让我如释重负。

现在,邦蒂在陆军部换成了白班,所以我把信带回家,下午就坐在客厅的打字机前,认真考虑着回信的内容。一旦得到满意的内容,我就会打出来,签上伯德太太的名字——这仍然是最糟糕的部分。第二天,就将回信丢进朗塞斯顿出版社大厦外面的邮筒里寄出去。

“哈罗德,”我的喊叫引起了三个行人的注意,“我很愿意跟你做朋友。谢谢!”

“亲爱的狄金森小姐,”我回道,“我相信,你妈妈完全是出于好意,而且你们都深爱彼此。然而,我建议你可以跟她说说心里话,解释你们都需要自己的朋友圈……”

“太棒了!”他喊着回答,看上去也既高兴又如释重负。

“恶心,”伯德太太说,“不行。”

我们大步返回邦蒂和威廉所在的地方,我将我们未萌芽便已失败的恋情消息告诉了他们。邦蒂很坚强地接受了现实,而比尔问哈罗德是否想要去酒吧来一杯。他们把我们护送到茶室后,我打起精神,准备在他们离开后迎接邦蒂对于《女性挚友》质问的第二阶段。

乔伊斯·狄金森(小姐)敬上,普雷斯顿

“别这样啊,小邦,”我一边挥手跟他们告别,一边说,“我来请你喝茶,你想吃多少面包我都管够。”

我该怎么做呢?

“好吧,”摆出一脸愠色的邦蒂说,“但贿赂我也没用。对于哈罗德,我简直是失望透了。”

我今年二十二岁,很爱我的妈妈,但她总在我跟男友去电影院或舞厅时要求同行。她还经常赞美他,并且做他最爱吃的食物。我不想伤害她的感情,但我在想,她有时候是不是有些过分热情了。

我点点头,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困境。

亲爱的伯德太太:

“噢,别忘了,”邦蒂说,“你得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工作上的事情。”

给读者回信必须小心谨慎,并非仅仅出于担心被发现。比这更糟糕的是,如果给出的是无用的建议,那么只会让读者更难过,所以我尽量从大局出发,鼓励她们多点时间多点思考,而不是仓促地做决定,但绝对不能屈服。其他杂志也帮了大忙——学习他们的措辞语以及说话方式,虽然不是字字照搬,但也努力使用类似的方法。

[1] 一款除臭剂品牌。

Dear Mrs.Bi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