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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南北双雄神箭手

金兀术喊了一句,并不躲避。

“慢!”

韩世忠放下弓箭,问:“你要干什么?”

“呸!”韩世忠说着又要张弓搭箭,嚷道,“看我怎么射杀你!”

金兀术说:“没想到,南朝禁军中,还有你这样的神箭手,你手上的那张弓,也端的不错。”

“本帅赏识你,只要你投降,保你有用武之地,也有荣华富贵,就像郭药师那样。”

“这张弓,是我大宋道君皇帝亲手所制,”韩世忠举起强弓摇晃着说,“它能射三百步远近,道君皇帝亲自颁送给我,让我挽强弓,射天狼,守住这条黄河。”

“我不但喊你贼酋,我还要取你的首级。”

“你守得住吗?”

“你小子张狂,敢喊我贼酋。”

“反正,我这一道关,决不允许你金兀术越过。”

“你,不就是贼酋金兀术吗?”

金兀术哈哈大笑,回道:“韩世忠,打仗不是比谁的嗓门高,这条黄河,明日天亮之前,我必须拿下。”

“啊,原来你就是韩将军,你知道咱是谁吗?”

“你若能在此越过黄河,除非我五千将士全都战死。”

“大宋威胜军参将韩世忠。”

“好,本帅喜欢听这有种的话。”金兀术忽然觉得这个韩世忠很可爱,便说,“韩将军,咱俩玩个游戏如何?”

“你是谁?”

“什么游戏?”

一个站在锥阵前的高大汉子手持强弓,朝前走了一步。

“你且受我一箭,我决不取你性命,只射掉你头盔上那一绺红缨,如果射中了,你趁早退兵。射不中,我率兵马回浚州城里过大年,三日不攻黄河。”

“我!”

“此话当真?”

金兀术吃了一惊,连忙拉住辕马,厉声喝问:“是谁射的箭?”

“军中无戏言。”

金兀术说着一拉缰绳,辕马拉动战车朝南军方向冲来。离最中间的锥阵大约还有三百步远,忽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射中了战车的挡板。

韩世忠正踌躇时,身后冲上来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壮汉,冲着金兀术嚷道:“金兀术,你想借机射杀咱们主帅,没门!”

“咱虽然不认识韩世忠,但看得出他是难得的勇将,但排兵布阵,他还只懂得皮毛,花架子而已。弟兄们,看本帅前去撩拨撩拨他。”

“你是谁?”

部属们手搭凉棚望去,纷纷摇头说:“龙帅,你说的这些,南军都没有。”

“威胜军门旗校尉呼延通。”

“龙帅,你笑什么?”因金兀术被封龙骧将军,故手下这样尊称他。金兀术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南军的锥形战阵说:“这个韩世忠,领着五千骑兵,却玩起了步兵的战法。这种锥阵,前面还须开挖阻挡马队的壕沟;壕沟后头,还得有弓箭手;弓箭手后头,锥阵里的步兵还得有盾牌。你们看看,官军有这些家伙吗?”

“我与你们将军打赌,你插个什么嘴?”

趁大金军稍稍回撤的这一点空隙,韩世忠迅速排好了战阵队形,金兀术在战车上看得明白,不禁大笑起来。

“你开出的条件是否真实?”

僚属们一个个都摇头,恁谁也没听说过这个陌生的名字。但是,从排兵布阵中,金兀术知道韩世忠绝非等闲之辈。金兀术仗着人多,把五千威胜军压制在一个不足三里地的狭长地带,且三面包围,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韩世忠将手下兵马分成五个互相连属的锥形战阵。这种战阵的好处是,当敌兵迎面冲来时,他的部队受敌面少,待敌人冲入锥阵后,锥体便散开,里面的刀斧手长枪手等等,就可开展肉搏战,长槊短刺,叫大金国惯战的骑兵发挥不了作用。

“本帅说过,军中无戏言。”

“韩世忠是谁?”

