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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上书房里捉了一只白鼠

“皇上,咱们已从谍报中得知,大金军请了大萨满,在黎阳南岸祭了河神。咱们得以牙还牙,在这大内宫中跳一次大神。”

“如何制呢?”

“皇城跳大神?”赵桓几乎叫了起来,“这不是民谚中说的吗?”

“咱先把它的疯制住。”

“是的,皇上。”李邦彦垫了一句,“民谚中说皇城跳大神,但没说是他大金国的萨满来跳呀!”

“爱卿所言极是,只是老虎已经发疯了啊!”

“啊,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赵桓顿觉解了一个心结,眉心上的疙瘩顿时消失,急切地问,“大神怎么个跳法?”

“只要不让它吃人,咱堂堂大宋朝廷,还缺吃食儿吗?”

“皇上,咱们请了一个高人,他能替咱们捉宫城中的小鬼儿。”

“这老虎的胃口太大,只怕难以喂饱。”

“这敢情好,高人在哪儿?”

“对,皇上,大金军是一只饿虎!”李邦彦加重语气,“咱们得喂饱它,喂饱了它就不伤人。”

“在宫门外候着呢。”

“白额虎进城,大金军就是一只老虎。”赵桓说着沉思起来,自言自语说,“是一只饿虎。”

“快,请他进来。”

“其实,老虎并不是天生就要吃人,饿了才会吃人。”

进来的人叫赤焰子,一听就知道这是个道号。其实他本名叫张授夏,籍贯南蜀,本是个屡试不举的秀才,但为人有侠气。某年腊月三九,这张授夏路过城西一座小土地庙,见一乞丐蜷卧其中,快要冻死了。他便将这老乞丐抬回家中救治调理,并留他过年。不觉两月有余,老乞丐身体痊愈。一日夜深人静,他将张授夏叫到客房中,说明了自己的身世。张授夏这才知晓老乞丐原是身怀绝技的大神仙,只因要用苦厄来消除五世孽障,这才舍弃富贵生活而甘愿行乞。老乞丐申明要将祖传绝技传授与张授夏。老乞丐见张授夏的表情将信将疑,便随手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往墙上一搁,那石头竟像一只蛤蟆,顺着墙壁缓慢上爬,一直爬到房檩上寂然不动。老乞丐拍了一下巴掌,那石头便纵身一跃,像一只青蛙跳到了老乞丐的手心上。张授夏惊呆了,当即跪下请老乞丐收他为徒。老乞丐又在张授夏家住了半年,传了诸般绝技,并赐他道名赤焰子。分别时,他告诉张授夏,三年后他将有面圣之机,要为宫城除祟。并作了一些训诫,让他牢记入京后可做不可做诸般事项。

“唔,你接着说。”

分手后,老乞丐乘了一只小舟沿嘉陵江顺流而去了。张授夏又觅了一处山中古寺,闭关修炼了两年,这才带着一个小徒儿离开南蜀到了汴京。他在剑客庙里住了下来,隔三岔五表演一些小把戏弄几个零花钱度日。大金军南侵之后,朝廷张榜纳人才,张授夏知晓,但他并没有主动报名。他毕竟在汴京住了半年多,挣了一些名气,便有人向官府推荐他。先是坊间吏员验核,见他真有本事,遂层层上报,最后惊动了李邦彦。他当场表演了石头上柱、裂地取蛇等绝活儿,李邦彦惊为神仙降世,决定将他引荐给皇帝,让他为宫城除祟。

“老虎天生是要吃人的。皇上,是这么个理儿吧?”

却说赤焰子进了上书房后,向赵桓行了山人觐见之礼,下首坐了,扫了一眼赵桓的脸色,便说:“皇上,山人赤焰子想斗胆说话,乞望恩准。”

“啊?”

