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被护送到一间崭新的茅舍,这里既干净又散发出一股香甜的气息,他们说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还派了六个强壮的小伙听我们差遣。
在村子,我们受到了更为热烈的欢迎。尽管随着夜幕降临,天更凉了,村民们甚至在屋里都冷得发抖,可他们还是成群结队地出来迎接我们。我都没想到这么小的村子竟会有这么多人。他们簇拥着我们,面带微笑又是点头,又是挥手。当长箭向他们讲完我们救人的经过后,他们用一种奇怪的声音不断地叫嚷着,也许是在感谢我们,赞扬我们吧。
我们路过村子的时候,发现大街的尽头,有一座房子比其它房子都大。长箭说那是族长住的,不过现在空着。老族长死后,新族长还没有选出来。
这些善良的人一听说是个陌生人救了他们的亲人,全都聚到医生周围,又是握手,又是拍肩膀,又是拥抱的,最后,用肩膀抬着他走下山进了村子。
在我们的新家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宴席,有鱼,还有水果。我们到的时候,部落里主要的人物都已入座。长箭邀我们入座开席。
我们在山洞里救人的消息显然早就传回了村里,因为我们快到的时候,看见印第安人源源不断地出来迎接他们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亲人和朋友。
我们大家都饿了,便欣然接受了邀请。不过,我们一发现鱼全是生的,既吃惊又失望。可这些印第安人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异常,他们拿起生鱼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拜各家哥拉斯部落大多了。他们的村镇占地两平方里格。不过,”长箭眉头微皱,阴沉着脸补充说,“叫我说,我宁愿要一个坡普西派特尔人,也不要一百个拜各家哥拉斯人。”
反复道歉后,医生向长箭解释说,要是他们不反对的话,我们希望把鱼烧熟了再吃。
“这两个部落哪个更大?”
我们发现,在自然科学方面如此博学的伟大的长箭,竟然不知道“烧熟”是什么意思,可想而知,我们当时有多惊讶。
“坡普西派特尔,”长箭说,“这也是部落的名称,这是印第安语,意思是‘浮游岛居民’。岛上有两个印第安部落:坡普西派特尔住这头,而另一头则是拜各家哥拉斯部落。”
坐在我和杜立德医生中间的波莉鹦鹉拉了拉医生的袖子。
“好美呀!”医生说,“真令人赏心悦目。这村子叫什么来着?”
“医生,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吧,”医生探过身子,波莉鹦鹉小声说,“这些人没火!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生火。你看外面都快黑了,可整个村子连一点光都没有。这是个无火的部族。”
一会,我们翻过一座山头,只见远远的岛边有一个村庄,一大片茅舍和色彩亮丽的图腾柱就坐落在海滨之上。
于是,医生问长箭是否知道火是什么,还在羊皮桌布上通过画图的方式向他解释。长箭说,他们见过从火山顶上冒出过这东西,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问题很严重,”医生告诉我,“这岛屿还在受制于那股海流继续南漂。明天看看情况,若是想不出办法的话,恐怕岛上的居民只有坐船离开了。即使遇海难淹死总比冻死在这冰天雪地的南极要强。”
这时门外传来哭声。我们转身看见一位印第安母亲抱着孩子。她说那孩子病了,想请医生看看能不能治。
的确,太阳才刚落山,我们全都冷得打抖。
“天啦!”波莉在我耳旁抱怨道,“就跟在泥塘镇一样,吃顿饭都不安宁。不过,有一点儿不同的就是,没煮过的东西,耽误一会儿也冷不到哪儿去。”
“是冻死的,”长箭说。
医生检查后发现孩子的病完全是受冻引起的。
“怎么死的?”医生问。
由此看来,火是整个部族最急需的东西。医生打算钻木取火。于是,大家分头准备,夜色并未给准备工作造成多大麻烦,不一会儿,万事俱备,医生开始钻木取火,告诉他们如何把火弄到各家各户。我们把火送到各家各户时已是深夜十分,这些可怜的人一直坐在那儿,不停地称赞这个白脸的外来人多么了不起,还说他带来的火有多么神奇。
路上,那位印第安人告诉长箭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他们部落首领,一位八十岁的老人那天早上去世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热情的人群,和长箭一起去探索这座岛屿。我们发现,岛上无论是树木花草,还是飞禽走兽,都在忍受着寒冷的煎熬。我们在海上见到了我们的海豚朋友,医生向它们一打个招呼,它们立即游过来。从它们那里,我们得知,原来南极离我们已不过百来英里,而这岛还在南移。这岛为什么会漂移呢?原来它只不过是南美大陆的一部分,不知何时分离出来了。在它掉进大海的时候,内部灌进了大量的空气,这样它就像艘大船一样,所以会漂移。那些海豚说它们可以把它推回原来的地方。医生赞同。于是,它们找来鲸鱼帮忙,开始推起岛来。果然,这岛慢慢向北移动。
从那时起,印第安人完全改变了对我们的态度。他们邀请我们去村庄赴宴以庆祝与失踪家人的团聚。于是,我们做了一付担架抬着那个虚弱的女人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