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他回到河的另一边,说:“谢谢——我不会再这么做了,这样做很不守纪律。”迈克尔·邓巴被逗乐了。
克莱慢慢跑到对岸的桉树林里,坐到了车里的方向盘前,听着车载广播。那天参加比赛的赛马是壮观、热力和巧克力蛋糕。她被安排在了第五赛道。
“那你最好多加会儿班。”
两点之前也发生过一次同样的对话,四点钟又来了一次。
“好的。”
但是他只是说:“当然可以,你知道钥匙放在哪儿吧?”
“我是开玩笑的。”这时他突然鼓足了勇气,“我不知道你去那边做了些什么,”那双嵌在凹陷颧骨中的浅绿色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但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当男孩子们突然轻易抛下手中的事,一般都是为了一个女孩。”
他其实想问借车钥匙做什么。
克莱略微有些吃惊。
那时,谋杀犯正大汗淋漓。
“哦,还有,关于塞提涅亚诺,”谋杀犯继续说道(那时他一定十分焦躁),“那是米开朗基罗学习大理石相关知识的地方,也是在那里,他开始将切好的大理石作为自己雕刻的原料。”
十二点半刚过,太阳还在炙烤着河床,克莱说:“嘿,你不介意我借你的车钥匙一用吧?”
他的意思相当于:
***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是那一刻他并没有趁机询问更多。
我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
来吧,克莱想,多考虑考虑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你找到了,你发现了《采矿工》那本书。
就是在那时,迈克尔突然明白了什么——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更重要的是,意识到他引用了什么。克莱在与谋杀犯拉近距离的同时,又把他远远地推开了。在那一瞬间,他就这样抹杀了那一晚“我喜欢这里,我喜欢待在这儿”的慷慨,而是让谋杀犯明白他知道了真相。
你是不是也找到了那个女人——艾比·汉利,又名艾比·邓巴?你是不是通过她拿到的这本书?
“塞提涅亚诺。”
是的。
迈克尔·邓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刚才说什么?”
彭妮把她的故事告诉你了,是不是?
“比如可以去那个村子,”克莱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塞提涅亚诺。”
是的,在她去世之前。
“相信我,”谋杀犯说,“地上到处都是洞,我知道到哪里去找好用的石头。”
她告诉了你,于是你找到了艾比,她甚至把这本书给了你——谋杀犯看着克莱,这个男孩现在就好像一尊雕像,一尊鲜血和石块浇筑的雕像。
白天的时候,他们相互交谈,一起工作,写写画画,进行设计。谋杀犯对于报纸的内容很好奇,但是他不敢问。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有很多张素描和测量图表要完成。还要计算制造临时支架和脚手架的木材耗费量。对于桥梁拱形的部分,他们计划使用石头来完成——克莱说他还有点积蓄,但迈克尔立即让他自己留好。
我就在这里,迈克尔说。
他在寻找那个名字。
我离开了你们,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就在这里。
返程的路走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仔细研究新闻标题。
好好想想这个吧,克莱。
星期三的早晨,天还没亮,克莱就出发去了镇上,天亮的时候刚好抵达。他从银角商店买了一份报纸。
他确实开始思考。
从收音机里爬出来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