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吧。”
“说是从三岁到七岁,你哥哥是那么说的。”
健三回想起自己梦一般逝去的往昔,脑海里出现了只有戴上眼镜才能看清的细小的图画。那些图画上都没有注明日期。
从几岁到几岁由岛田一手抚养?健三根本弄不清楚。
“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会错吗?”
“再说,在交付那笔钱的十四五年以前,你就领回到自己家来了。”
谈到自己与那人脱离父子关系的契约,他从未见过。
绝交时给的钱是以往日抚养费的名义,由健三的生父亲自交给岛田的。那时健三二十二岁,正是青春年华。
“不会没有见过吧,一定是忘记了。”
“既然是给了钱才断绝关系,有什么过不去的。”
“可是,八岁才回到自己家里来,那就是说,在回归祖籍之前还有些来往。既然如此,就不能说完全断绝了关系呀。”
“可是,情面上过不去呀!”
妻子无话可说。不知为什么,健三也感到一阵凄凉。
健三也没有想过会有好事。
“其实,我也觉得没意思。”
“这个,如果不发生,连哥哥也没法说。不过,他总认为不会有什么好事。”
“行啦,还是别来往的好。事到如今,你还与那种人交往,太没意思了。对方究竟有什么打算呢?”
“麻烦?是什么样的麻烦?”
“这,我可不知道。我想,对方也会觉得没意思的吧。”
“哥哥为你担心呢。他说,同那种人来往,很难说不会再引起什么麻烦。”
“你哥哥说,肯定还是千方百计地想弄点钱,你可要当心啊!”
他很少去哥哥家,妻子偶尔去一趟,等于替代丈夫去探望,不管健三怎么看,也是无可非议的。
“可是,钱的事我一开始就说清了,不妨事。”
“又讥笑人啦,你怎么尽把别人往坏里想呢?我好久没去看哥哥,心里不安,所以往回走时才去一趟的呀!”
“话是那么说,往后很难说他就不会提出什么要求。”
“你是特意为了这件事才绕到药王寺前去的吧?”
妻子从一开始就有这种预感。
妻子表露了这种劝阻的意思。
健三满以为已经把这个漏洞堵住了,妻子这么一提醒,他脑子里又产生了几许不安的思绪。
“我把岛田来过的事告诉了哥哥,他很吃惊,说那人哪有脸再来,健三还是不要同他交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