“你说。”赵桓虚抬了一下手。

李邦彦做了功课,回答起来并不犹豫:“大敌犯我京师,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化解起来并不犯难。”

“皇上,您这两天茶饭不思。”

赵桓说着,喉咙里起了痰,咳嗽起来。李邦彦见状,连忙将搁得较远的痰盂捧起来,递到赵桓近侧。赵桓吐了痰,又接过梁师成递上的温水漱了漱口,这才说:“太宰,梁师成说你有了退敌妙策,讲给朕听听。”

“谁告诉你的?”赵桓觑了一眼梁师成。

“不饿嘛。”

梁师成急忙解释:“皇上,咱可没同这位神仙交言。”

“太宰说的是。”梁师成立即附和,“今日初七,按时俗要吃圆子,皇上开头说尝尝新,端了一碗来,又不吃了。说想吃炊饼,咱又让御膳房蒸了两个炊饼,皇上掰了一小片嚼了嚼,又不吃了。”

赤焰子抚了抚花白的鬓角,笑道:“皇上,谁也没告诉我。您印堂阴暗,两颊又潮红,这是内火攻心、中焦阻塞之象,胸满气闷,自然就茶饭不思了。”

梁师成出门传了旨,不多会儿,李邦彦进了上书房,行了礼,屁股一落座儿,李邦彦就关心地问:“皇上,听说您茶饭不思,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哪能成啊!”

梁师成接着问:“有办法让皇上吃饭香起来吗?”

“那,让他赶紧进来吧。”

“有。”赤焰子说着瞅了瞅上书房四周,说,“皇上被魇着了。”

“他说要面圣陈述。”

“魇着?”赵桓想到吊睛白额虎,问,“是虎吗?”

“啊,他怎么说的?”

“也算是吧。”

“皇上,李邦彦说他有了招儿。”

“什么叫也算是?”这回是李邦彦问话。

“他。”赵桓突然想起自己出城被李纲拦驾,导致白时中辞相的事,叹着气说,“白时中撂了挑子,李邦彦接替了,他也没能够替朕力挽狂澜,回天乏术啊!”

“虎成精了,变成了一只老鼠。”

赵桓的脸耷拉着,眼眶里布满血丝,那样子让梁师成看着揪心,同时更增加了心中的恐惧,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宽心的话,便转了话头:“皇上,太宰李邦彦一直待在值房候见呢!”

“在哪里?”赵桓紧张起来。

“城破了,国就亡了,这皇帝位就真的没有了。”

“在这屋子里。它魇着皇上了。”

这话问得突兀,梁师成不知如何回答,加之他也担心个人的安危,于是回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皇上您能在哪儿呢?您肯定是在自家的皇帝位上。”

“啊?”赵桓神经质地站了起来,朝龙椅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周围的砖地,念叨着,“究竟在哪里?”

“皇城跳大神,那朕在哪里?”

赤焰子回答:“皇上,请您安心坐下。”

就在酸枣门战事正酣,攻守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内宫城东北角的社稷坛上,正在举行一场神秘的仪式。这几天,钦宗皇帝赵桓不断得到大金军方面的消息,如大萨满祭河神;宗望主帅扎营牟驼岗连夜布置军务;大金军各部都得到命令,元宵节之前要攻陷汴京;除攻城部队外,大金军还派出五股重兵,切断了所有前来勤王的援军道路,如此等等,让赵桓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西水门的战斗打响之后,赵桓更是寝食难安。这时候,他又记起那首河北民谚,“白额虎踏京”“皇城跳大神”这两句尤其扎心。他找来梁师成,问他:

赵桓又忐忑不安坐下了。

这时,金兀术的云车对着酸枣门驶来,不过二十来丈远了,成千上万的大金军,山呼海啸般涌了过来。刘二虎看到一架云梯搭到了城墙上,连忙喊道:“油锅,油锅,给我往下浇!”

赤焰子又问:“能不能赐我纸笔?”

