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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帕蒂·洛夫来访

“任何时候想说说话都欢迎来这儿,帕蒂·洛夫。”

“谢谢。我确定这是一条线索。”她起身离开,埃德为她开了门。

“再见,埃德,乔。”

“好的,我们会调查这件事。我向你保证。”

关上门后,埃德又坐下。乔问:“你怎么看?”

“没什么了。我甚至不确定他们在一起多久。可能没人知道吧。他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我说过,他好几个月都没告诉我。后来他告诉我了,我再也不知道他是和其他朋友一起开船出去还是和她。”

“如果有人在防火塔那儿拿走了蔡斯的项链,那么至少他们得在现场,我看沼泽里的人跟这件事情有关。他们有自己的法律。但我只是不知道一个女人能不能把蔡斯那样的大个子推下那个洞口。”

“你知道关于那条项链或者他们之间关系的其他事情吗?”

“她可以把他诱骗到那儿,在他到之前打开格栅,当他在黑暗中靠近,她可以在他甚至还没看见她时把他推下去。”乔说。

“对,我确定。我知道是因为蔡斯一开始不愿意告诉我,但最后还是说了。”

“好像有可能。不简单,但有可能。这不是个很有用的线索,失踪的贝壳项链。”治安官说。

“我明白了。这信息很重要,帕蒂·洛夫,值得追下去。不过我们不要急着下结论,”埃德说,“你确定是她给他的?”

“可这会儿,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除了毫无踪迹的脚印和一些神秘的红色纤维。”

帕蒂·洛夫微微颤抖着,然后稳住了呼吸。

“是的。”

“法医说蔡斯身上没有那条项链时,我很震惊,然后我突然想到,她是唯一有兴趣拿走项链的人。蔡斯和她分手,娶了珀尔。她无法拥有他,所以可能因此杀了他,从脖子上拿走了项链。”

“但是我想不通,”乔说,“为什么她要花工夫拿走项链?假设真如帕蒂·洛夫所说,她一心想要杀死蔡斯,甚至那也算是一种动机。但为什么要拿走项链呢,这明明会把她和犯罪直接联系起来?”

“好的。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接着说。”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每一起谋杀案里都有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人总会弄砸事情。可能对于他还戴着项链这件事,她很震惊,很生气。而且杀了他之后,从脖子上扯下项链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没想到有人会把项链跟她联系起来。你的线人说蔡斯在沼泽里发生了一些事。或许,如你之前所说,根本不是毒品,而是女人。这个女人。”

帕蒂·洛夫说:“我不知道名字。我都不知道她有名字。人们确实叫她湿地女孩。你知道,她卖了很多年贻贝给老跳。”

乔说:“另一种毒品。”

“姓克拉克的那个女人?只是确认一下。”埃德皱着眉头问道。

“而且湿地里的人都知道如何掩盖踪迹,因为他们需要设陷阱、追踪、下套什么的。去湿地里和她谈一谈也没什么损失。问问她那晚在哪儿。我们可以问她项链的事情,看能不能让她有所动摇。”

乔开口了:“你最近见过她吗?她现在不是女孩了,或许有二十五六岁,是个美人。”

乔问:“你知道怎么去她那儿吗?”

“你是说湿地女孩?”治安官问。

“不知道怎么开船过去,但我想我开着车能找到。沿着那条风很大的路开,经过一长串潟湖。我之前去他们家拜访过她父亲几次,很不好打交道。”

“是的,我知道是谁做的项链,是那个开着破船晃荡的女人。好几年前了,她做了项链送给蔡斯,当时他们约会过一段时间。”

“我们什么时候走?”

帕蒂·洛夫沉默地坐着,看向治安官办公桌的边缘。她不敢多说,因为她从不承认自己的儿子和湿地垃圾搞在一起。当然,镇上一直有流言说,蔡斯结婚前曾和湿地女孩在一起一年多。帕蒂·洛夫怀疑,甚至婚后还在一起。但每次朋友问起这些,她都否认。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现在她必须说出来,因为她刚刚知道了那个小娼妇和他的死有关。

“破晓的时候,看能不能在她离开之前到那儿。明天。但首先,我们最好去塔那儿再仔细搜查一遍,项链可能一直在那儿呢。”

“同意,生牛皮很结实,打的结也很牢固,”埃德说,“他为什么一直戴着这条项链?是什么特殊的人为他做的吗?送给他的?”

