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吧!”克里斯特尔说道,“滚回家去消停一段时间吧。”
我们收拾停当,又开始了我们的长途跋涉。我们在鲁克礼堂旁边的岩石上伸着懒腰沐浴阳光。鸟儿鸣啼,河流湍急,微风也在树梢上窃窃私语。一架又一架的喷气式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但是我们依旧欢声笑语并朝它们挥舞着拳头。
她的胳膊上方是刮胡刀造成的伤疤,她的烧伤分布在腰上和大腿上,奥利弗的脸上是刀疤,还有其他的伤疤分布在他的胸部,他们两个都遭受过如此多的磨难和伤害。克里斯特尔倾了倾身子吻了一下奥利弗,我看到她肩胛骨上的伤疤一点也不像伤疤,而是像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文身。
“这就是我真实的皮肤颜色,就是这样。平时我都是用化妆品遮盖了,但是有时候我想,管它呢……”
她注意到我在看她。
截至到目前,克里斯特尔苍白的妆容已经一扫而光,真正的肤色一览无余。她伸手去摸脸上的“记号”——她左眼下的皮肤因为儿时的一场烧伤而一直呈现出红色,然后耸耸肩说道:
“以前我的一个伙伴帮我弄的,”克里斯特尔向我解释道,“几年前我在另一个寄养家庭里认识的小伙伴,她说我前世是一个受伤的天使。”
我们也脱去了内衣裤,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水实在是太凉了,河床上布满了砂砾和石头,我们相互嬉戏着,拍打着水花,互相捧起水朝对方身上泼,就这样嬉戏玩耍着。我们没进水里,听凭水流带着我们随意飘荡,我们逆流游泳,穿过河流游到了河对岸。结束了这场嬉耍之后,我们从河里站起来,相互拥抱在一起。我们的皮肤都被河水浸泡得冷冰冰的,但是身体里火热的心脏却跳动得异常激烈。
然后奥利弗站起身来,回头望着远处的村庄。
“你们也来啊!”她大喊道,“真是太好玩了。”
“怎么了?”我笑着说道。
她涉水走回到岸边,朝我们挥挥手,便开始脱掉自己的牛仔裤,夹克外罩,羊毛衫和短袖T恤。她看起来是那么瘦,那么苍白,那么脆弱,但又如此的美丽和勇敢。就这样,她只穿着内衣和短裤又重新回到了水里,能看到她的肩胛骨上有着颜色很深的伤疤,像是曾经很大的伤口留下的。她一直往水的深处走去,直到水深齐腰,然后她蹲下去,在冰冷的水里对着我们大喊大叫,完了继续蹲下去,又向更深处走去。紧接着只见她闭上了双眼,一头扎进了水里,随即又冲出水面。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空旷的田野,冷清的铁轨,灌木篱墙,还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拖拉机作业的轰鸣声。
“我是克里斯特尔!就是我!我就在这儿!我现在自由了!”
“可能什么都没有,”他说道,“但是我们应该继续赶路,利亚姆。”
她卷起裤腿,赤着脚踩进水里,蹑手蹑脚地走着。穿过干涸的沙地浅滩,再次踏进水里,克里斯特尔在寒冷的空气中咯咯地傻笑。她站在水深齐小腿的水里,看着水流平缓地流过,用小腿感受着水流的平缓柔滑,随后只见她双手伸进水里,轻轻捧起一捧水扑到脸上,脸上立马水珠四溅,只见她抬头仰天,张开双臂拥抱着天空,那情景看起来仿佛是她要开始飞翔了一般。嘴巴里还模仿着寒鸦的叫声喊起来,但只是刚刚学了一声,她就开始哭笑不得,之后对着前方大声说道:
于是我们穿戴整齐,我领着他们沿着河边远古时期侵略者的足迹,继续前行。我们快速穿过阴影斑驳的田野,一路向北,朝着我跟马克斯·伍德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渴望的“庇护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