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的专业观点，一轮正常的地下水上涨不会将脚印清除到像本案这样完全消失的程度。然而，因为没有掩盖的痕迹，所以，失踪的脚印本身无法证明发生了犯罪。但是——”
“治安官？”汤姆重复道。
“谢谢。”汤姆转向陪审员，重复治安官的话，“脚印失踪无法证明发生了犯罪。现在，让我们继续，治安官，防火塔地板上敞开的格栅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在上面检查克拉克小姐的指纹？”
埃德的眼神左右游移，好像答案就在墙上。人们在长凳上动来动去。
“是的，我们当然检查了。”
“是的，要证明不难，所以为什么没有去做呢？现在，我们在法庭上，而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一个人为了掩饰犯罪清除了足迹。更有可能，蔡斯·安德鲁斯确实在塔下留下了足迹，然后被上涨的地下水冲走了。如果有朋友和他一起爬上防火塔玩，他们的脚印应该也已经被冲走了。在这些很有可能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犯罪的迹象。不是吗，治安官？”
“你在格栅上或者防火塔的任何地方找到克拉克小姐的指纹了吗？”
“好吧，要用别的方法证明也不难，是吧？只要在低潮的时候去那里，弄出脚印，看看涨潮时有没有被清除。”
“没有。我们也没找到任何其他指纹，所以……”
“但是，治安官，如你所说，你是专家，接受了脚印检查训练。而现在你却说不知道那晚是否发生了这一普通现象。”
法官身体前倾。“只回答问题，埃德。”
治安官回答：“好吧，我从没见过它如此彻底地抹去什么东西，所以我不知道。”
“头发呢？克拉克小姐的头发又黑又长——如果她一路爬上了塔顶，在平台上忙忙碌碌，打开格栅什么的，我想应该会落下她的头发吧。你找到了吗？”
基娅微微点头——这是审判开始后她的第一个反应。她见过很多次湿地水吞噬昨日的故事：溪边鹿的足迹，或一只死去的小鹿旁山猫的踪迹，都消失了。
“没有。”治安官的眉毛皱了起来。
“我有十月二十九日晚上和十月三十日早上的潮汐表，请看，治安官，表上说午夜时分是低潮。所以，蔡斯走到防火塔、走向台阶的时候，他可能在湿泥上留下了痕迹。然后涨潮了，地下水漫了上来，他的痕迹就被清除了。这就是为什么你和两个男孩留下了很深的脚印，而蔡斯的却不见了。你是否同意这是有可能的？”
“法医做证说，检查了蔡斯的尸体，没有证据证明克拉克小姐当晚和他有过亲密接触。哦，衣服上有那些纤维，但有可能已经沾了四年了。而现在，你告诉我们，你连证明克拉克小姐当晚在防火塔上的证据都没有。这个说法对吗？”
“嗯，是的，可能出现那种情况。但没有证据证明它发生了。”
“是的。”
“好的。但是，治安官，湿地的一个物理特征就是，随着潮涨潮落，地下水——甚至在远离潮水的地方——起起伏伏。土地变干一段时间，几小时后水又漫了上来。在很多地方，水上涨后浸泡土地，抹去泥里的一切痕迹，比如脚印。一干二净。是这样吗？”
“所以，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克拉克小姐在蔡斯摔死那晚在防火塔上。对吗？”
“没有。我来这里，就是以专家身份证明塔下没有脚印，除了我们的和两个男孩的。所以肯定有人抹掉了。”
“我就是这么说的。”
“我明白了。那么是否有脚印被抹掉的证据？我的意思是说，比如，是否有用来掩盖踪迹的刷子或树枝留下的痕迹？或者是否有泥块被移动盖在另一块泥地上？任何证据，这些情形的任何照片？”
“所以那是肯定的意思。”
“没有必要。我就是专家。脚印检查是我接受的训练的一部分。我不需要别的专家。”
“对，是肯定。”
汤姆·米尔顿走向证人席。“治安官，你或者其他人有没有请专业人士寻找脚印，或寻找破坏脚印的证据？”
“治安官，塔上那些格栅经常被上去玩的孩子打开，对吗？”
“没有问题了。证人先生。”埃里克早知道治安官的证词对于检方来说有点弱——没有凶器，没有指纹、脚印、车辙，能证明什么——但还是有足够的饵料让陪审员相信有人谋杀了蔡斯，而考虑到红色纤维，那个人就是克拉克小姐。
“是的，有时候会开着。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说，通常是那个必须打开人才能爬上去的格栅，不是其他格栅。”
“反对成立。”法官威严地说。
“但梯子那儿的格栅，有时还有其他格栅，经常被打开，非常危险，以至于你们向美国林务局提交了书面申请来补救这个事情，对吗？”汤姆对着治安官拿出一个文件，“这个是不是去年七月十八日你们向林务局提交的官方申请？”治安官看了看那张纸。
“反对，法官大人，”汤姆说，“引导证人。此外，我们已有证词证明红色纤维可以在十月二十九日至三十日那晚之前，从克拉克小姐的衣物上转移到安德鲁斯先生的衣物上。”
“是的。就是它。”
“所以，当实验室报告证明，克拉克小姐帽子上的红色羊毛纤维出现在蔡斯死亡当晚穿的外套上，你……”
“具体是谁写了这份申请？”
“是的。实验室报告说塔上没有新鲜的指纹。甚至格栅上也没有。那个格栅得有人打开。我的副手和我试图找出车辙，但是也没有。所有这些都说明有人故意破坏了证据。”
“我自己写的。”
“治安官，现场没有指纹和车辙，对吗？”
“所以，就在蔡斯·安德鲁斯从防火塔上敞开的格栅摔下去之前三个月，你向林务局递交了书面申请，请他们关闭防火塔，或者把守格栅，以防有人受伤。对吗？”
“嗯，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情是，蔡斯的尸体周围没有脚印，甚至他自己的也没有。除了那两个发现他的男孩留下的。所以，我认为有人抹去了脚印以掩盖犯罪。”
“是的。”
埃里克继续道：“治安官，请告诉我们，是什么让你认为蔡斯·安德鲁斯并非意外从塔上摔下。是什么让你认为这是一起刑事犯罪？”
“治安官，能否请你在法庭上读出写给林务局的申请书的最后一句？就最后一句，这里。”他把文件递给治安官，指着最后一行。
公诉人埃里克·查斯顿就十月三十日在防火塔底下发现蔡斯·安德鲁斯尸体的那两个男孩、医生的检查结果以及初期的调查情况向治安官提问。
治安官大声读了出来：“我必须重申，这些格栅非常危险，如果不采取措施，将发生严重的伤害事故，甚至死亡。”
1970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