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累了,很想睡觉,但多莉丝的东西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重新坐在凉凉的地板上,读那些旧的收据,有些是用花体字手写的。其中一张是穹顶餐厅的,塞在一个被翻得很旧的信封里,一只角上用黑色的墨水笔画着一颗心,墨迹已经褪色了。收据上是一瓶香槟和一些牡蛎。真奢侈。她用手机搜索这个餐厅,发现它还开着,在蒙巴纳斯。她也要去一次,体验一下多莉丝曾经的感觉。她很好奇她是和谁去的,为什么信封上画了一颗心。
“可爱的宝贝。”她轻轻说着,吻女儿的额头。她给她盖上毯子,闻到小宝宝柔嫩皮肤的甜香。
她打开一个很旧的木盒子,里面有几枚法国的硬币、一块方格图案的丝绸手帕,还有一枚很大的盒式银吊坠。詹妮将它轻轻地打开。她以前见过它,所以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一张黑白头像冲她笑着。她眯起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但照片很旧了,颜色已经褪去,他的脸庞已经模糊。照片里的人留着黑色短发,梳向一边。詹妮问他是谁时,多莉丝并没有回答过。她轻轻取出照片,背后也没有写名字。
她看到椅子上搭着一件灰色花纹的毛衣,是多莉丝的,上面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詹妮把它披在身上,在床边坐下。蒂拉躺在床上,手放在头顶,睡得正香。她只穿着纸尿裤,圆圆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她的嘴巴半张着,喉咙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她的感冒还没好,瑞典的冷空气总是很难缠。
多莉丝写的那叠东西就在床上。已经快午夜了,但她还想了解更多。她从中拿起一张纸,继续读起来,仿佛多莉丝的声音就在耳边。
她感到很羞愧,但是她忍不住。她搜寻着每一个盒子,每一个架子,每一个柜子,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缝隙。她找到了照片、首饰、纪念品、外国的硬币、发票,还有零散的便条。她仔细研究这些东西,按地理位置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