眼看鲁大成沿着城墙向南去了,刘二虎一跺脚,骂道:“你个王八羔子,脚底下抹油,溜了。”

梁师成让小侍端了纸笔过去,赤焰子当着众人的面,画了一张符,接着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要过蜡台,将那张符纸烧了。

“酸枣门这一线,有五里路长,别处的战事也吃紧呢,咱得去看看。”

赤焰子将点燃的符纸随手丢在一只铜盆里,众人眼看着符纸在铜盆里燃烧,奇怪的是,烧完的符纸居然不倒,它像一块铁板立在铜盆中。

鲁大成说着抬腿要走,刘二虎急忙追问:“鲁爷,你要去哪里?”

“这……”

鲁大成尴尬地一笑,言道:“你小子倒是有点血性。好,酸枣门交给你了。”

梁师成刚要说话,赤焰子阻止了他。只见赤焰子伸出一只手,屋梁上响了一下,一只两寸多长的白毛小老鼠从上面掉下来,落在了赤焰子的手心,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张符纸才倒下跌为碎片。

“鲁爷,该担责任还得担,咱们吃了这么多年的皇粮,总得表现表现了。”

赤焰子将那只昏迷的白鼠呈到赵桓跟前请他过目,赵桓身子往后缩了缩,仿佛这只白鼠顷刻就会变成吊睛白额大虫似的,他摆着手说:“你拿开,朕不想看。”

“咱不是同情他,咱是说,他这一死,这守城的责任,就落到你我的头上了。”

赤焰子将白鼠交给小侍拿出去处理,坐回到原位上。

刘二虎回答:“这不是你的主意吗?这小子迟死不如早死,他真的要把城门打开,咱们岂不是都玩完?”

赵桓好奇地问:“这只白鼠是怎么溜进来的?它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民军的主帅已死,刘二虎自然就成为了酸枣门的指挥官。鲁大成见他跑来跑去布置战斗,便瞅机会将他叫到一处角落里,埋怨他说:“你这个二愣子,谁叫你把吴革推下城的?”

赤焰子回答赵桓:“这只白鼠溜进上书房,也不过是去年腊月,前后还不到一个月呢!”

但他们的斗志与防御的力量并没有遏制住大金军的进攻,以金兀术指挥车打头的六辆云车都从吊桥上驶过了护城河,云车后面,是抬着几十架云梯的工兵营。一场攻防的恶战眼看就要进入高潮……

“难怪这些时,朕一个人进来,总觉得阴森森的,原来是它作祟。”

一时间,城楼上沸腾了,热血偾张的民军勇士们一个个像豹子一样腾跃着,他们的箭射得更远了,几十台抛石机也都发疯似的投射起来。

赤焰子问:“皇上,您现在饿吗?”

“吴爷殉国了,咱们为他报仇!”

赵桓摸了摸腹部,回答说:“我想吃扁食儿了。”

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句,许多民军的士兵便都跑到垛口前探望,又遭到了大金军一阵乱箭。不过,还是有大胆的士兵看到了真相:跌落在地的吴革都没站起来,就被大金军的敢死队员横七竖八砍了数十刀。

“好,咱这就让人赶紧准备。”

“吴爷掉到城外了!”

梁师成说着闪身出门。趁这空儿,李邦彦奏道:“皇上,宫城里的鬼物还不少哪,赤焰子说,要在社稷坛上做一场法事,把那些闹祟儿的东西全都清理干净。”

大金军的云车启动,朝吊桥缓缓驶来,吴革猛地冲到垛口前,朝着云车一连放了三箭,却一箭也没有射中。他情急中竟朝垛口外探出了身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刘二虎连忙追上去要拽他回来,谁知吴革与他拉扯起来,刘二虎手一松,吴革顿时间头重脚轻,竟一下栽到城外。

“这是好事,法事立即做。”

两人正争论不下,忽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只见大木柱倒下了,铁链耷拉了下来,那座大吊桥搁在了护城河上。

“禀皇上,臣没征得您同意,先让人按赤焰子的要求把社稷坛布置好了,只待皇上吃了扁食儿,就移驾过去。”

“我们五千民军,可以组成人肉盾牌。”

“好,好。”

“打开大门,金狗子蜂拥而入,谁挡得住?”

