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自己的手指感受着这些远古时期的岩石艺术,我向他们阐述着这些艺术的古老性,至今都没有人能考证出它们的寓意。
我们就坐在这些远古时的石雕上,边吃边喝着我从家里带出来的食物,薄雾也渐渐散去,河面开始波光粼粼,闪耀着光芒。在河流上游,城堡和炮塔在明净的天空中显得格外削尖,远处低空飞行的喷气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线,紧接着是另一架,然后又来另一架。
“或许它们毫无意义呢,”克里斯特尔说道,“或许它们仅仅是它们自己而已,在石头上雕刻漂亮的轮廓和图案而已。”
呱呱!呱呱!
我拿出自己的“死亡交易者”,尝试着用刀尖在岩石上刻点什么,但是几乎不可能留下什么记号,我只是刻出了一个简单的图案,一个很随意的螺旋状的图案,像一条蛇一样。
我们来到了鲁克礼堂,我爬到里面去,在落下的石头上蹒跚前行。太阳已经升起了,仿佛一个橙色的大圆球从东方升起。阳光透过鲁克礼堂很多窟窿的天花板,倾泻进来,透过墙壁的裂缝和缺口照射进来,一只寒鸦就停在一面残缺的墙上。
“它代表了刻它的人,”奥利弗说道,“它表明,我就在这,在我被带走之前,我就在这。”
“呱呱!呱呱!”我向它喊道,“这儿,杰克!”
“被带走?”我问道。
“那是一只寒鸦,一只在城市生活的寒鸦。”我边说边笑道。
“被战争带走,被敌人带走,被死亡……就像我写自己的小说一样。我们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留下了自己的记号,然后我们也会被带走。区别只是我们自己选择走而已。”
“一只乌鸦!”克里斯特尔说道。
呱呱!呱呱!
呱呱!呱呱!
克里斯特尔站起来。她展开双臂就像长了一对翅膀似的,然后伸出头去,仿佛是要去抓住空气。她喊道:“呱呱!呱呱!我在这!你看啊!我就是寒鸦!我不代表任何东西,仅代表我自己!而且我绝对无疑是最好的。”
突然发现有什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就停在大门上,忽闪着翅膀。
呱呱!这只鸟又开始叫起来。
呱呱!呱呱!
“呱呱!呱呱!”克里斯特尔回应道,“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我卷起睡袋,把“死亡交易者”捆在我的腰带上,然后溜进了家里,装了一些面包、水果、奶酪、香肠、火腿,放进我的帆布背包里。我给父母写了张纸条:出去闲逛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我把纸条贴在帐篷“门”口,赶在黎明之前,领着克里斯特尔和奥利弗离开花园进入田野。我领着他们沿着茁壮生长的庄稼地边缘一直走,脑海中一直在回放着去往艾莉森发现地的路线。天越来越亮了,河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云雀在欢快地鸣叫着,麻鹬也在清晨展示着歌喉。空气清凉又明快。我们一直在交谈着。我想象着自己正在跟克里斯特尔和奥利弗逃亡边境之地,永远地跟过去的生活说再见,一切重新开始,再次重生。
她开始脱下自己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