“如果你不小心射死人了呢?”

当威胜军突然出现时,还没有引起金兀术的特别在意,他还以为是溃逃的何灌的残部,于是命令部队掩杀过去,没想到遭到顽强的抵抗,他的五百名骑兵第一次冲锋,竟有四十余名被对方斩落马下,金兀术颇为惊讶,于是,他命令马队第二次冲锋、第三次冲锋……每次冲锋,都有数十名军官与士兵阵亡,金兀术这才意识到遇到了强敌,他只得收缩部队,判明敌军的虚实后再调整战略。当他从细作的口中得知这支官军是威胜军的一部分,率领这支部队的是一个名叫韩世忠的参将,他立即问身边的僚属:

“一命抵一命,咱拔刀自尽。”

郭家营是一处有着百十户人家的村庄,被树林环绕。村庄外山丘起伏,站在这里,蜿蜒的黄河尽收眼底。

金兀术说着拔出明晃晃的腰刀,做了一个自刎的动作。呼延通见状,又往前站了一步,挥着双手嚷道:“既是这样,金兀术,你来射我吧。”

五千骑兵如风卷残云,在离黄河只有三里地的郭家营,与金兀术的大金军迎头遭遇,如是,一场血战便在这里展开。

“你?”金兀术一脸不屑的神气,“你不够格!”

大年初一上午,战士们连年饭都来不及吃,就跟着韩世忠迅速前往浚州。但是,走在半路上,就听到从浚州逃出的人讲,金兀术的兵马并没有进入浚州,而是直接赶往黄河。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韩世忠就意识到,大金军无意攻取黎阳,而是要在这里开辟黄河的第二渡口。于是,他命令部队即刻调整方向奔向黄河。

“你敢瞧不起人!”

乍一听到浚州失守的消息,韩世忠立刻向梁方平请战,前往浚州方向布一道防线。他请战的初衷,是担心大金军夺取浚州后,再协同从汤阴方向南下的大金军,对黎阳采取夹击之势。梁方平出于同样的考虑,也就同意韩世忠的请求,给他拨了五千兵马。

呼延通还想理论,韩世忠一把将他拽到身后,又向金兀术喊话:“姓金的……”

浚州与黎阳都依傍黄河,互为屏障拱卫汴京。徽宗皇帝下令梁方平率威胜军扼守黎阳的同时,亦下令河东经略副使何灌率二万兵马控制浚州。这两支部队都是大宋八十万官军中的精锐。朝廷方面认为,有这两支部队控制黎阳、浚州这两个战略要冲,便可有效遏止大金军南侵的势头,确保汴京安全。谁知道,墙高城厚的浚州,一遇金兀术的三万兵马掩杀过来,顷刻间望风而溃,何灌带头弃城而逃。尽管浚州城成了一座空城,金兀术却也不去占领,而是马不停蹄直奔黄河边上,他想尽快控制黄河,给大金军攻占汴京打开通道。作为军事家的金兀术,可谓算计高妙,且还做到了兵贵神速。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韩世忠率领的威胜军五千兵马,却像一道铁闸,突然横在他的大军前往黄河的路上。

“咱不姓金,咱姓完颜,咱是大金国的完颜宗弼,又叫兀术,人称金兀术。”

却说攻占信德府后,金兀术就军事行动问题再次与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发生了争执,完颜宗望觉得过大年的时候,敌我双方都该节制,不宜用兵杀戮,这也是老辈儿传下来的规矩。金兀术却坚持认为,年节期间,南朝风俗要亲人团聚和睦过年,因此,军队必定也息兵厌战,军纪松懈,此时乘胜追击,则可事半功倍。宗望及时召开军事会议商讨,结果多半将领同意金兀术的意见,宗望也就不再坚持己见。因此,金兀术只在信德府住了一天,便按宗望指示,沿西南方向进攻浚州,自己则率托卜愣的契丹军团以及郭药师的常胜军团走中路,汉军都统刘彦宗则率部走东路防止大宋援军从山东方向过来。

金兀术很少这样自报家门,今天他如此详细地介绍自己,本意是想用气势震慑对手,韩世忠却反唇相讥:“我还知道,你是大金国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四太子,我不管你是王子还是乞丐,是豪杰还是懦夫,今天,你注定是我手下败将。”

大约就在梁方平仓皇渡河的时候,韩世忠的部队正在一处名叫郭家营的地方与金兀术率领的大金军展开激战。

“那就试试看,你答应我的挑战?”