赵桓话音未落,梁师成领了京城守御司衙门一名官员进来,声言奉李纲之命,有要事要奏。

“为什么不能打开?”

“什么事?”赵桓问。

“这城门万万不能打开!”

那官员跪地奏报:“大金军郭药师部,已率军攻进了西水门。”

“为啥?”

“这么快?现战情如何?”

“吴大人!”刘二虎情急中喊了一句尊称,“你且慢!”

“西水门城门楼子被郭药师占领,李纲大人已赶赴那里,组织军队围歼汴河上的大金军。”

吴革说着,从护兵手上接过长柄大刀,抬腿就要下楼。一些民兵也都操起兵器跟着走。

“进来了多少人?”

“射箭,咱玩不过人家,咱跟金狗子刀对刀枪对枪肉搏去,看谁怕谁!”

“大金军分乘四十只小船,二十艘大船,大约有一千人。但是,他们控制了西水门,后续援军随时都可以进来。”

“杀出去?”刘二虎叫起来,“你疯了吧?”

“你传旨李纲,要组织兵马,全歼入侵之敌,要夺回西水门。”

“打开城门,咱杀出去。”

“是,卑职这就去传旨。”

“下楼干啥?”刘二虎问。

那官员匆匆退出,听着他嗵嗵嗵跑去的脚步声,赵桓刚刚好转的心情转眼间又恶劣起来。这时候一碟热气腾腾的扁食儿端了上来,他也顾不得吃,先问李邦彦:“大金军破了城门,这法事还要做吗?”

但禁军弓弩营能不能来、啥时候来都还只是个未知数,眼下大金军进攻甚急,吴革抬头看到几根大铁链晃悠得厉害,他突然站起来,喊道:“弟兄们,跟我下楼!”

李邦彦坚决回答:“西水门之战,并不影响全局。李纲若一个西水门都守不住,他还主什么战,当什么帅?这时候,皇上您要相信他。”

但是,这种偷袭的机会再也没有了,大金军的弓弩手更加密集的箭雨射向城楼,压得守城将士不敢暴露身子。尽管有工事掩护的抛石机能抛出石头,但敢死队员已贴近城门,抛石机无法对付他们。情况越来越糟糕,吴革与刘二虎紧急商量对策。刘二虎建议赶紧向李纲求救,让他调拨禁军弓弩营迅速赶来参战。吴革同意,当即派了令兵前往。

“相信他?”

吴革跺脚喊道:“别嚷嚷,快找石头,狠狠地砸!”

“死马当活马医,打仗的事儿交给李纲,除祟的事,老臣我陪伴着您。”

墙高城固据险扼守,照理说应该有绝对优势,却没想到如此被动,作为守城指挥官的吴革觉得颜面尽失。他担心城楼下的大木柱被大金军斫断,一旦吊桥放下,大金军的云车顺利过桥,场面更是不可收拾。他猫腰走到正对着大木柱的垛口,捡起一块斗大的石头,突然起身奋力投掷下去,砸中了一位正在专心砍柱的大金敢死队员。一声惨叫传来。一些胆大的民军士兵看得真切,兴奋地高呼:“砸中了,砸中了!”

