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期待与想往,
它与希望同在,永不消逝的希望,
还有那永存之物。
只与无限同在;
这很简单,你只要知道怎样把最佳词语排成最佳顺序产生美感就可以了。大象可以用鼻子拾起一枚六便士的硬币,也可以把一棵树连根拔起。
我们的命运,我们的心与家,
然后,我来到一处,他们告诉我,从这里可以望见景栋,但是整个乡野沐浴在一片银色的水蒸气里,我虽然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我蜿蜒而下,逐渐从山上的薄雾里现身,阳光在我的背上很是温暖。下午我进入平原。我离开的山岭很黑,灰白的云缠在被云罩住的树间。我骑马沿着一条直路小跑,路宽得可以走一辆牛车,两旁的稻田现在只剩棕色多尘的残茬;我经过背扛包袱或肩挑竹担的农民,他们正往城中赶翌日的市集;终于,我来到一道破朽的砖门前。这是景栋的城门。我在路上已走了二十六天。
……无论年少或年长,
在这里迎接我的是位知事,身体结实,相貌威严,但很友好,骑着一匹精神抖擞的白色小马,还有一位官员,代表统领该州的土司来欢迎我。寒暄之后,我们骑马经过城中的大街(但是,因为房屋各自位于栽了树木的院内,它看去不像一条街道,更像花园密布的郊区道路),一直来到我寄宿的圆屋。这是一所长长的砖砌平房,独自坐落在一座小山上,刷成白色,前面有个阳台,从阳台上,我看到了树丛之中景栋的棕色屋顶。城的四周都是青山。
华兹华斯先生与他的朋友琼斯先生(“琼斯,当你我自加莱南行”[1])跨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也遇到类似的事情;但是身为诗人,他写道:
[1] 这是华兹华斯一首诗的开篇。
我开始了往景栋的最后一段旅程。两三天来,我顺着山谷走一条平路,道旁是一条美丽的河流;岸边长着大树,我不时见到一只敏捷的猴子在树枝间跳来跳去;然后我开始爬山了。我得跨越萨尔温江与湄公河流域的分水岭,天气很快变得很冷。我们一直向上爬。早晨,薄雾笼罩着周围的山岭,但是山峰到处浮现,看似灰白海洋中的绿色小岛。照着薄雾的阳光形成一道彩虹,就像通往阴间某一幻境之门的桥梁。一阵凄风吹过那些萧瑟山峰,很快令我冷得彻骨。骡子走过的道路泥泞不堪,很是滑溜,我的小马步履艰难,我下马步行。雾现在很浓,我只能看到几码以外。领头骡子的铃铛瓮声瓮气,哀哀切切,骡夫们一言不发,哆哆嗦嗦走在畜牲一旁。道路蜿蜒穿过一个又一个狭谷,每一个转弯处,我都觉得到了隘口,但是道路依然向上,似乎没有尽头。突然,我发觉自己在往下走了。不知不觉,我跨过了需要费时费力才能抵达的隘口;这让我有些失望。看来,当你竭尽全力实现了某一抱负,它对你似乎就没意义了,而你继续前往某处,并不觉得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死亡可能也是如此。但我应该补充的是,这个隘口的高度不超过七千英尺,抵达隘口或许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壮举,可以当得起这番饶有意味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