“我想不会,我们把那附近全都搜过了,寻找车辙、足迹和线索。”

“是串在生牛皮上的单个贝壳,刚够从头上套下来。项链不松,打了结。我想应该不至于掉了。”

“我们还是得去。走吧。”

“这就奇怪了,”埃德说,“是用什么串起来的?可能他摔下来的时候掉了。”

后来,在用耙子和手指搜寻过塔底的淤泥后,他们确认了那里没有贝壳项链。

“是的,我觉得这很重要。”帕蒂·洛夫来回打量埃德和乔,“蔡斯有一条一直戴着的贝壳项链,好几年了。我知道他去塔上那晚也戴着。萨姆和我在那之前叫他过来吃饭,记得吧,我说过——珀尔没来,那晚是她的桥牌夜——他去防火塔之前就戴着那条项链。然后他……当我们在诊所看见他时,项链不见了。我以为法医取下来了,所以当时没提,接着又忙葬礼和其他事情,我就忘了。后来有一天,我开车去橡树海,问法医能不能看看蔡斯的东西,他的私人物品。你知道,他们保留这些做化验分析,但我想摸摸这些东西,只是想感受一下他那晚穿的衣物。他们让我坐在桌旁,一样样看。治安官,贝壳项链不在里面。我问法医是不是他拿走了,他说没有。他说从没见过什么项链。”

黎明浓重的黑暗中透出苍白的光线。埃德和乔沿着湿地小径开车,希望在湿地女孩离开之前到她家。他们转错了几个弯,碰上了死胡同和一些摇摇晃晃的房子。在一个棚屋,有人大喊:“治安官!”然后,一群几近赤裸的人向四面八方逃窜,钻进荆棘丛。“可恶的瘾君子,”治安官说,“非法酿酒的走私犯至少穿着衣服。”

“我们同意,有充足的证据怀疑这是一起谋杀。但调查还在继续,尚无定论。你说有事要告诉我们?”

最终,他们找到了那条通向基娅棚屋的长长的小径。“是这里了。”埃德说。

“但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埃德。对吧?我知道这不是事故。蔡斯绝不可能自己从塔上摔下来。你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运动员,还很聪明。”

他把自己那辆大型卡车开上小径,安静地驶向基娅的棚屋,在门外五十英尺的地方停下。两人都悄无声息地下了车。埃德在纱门的木框上敲了敲。“你好!有人在家吗?”没有回应,他又试了一次。他们等了两三分钟。“我们去后面看看她的船在不在。”埃德说。

“没有。还没有。我们会细细梳理所有东西,一旦发现点什么,你和萨姆肯定第一个知道。”

“没有。看来那个树桩就是她系船的地方。她已经走了,太狡猾了。”

她看了看半空的马克杯,和正顺着边沿流下的咖啡渍。“不了。谢谢,埃德。”她在乔拉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你们有线索了吗?实验室报告出来后还有别的信息吗?”

“是,她听到我们来了。她大概连睡着的兔子都能听到。”

两个男人站起身,埃德打开门:“帕蒂·洛夫,你好。请进。请坐。来点咖啡吗?”

第二次,他们天亮之前就去了,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发现她的船系在树桩上,但还是没有人应门。

治安官办公室的门上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乔和埃德抬起头,看到帕蒂·洛夫·安德鲁斯,蔡斯的妈妈,出现在覆着霜花的玻璃后。隔着玻璃,她的身影显得晦暗、破碎,但他们还是认出了她,穿着黑色裙子,戴着黑色帽子。夹杂银丝的棕发纹丝不乱地绾成一个小髻。口红带着适度的暗色调。

乔低声说:“我感觉她就在这儿看着我们,你不觉得吗?她就潜伏在茂密的蒲葵丛里,很近。我就知道。”他来回转着头,眼睛在蒲葵丛中搜寻。

1969

“好吧,这样不行。只要我们再发现点什么,就能拿到搜查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