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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火心冲他眯缝起眼睛:“我想你可以自己去捕猎。但你首先要得到钩星的许可,因为这是他的领地。”

黑条讥讽说:“我们不需要依靠别族的喂养。”

黑条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向猎物堆走去。火心看了看蓝星,见她对这些消息没有任何反应。

金花感激地说:“噢,感谢星族。”

白风抽动了一下耳朵,保证说:“我会让每只猫都领到一份食物。”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蓝星。

火心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说:“多谢了,我去告诉大伙儿一声。”他走到雷族猫们面前,宣布说:“灰条说那堆食物是为我们准备的。”

火心回答:“有劳了。”

灰条说:“是啊,外加捕猎。我们不能把整个早晨都睡过去,是吧?”他顶了顶火心的肩头,继续说,“你一定饿了,跟我来!”他领火心走到会场边的一堆猎物前,说:“豹毛说这是给雷族的。”

灰条走过来把嘴里的老鼠放在地上,对火心说:“给你,你可以到育婴室那边吃。我带你去看几只幼崽。”

火心向灰条迎去,问:“你去巡逻了?”

火心衔起老鼠跟在灰条后面向一丛芦苇走去。他们走到近前时,两只灰色的小毛球钻出厚密的芦苇丛向灰条冲过来。他们扑到灰条身上,灰条快活地在地上打滚,轻轻逗弄爬在身上的两只幼崽。火心立刻知道这两只幼崽是谁了。

“火心!”灰条的喊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火心看见他浑身湿漉漉的正朝这边走来,显然刚从河里出来。

灰条高兴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

黑条、小耳和其他猫齐齐转头看着火心,意识到火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都尴尬地摇晃着尾巴。

那只大点儿的幼崽说:“我们嗅到你的气味了!”

火心走上前,平静地说:“尘毛说得对,我们不该吵嘴。”

灰条夸赞说:“很不错!”

黑条同样吃惊地看着尘毛,眼睛凶狠地眯缝起来。

灰条看见火心咽下最后一片鼠肉,于是站起身来,将幼崽抖落。他对幼崽们说:“现在我让你们见见我的老朋友,我们曾一起接受训练。”

火心没想到尘毛竟然公开顶撞他的老师。

两只幼崽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火心,显得有些畏怯。

火心张开嘴巴,忽听尘毛说:“黑条!你该对死去的同胞表现出一点儿尊重。而且……”他同情地瞅了一眼吓坏了的香薇爪,“你说话时注意些,我们的同胞经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那只小一点儿的幼崽说:“他就是火心吗?”灰条点了点头。火心知道灰条已经向孩子们谈起自己了,感到非常开心。

炭毛的喉咙间发出一声低吼。黑条太过分了!火心快步从阴暗处走出来,看见香薇爪站在黑条旁边,胆怯地看着她的老师。

“你们两个,快回来!”一张玳瑁色的脸从育婴室里拱了出来,“天还会下雨。”火心看见两只小家伙气鼓鼓地眯缝起眼睛,不过他们仍转过身温顺地向育婴室走去。

黑条说:“找到她?她不可能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火心根本不该允许她回到营地去。”

火心赞叹说:“他们真棒。”

炭毛低嘶着说:“我们找到黄牙后,她会亲自向火心表示感谢的!”

灰条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的孩子们离去,说:“是啊。我不得不说,这还多亏了藓毛。就是她照顾孩子们的。”火心听他的口气里充满了喜悦,不由得寻思他对故乡的思念究竟还有几分。

火心勃然大怒,身上的毛顿时竖立起来。

灰条站起来,带着火心走出营地。他们坐在芦苇丛间的一小块空地上。一棵柳树从他们头上横过,柳条随风摇摆。凉风拂体,火心极目远眺,向森林望去。看起来星族似乎还要再往森林里降一次雨。

黑条挖苦说:“我敢保证团毛、半尾和黄牙一定对他心怀感激。”

灰条问:“黄牙在哪儿?”

炭毛愤愤地说:“如果他把你丢在对岸,你就死定了。如果火心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嗅到烟雾,我们谁都别想逃过这场火灾!”

火心难过地说:“黄牙和我一同回营地去找团毛和半尾,浓烟中我们走散了。她正要出来时,一棵……一棵树掉进沟里。”她能从大火中逃出来吗?他隐隐感觉到胸间升起一股希望,就像落入陷阱的鸽子疯狂地扇动翅膀。“你在巡逻时发现她的气味了吗?”

小耳抱怨说:“他差点儿把我淹死。”

灰条摇了摇头,说:“对不起。”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小耳,是火心把你带过河的!”

火心说:“你认为下了这场暴风雨之后,大火还会再烧吗?”

火心一下子跳起身,感到耳朵发烫。就在他张口说话之前,炭毛说话了。

“我不能肯定。我们出去时看见那里还在冒烟。”

斑尾苦恼地说:“蓝星应该在午夜之前指定副族长,这是传统!”

火心叹了口气:“你认为营地能够幸存下来吗?”

只听小耳沙哑的声音说:“我对你们说过,星族会给我们点儿颜色看看的!我们的家完蛋了,森林也毁了。”

灰条回答说:“你很快就知道了。”他抬起头,透过树枝望着黑压压的天空,“藓毛说得不错——天还要下雨。”话音未落,一颗大雨点儿落在他们身旁。灰条说:“这下大火应该会熄灭了。”

火心觉得自己似乎只睡了一小会儿便醒了。一阵冷风拂面,雨已经停了,天上堆积着厚厚的白云。猛然间,火心对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迷惘,随即他听到附近传来小耳的说话声。

越来越多的雨点儿穿过树冠打在芦苇上,火心心如刀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下了两场雨,仿佛星族都在为那些不幸遇难的同胞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