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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岛田突然到这里来过呀?”

比田和哥哥的谈话,总回不到根本问题上来,特别是比田,好像全忘了健三也在旁边似的。健三不得不随便说上两句。

“哟,你看,特意把你请来,净是我信口开河了。实在对不起——怎么样?长弟,由我把事情的全部过程说给健弟听吧!”

“他来的时候,这么跟他说就好啦!”

“好的,请吧!”

“对呀。嘴上说得好,说是亲戚之间的来往,其实讨起账来,比别人要厉害得多。”

事情意外简单——有一天,岛田突然来到比田这里,说自己上了年纪,无依无靠,心里不踏实,因此请比田转告健三,要健三按过去一样,恢复原籍姓岛田。比田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大吃一惊,立即表示拒绝。可是任你怎么说,他就是不走,只好答应按他的要求把话传给健三。——这就是全部情况。

“正因为如此,我才把他顶了回去。我跟他说:今天还来提这种事,等于到寺里去求和尚把亲手杀死的孩子再复活过来一样。死了这份心吧。可是,那老东西任你怎么说,就是赖着不走,真拿他没办法。他如今之所以厚着脸皮到我家来,说实话,还不是与过去那个(1)有关么。这是老早老早以前的事了呀,而且这又不是白借来的……”

“有点怪呀!”健三怎么想,也认为这事有些蹊跷。

“可不是吗,临到今天,又把那件事翻出来。我们没有必要理睬他。”

“可不是怪嘛。”哥哥也表示了同样的看法。

“说起来,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我认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告诉健弟。”

“怪当然是怪。不管怎么说,六十多岁的人了,脑子难免有点糊涂。”

“是啊。”

“贪得无厌,还有不糊涂的!”

“我说,长弟,应该怎么说好呢?”

比田和哥哥都觉得可笑,所以乐了。唯独健三没法跟着一起乐。因为他觉得奇怪,所以一直控制着自己。根据他的判断:肯定不会有这种事,因为他想起吉田最初来他家时说过的一番话,接着又联想到吉田和岛田一起前来时的情景,最后想到他不在家时,岛田从外地回来,一人来到他家时所说的话。无论从哪方面分析,都无法得出这样的结论。

“只要你一个劲地叫唤着比田、比田,也就行了。”大家都在背地里这么笑话他。

“怎么想也觉得奇怪!”他还是这么认为。接着,他终于换了个口气说,“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只需表示拒绝就行啦!”

三人的话很快转入了正题。比田最先开口,他是对任何一件小事都要谈个仔细的人,他可能这样想:谈得越仔细,就越能使周围的人对他产生深刻的印象。

(1) 这里指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