梁方平怔了一会儿,眼前忽然浮现出韩世忠血战而死的幻象,心中不寒而栗,他命令王应魁:“传我的令,待本帅渡河之后,将黄河上架设的浮桥以及收拢的船只,统统一把火烧掉。”

“不,我们换一种玩法。”

侍卫说罢,拨转马头,又冲进了深深的夜幕。

“怎么玩?”

“遵命,只是不知道,咱是否能活着见到韩将军。”

“我放一箭,射中你头盔的缨子,如果我没有射中,我放开道儿,让你过黄河;如果我射中了,你退兵离开我大宋国土。”

“这个我知道,你回去告诉韩将军,不可恋战,不管剩下多少人,都要带回黄河南岸布防。”

金兀术头一摇:“不行,游戏是本帅提议的,必须我射你。”

那名侍卫听了,几乎哭出声来,他哀求道:“节帅,如果没有援军,韩将军就会全军覆没……”

韩世忠回答:“是你侵略我大宋国土,必须让我射你!”

梁方平听了,心中越发慌张,对那名侍卫说:“黎阳这边,也遭受到大金军主力的大肆进攻,威胜军所有兵力,都已投入到战斗,所以,本帅抽不出一兵一卒前往浚州支援韩将军。”

韩世忠如此较真,倒越发激起了金兀术的斗志,他想了想,又提出新的玩法:“咱俩同时对射,看谁的箭快,谁死谁倒霉,韩将军你看如何?”

“已经战死了。”

“好,谁死了谁让道。”

“三名侍卫,那两名呢?”

“韩将军出手!”

“是的,韩将军率部刚入浚州地界,就陷入大金军的重重包围,他命我等三名侍卫前来向节帅报告,并请求援军。”

金兀术大喝一声,跳下战车,隔了两百多步,与韩世忠持弓对峙。韩世忠的身边,站着同样操弓的呼延通,金兀术的身边,站着他的卫队长卡诺里。

“冲出重围?”梁方平一惊。

卡诺里站前一步,高喊道:“待我喊到三时,两位将军对射。”

女子们说了“谢梁大人”,但梁方平却没有心情与她们搭讪,而是纵马冲出了院门。在他准备上路的时候,又有一名骑兵飞驰过来,禀道:“节帅,我是韩将军侍卫,韩将军让我冲出重围,向您报信。”

这时,两支军队寂静无声,只有黄河拍岸的涛声传来,以及数百面军旗在凄厉的北风中飒飒作响。

梁方平闻声看去,只见六位浓妆重抹穿戴花哨的年轻女子把他的坐骑团团围住了。他这才记起,这是他让人从汴京请来的青楼女子,今儿是元旦,他原打算开完布防会后,让这几位尤物陪着唱唱曲儿喝点花酒,也算是凑合着过一个大年。谁知宇文虚中一来搅黄了他的好事。宇文虚中一走,大金军进攻的消息又传了过来,他便彻底忘了这茬事。现在,这几个青楼女子包围了他的坐骑,他本想一夹马肚冲走了事,又怕这样会毁了他的名声,于是吩咐王应魁:“给她们一人封五两银子,弄一辆骡车,将她们送回汴京。”

卡诺里打了一声响亮的咳嗽,借此清理喉咙,接着锐声喊道:

梁方平说着,一溜小跑出了听风室。院子里,早有人为他备下马来,他在侍卫的帮助下跨上披挂待命的战马,一提缰绳正要离开,忽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娇滴滴的呼喊:“节帅,你不能撇下咱们。”

“一——”

“且不管他,这愣头青,口口声声要以死报国。”

卡诺里故意拖长了声音。

王应魁愣了一下,问:“那,韩世忠部呢?”