赵桓沉吟着,犹豫着。李邦彦在一旁继续怂恿,提醒道:“皇上,今日是初七。”

眼见守军的一糟儿乱,大金军攻城的各路勇士倒越发显得神勇了。趁着混乱,渡河的敢死队肆无忌惮地冲到了拴住铁链的大木柱下。在三十多丈远的冲锋路途上,三名敢死队员中箭身亡,负伤的也有七八位,但这丝毫不影响敢死队的情绪,他们一边冲锋,一边歇斯底里高声尖叫,那样子仿佛是恶魔附体。冲到大木柱底下时,他们完全暴露在守城军士的有效打击中。亏得此时隐藏在芦苇丛中的弓弩手们及时出现,对准酸枣门城楼射击,蝗虫一般的羽箭让守军窝在工事里无法露头。

“啊,初七是大限,”赵桓又记起那首民谚,哭丧着脸说,“果然,大金军在这一天攻城了。”

这些仿佛地缝里钻出来的弓驽手,的确让城上的守军猝不及防,那些大胆探出身子来的官兵,十之七八都被射中,有的跌落城下,有的倒地身亡,城头上立刻骚乱起来。由于互相瞧不起,厢军与民军的防区以酸枣门为界,左边由厢军防守,右边由民军防守。酸枣门的城楼上,则安置了防守司衙,吴革与刘二虎各率两百名士兵镇守。为了掩护夺桥的敢死队,潜伏的弓弩手们在酸枣门的两侧各百丈远近的地方一齐放箭。民军虽然勇猛不怕死,但射箭毕竟是个技术活儿,他们平素没练过这“把式”,上城后虽然领了弓箭,不是射不远就是射不中。而厢军平素的任务就是治安,虽然练练招式,但都是些花拳绣腿,射箭的本领虽然比民军强一点,但若遇到强手,常常是只顾躲闪而忘了回击。

“为抢占先机,咱们今天得在社稷坛上做一场大法事。”

金兀术认为,抛石机虽然有杀伤力,但真正的作用在于牵制与震慑。要想有效地制驭守敌,还得靠弓弩手近距离的射击。所以,当敢死队渡河直奔酸枣门时,金兀术命令号兵吹响了海螺。已经埋伏了近六个时辰的弓弩手们闻号而起,分成三排互为掩护,站起来朝着城头上的守军精准射击。

“好,那就做吧。啊,赤焰子呢,怎么不见人了?”

这些弓箭手便是金兀术所说的奇兵。他昨日视察酸枣门周围,发现河对岸的开阔地上,虽无树木,但多处都生满芦苇,经冬后芦苇虽已枯黄,但因是军事禁地,不准百姓前来收割,故密密匝匝的芦苇成了天然的屏障。于是,金兀术便秘密下令,组织千名弓箭手趁着夜色掩护,采取小股分散的办法渡河潜进芦苇荡中。也许是疏浚积水以免浸泡城墙,这芦苇荡中还开挖了三条半人深的壕沟。虽是临战防御,但守城的官军却忽略了这三条壕沟,这一下可帮了大金军的大忙,千名弓箭手藏在壕沟中,又有芦苇丛的掩护,竟让守城官军浑然不觉。

“梁师成领着他,先去了社稷坛。”

但是,不等他们第一阵乱箭射出,便见护城河与城墙之间的那一片开阔地上,突然冒出了上千名弓箭手,分成三排,朝城墙上的官军放箭。

“走,咱们这就过去。”

就在抛石机向酸枣门猛烈地投掷石头时,一队大金军的敢死队突然冲出临时用沙包堆成的掩体,向着护城河狂奔。按金兀术的指令,他们的任务是砍断河对岸那八根拽起大吊桥的铁链。拴住铁链的两根大木柱,离酸枣门不过六丈远。几乎已贴到守军的鼻子底下了,这么近的距离,守城的官军会把他们的身子射成马蜂窝。当他们游过护城河时,恰恰云车上的抛石机因为石头供应不上而停止了攻击。城上的守军也及时发现了泅渡上岸的金兵。在吴革的指挥下,守军的弓箭手从箭垛后探出了半个身子,对着大金敢死队开始放箭。

君臣二人刚刚出门,又有官员前来禀报:酸枣门这边的战斗也已打响,守城主将请求皇上,拨两千名御林军中的弓弩手迅速过去,压制金兀术的攻城部队。赵桓当即表态,让王宗濋率两千名御林军赶往酸枣门协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