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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想想就觉得兴奋,”克里斯特尔说道,“逃离,逃离城市。外界一片黑暗,所有的光亮和所有的空间都是属于我们的。还记得第一天晚上,我们就住在教堂墓地里,第二天我们住在某家人的屋棚里,直到他们家的狗开始朝我们狂吠驱赶我们。我们也在公交车站候车亭、谷仓等类似的很多地方都留宿过……”

然后他们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有时候我们会吃别人菜园里的莴苣,”奥利弗开始继续接话道,“还有红萝卜……”

“快醒醒。”奥利弗也紧跟着说道。

“你们没有钱?”我问道。

“快醒醒。”她说道。

“只有一点,”奥利夫回答道,“我们必须要省着点用,因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只见她又是对我微微一笑。

“昨天晚上我们吃了一只鸡,”克里斯特尔说道,“奥利弗用他的匕首亲手杀了一只鸡,那个可怜的小东西,就这样被我们烤着吃了。那是只很可爱的小东西,我们后来埋葬了它的骨头,感激它成为我们的猎物,我们祈祷它的灵魂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天堂。”

“是的,”我说,“这是注定的。”

我拿出来一些奶酪、面包、饼干等等从家里拿出来的食物。他们两个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想的,”她拥住我的肩膀,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一定会来的,这是注定的,利亚姆。”

“我正好也有一些钱可以给你们用。”我说道。

“是的,”我坚定地回答道,“是的,从听到你们离家出走开始,我就是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你真是一个好人,利亚姆,”奥利弗说道,“但是你不要做任何让自己为难的事情。”

“待过,”她回答道,“我们藏在那里等你,利亚姆。‘利亚姆会来帮助我们的’——当时我们一直这么告诉自己。我们去了小教堂,然后我们从上面望向小村庄,看到了这个帐篷以及旁边燃烧着的火堆。‘一定是他’——我们这么告诉自己。‘这是他的信号,他正在看着我们,他在等着我们’,对不对?”

“我不会的。”我说道。

“是的。”

说完这些我舔了舔嘴唇,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犹豫了。

“就是为艾莉森举行受洗仪式的那个小教堂吗?”克里斯特尔问道。

“我想跟你们一起走。”片刻之后,我还是很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在小教堂待过吗?”我问道。

克里斯特尔大笑。

“奥利弗,他还以为我们的出现只是他的一个梦。利亚姆,醒醒啊。”说完她就拿起我的手去触碰她的脸颊。“我们都是真实的,”她说道,“我们就在你的帐篷里,有可能我们要永远藏在这里,当然也有可能不会。”

“去遥远的边境?”她说道。

我只是凝视着他们,没有作声。直到克里斯特尔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重新看了看她苍白的脸颊,蓝色的眼睛以及她脸上绽开的微笑。

“是的,”我也跟着大笑起来,“只是陪你们走一段,我知道路。”

“很偏僻的地方,”克里斯特尔说道,“比穷乡僻壤更远的地方。”她边说边笑起来:“你能给我们带路吗?利亚姆。”

“那你或许真应该跟我们一起,”她这个时候已经有点转变态度了,“你觉得怎么样?奥利弗。”

“去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奥利弗回答道。

奥利弗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肩膀。

“你们要去哪儿呢?”

“或许你确实应该跟我们一起,利亚姆。但是这段路上你必须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当然,他们一定会来找你的,”克里斯特尔接话道,“我们是逃兵、逃亡者,是逃犯。”

外面,天际已经开始渐渐泛白。

“警察来过了。”我喃喃地说道。

“我们该出发了。”我说道。

他们从花园树下的阴影里走出来,就像我梦里的那两个人。然后我看到了奥利弗那闪烁着光芒的脸庞,以及克里斯特尔那苍白又充满生机的脸。他们穿过草地朝我走来,我跟他们打招呼,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克里斯特尔吻了吻我的脸颊,我一时手足无措。他们解开并放下随身携带着的帆布背包和睡袋。我依然激动不已,颤抖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