空旷的原野上,双方数万名将士都两眼圆睁,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能撤多少撤多少。”

卡诺里又拖着声音大喊:

“这,恐怕来不及了吧。”

“二——”

“快,让传令兵传我的令,部队全部撤到黄河南岸,在那里布防。”

他喊声刚停,只见金兀术与韩世忠各自搭箭弯弓,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节帅,现在该怎么办?您得明令。”

这场面,让卡诺里也紧张起来,他突然呛咳了几声,然后才扯雷似的狂喊:

梁方平又把耳朵凑到正北罐口来听,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又恨恨骂道:“袁二东这混蛋,非要逞能北面布防,什么三道防线,只有黄河才是真正的防线。这下倒好,你袁二东那一万兵马,这会儿恐怕已被大金军包了饺子。”

“三!”

“这……”

这个字儿刚蹦出来,只见遥遥对峙的两位将军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满强弓射出箭来。

“送死吗?”

“嗖——”

“韩世忠将军独挡浚州,节帅您可前往正北面。”

“嗖——”

“到哪儿?”梁方平指了指西北浚州方向以及正北汤阴方向,“咱往哪儿督战?”

两支响箭带着鸽哨一般的响声射向各自的头顶。

“节帅,您要不要前往督战?”

韩世忠站位不利,西垂的太阳正好炫着他的眼睛,刚一收弓,他听得头盔上一声脆响,低头一看,地上有一绺红缨子,那是被金兀术的羽箭射落的。

“很近,很近!”

与此同时,站在他对面的金兀术,真真切切看到一支响箭朝他额头射来,他刚一低头,那支响箭擦过他的头顶,再次嵌进战车的门柱。

“战场离黎阳也不会太远。”

“龙帅赢了!”

“是,打起来了!”

“龙帅赢了!”

王应魁凑耳上来,只听得陶罐里踢踢踏踏一片喧嚣,他惊呼道:“打起来了!”

大金军团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呼延通看到地上的红缨,仿佛受到巨大的侮辱,他也顾不得细想,立刻盘弓放箭,射向还在原地站着不动的金兀术。但是,很明显他射出的箭力道不足,金兀术并不躲避,而是等到箭飞到眼前,抽刀一挡,那支箭被断成两截掉落地上。

梁方平一行人说着就进了听风室。梁方平走到正北方向的大陶罐前侧耳细听,顿时脸色大变,他让王应魁也来听听。

卡诺里看在眼里,恨在心中,他立即弯弓搭箭回了一射,在炫目的阳光下,韩世忠听到响箭的声音,凭感觉,他感到那支箭是飞向呼延通的,便立即伸手去推呼延通,恰在此时响箭飞临,射中了韩世忠的左臂。

“要,这就进。”

这时,得势的大金军吹响了进军的海螺,万千铁骑一齐冲向威胜军的锥阵。夕阳下,一场惨烈的厮杀重新开始。

“节帅,要不要进听风室?”王应魁小声建议。

负伤的韩世忠被卫兵稍稍包扎,立刻就投入了战斗。他右手挥着一把大砍刀,左冲右突,上砍下劈,如入无人之境。因为他的骁勇,以寡敌众的威胜军给进攻的大金军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梁方平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椅子上弹起来,在廨房里负手疾行。

站在高处战车上的金兀术目睹了战况,他对韩世忠的勇敢产生了敬意,他对身边的人说:“如果南朝多几个这样的韩将军,咱大金军哪能这么快打到黄河边上!”他意识到韩世忠区区五千兵马这么奋勇缠斗,其目的是想拖住大金军,等待援军的到来。于是他改变战略,留一万兵马包围威胜军,余下两万兵马尽快抢渡黄河。

“还他妈挖壕沟,筑工事,做啥都来不及了。”

入夜,一天水米没沾牙的威胜军被大金军压缩到郭家营的小村庄内,韩世忠重新包扎了伤口,问一直不离左右的呼延通:“咱们还剩下多少兵马?”

“正在朝大金军的方向开拔。”

“损伤了一半,只有两千多人了。”

“部队,咱们的部队呢?”

“援军有消息吗?”

“多,像四月的蝗虫,铺天盖地,就那些旗帜,就像云彩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

“没有。”

“他们人多吗?”

“派去的人呢?”

“现在连六十里地也没有了,咱们快马跑回黎阳,大金军行进比咱慢一点,恐怕也只剩下三十里地了。”

“有令兵来报,您的那名侍卫,死在回来的路上了。”

“六十里地?”梁方平心一下子抽紧了。

韩世忠的箭伤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正想与呼延通商量如何给士兵们弄点吃的,却有令兵慌慌张张前来报告:“将军,大金军已逼近黄河的浮桥了。”

“咱巡逻队遭遇他们时,他们从汤阴方面过来了,离这里大约六十里地。”

“啊,”韩世忠霍地站起,命令呼延通,“集合部队,保卫浮桥。”

“在哪里?”

令兵哭丧着脸,禀道:“将军,没有兵马了。”

“节帅大人,金虏已经开始进攻了。”

“怎么了?”

“说!”梁方平威风凛凛坐回到椅子上。

“战士们又饥又饿,加之大金军人多势众,再与他们对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所以……他们都跑了。”

王应魁领了一个小校进来,只见那小校军衣上全是泥浆,王应魁指着小校说:“这是前线巡逻队李队长,他有紧急事情报告。”

韩世忠本想痛骂一声“孬种!”,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强敌压境,求生是弱者的本能。

梁方平听出是中军参议王应魁的声音,便没好气地回道:“嚎什么呀嚎,进来!”

“将军,门外备了几匹马,趁着夜幕,我们赶紧撤退吧。”

话犹未了,便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嚷道:“节帅,节帅!”

“我不走,就是战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奶奶的,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月前,你还是童太师手下的一个酸秀才,今天,居然在本帅面前指手画脚,呸!待明日,咱知会本家梁公公,在皇上面前奏你一本,看你这王八羔子,还敢不敢神气。”

韩世忠声嘶力竭地喊道,但是,由于失血过多,加之饥寒交加,他一个趔趄,昏倒了。

众将校得令后,一个个前脚赶后脚前往划定的区域布防并挖筑工事。当一切布置停当,宇文虚中正欲邀梁方平前往浚州韩世忠部督战,却收到钦宗皇帝派人送来的急信,要他火速回汴京。宇文虚中判断,在这节骨眼上调他回京,一定是出了比浚州失守更大的事情。国难当头,君命难违,饥肠辘辘的宇文虚中只得又策马而归。临行前,他反复叮嘱梁方平,一定要亲往浚州督战。虽然现在还不知晓夺取浚州的大金军运用了多少兵马,但他担心大金军采取迂回战略,摆出正面进攻黎阳的态势,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主力压向浚州,从那里抢渡黄河,并从侧面夹击黎阳。如果战事真是那样发展,则威胜军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当他向梁方平讲出了自己的担心后,梁方平表面上唯唯诺诺,内心却大不以为然。分手时,他向宇文虚中说了一大堆恭维话。但是,当宇文虚中离开廨房策马而去,他隐忍多时的愠怒终于歇斯底里爆发了,他拿起桌上一只盛着茶水的精美的瓷盅,狠狠地摔到地上,跺着脚骂道:

一旁的呼延通赶紧扶住了他,对令兵说:“来,搭把手,把韩将军扶到马上。我们拼死,也要把他护送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