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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火攻铁蒺藜阵

阿骨打说:“回答你之前,你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另一只脚印应该在哪里?”

杰布问:“皇上怎么知道这是左脚呢?”

杰布看了看地形,这只脚印的左前方,是一棵小栗树,再往前走几步是一堵峭壁,右前方是向下倾斜的缓坡,正前方是半人高的一块石头。他想了想回答说:

阿骨打没有责怪杰布,而是继续说:“这应该是一只左脚的脚印。”

“另一只脚印应该在小栗树那儿。”

“凭经验?”杰布羞愧地嗫嚅,“皇上,我没有这个经验。”

“为什么?”

杰布弯下身子要去辨认,阿骨打把他拦住:“不要去看,凭经验就应该知道。”

“小栗树那儿平坦。”

“杰布,你看看这只脚印,是左脚还是右脚?”

“到小栗树这一步路是平坦的,但过了小栗树就是峭壁,另一只脚印不会在那儿。”

“娄石将军真了不起。”

“那会在哪里呢?”

“当年,娄石十七岁的时候,跟着我长途跋涉,到库页岛的悬崖峭壁上逮海东青,练出了攀登悬崖的本领。”

“在这块石头上。”

“啊?”

“攀上石头有半人高啊!”

阿骨打说:“娄石的脚比一般人要大一寸左右,而且,在这样的又滑又险的斜坡上,只有他才能把脚印踩得这么完整。”

“半人高是最好攀越的距离。你看,这块石头积雪比周围都少,这是为什么?”

杰布很惊讶,问:“皇上,你怎么知道?”

“好像有人扫过。”

阿骨打指着这只脚印对杰布说:“这只靴印是娄石将军留下的。”

“这就对了,娄石选择从这里攀登,所以他把这块石头上的雪都扫掉了。”

阿骨打翻身下马,朝栗树坡走过去。在关沟西面,几乎都是悬崖峭壁,唯有这面坡稍缓。阿骨打朝坡上走了几步,俯下身子观察,但见坚硬的积雪已经被杂乱的靴印踩烂,稍稍带土的地方都变成了泥浆。阿骨打仔细辨认了脚印,然后在一块侧立的石块底下找到一只完整的靴印。这只靴印八九寸长,踩在雪地里陷得很深,脚掌与后跟上,都有近乎马蹄铁一样的印迹。

杰布对阿骨打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禁不住又问:

阿骨打策马前行,杰布冲在前面领路。到了那面栗树坡,勒住马头,禀道:“皇上,娄石将军就是从这儿出发的。”

“皇上,您是怎么知道这是一只左脚印呢?”

“走,去看看。”

阿骨打不正面回答,而是拐一个弯问杰布:“娄石将军吃饭的时候,是用哪一只手拿筷子?”

杰布:“前面五里地的一处栗树坡上。”

杰布稍稍一想回答:“右手。”

阿骨打又问:“娄石从哪儿出发的?”

“对了,娄石不是左撇子,手脚是对应的,用惯了右手的人,他的右脚也是最得力的。”

杰布回答:“两个多时辰了。”

“哦,我明白了。”杰布嚷了起来。

现在,站在沟口的阿骨打问他的卫队长杰布:“我的大将军进去多久了?”

“你明白了什么,说说看。”

阿骨打抽出刀来麻利地耍了几下,宗望笑了笑不再争论。

在阿骨打的鼓励下,杰布说出了他的感悟:“皇上,娄石将军站在这里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选择好了进军路线,他要攀上这块石头,他左脚踩在雪地上,用两只手攀住石头,右脚腾地一蹿,站上了岩石。娄石将军不是左撇子,因此他右脚有劲,只要右脚搁稳在岩石上,就能把他的整个身子带上去。”

“一次都不能少,你们看看,我的弯刀已经发烫了。”

“杰布,你总算开窍了。”阿骨打赞扬了一句,接着又说,“这只脚印吃雪这么深,说明娄石身上背负了重物。”

宗望的妈妈是乌古乃。阿骨打共有十几个儿子,现有两个儿子跟着他征战,一个是宗望,还有一个是宗弼,小名金兀术,是迪雅所生,如今跟随阿骨打的堂侄,西路军统帅完颜宗翰镇守西京的大同。听了阿骨打的斥责,宗望回道:“父皇,你一辈子都在欢乐之中,少这一次欢乐又算什么呢。”

杰布点点头,又鼓起勇气说出一个疑问:“皇上,为什么这里单单留下娄石将军一个脚印呢?”

阿骨打假装不高兴,故意拉下脸来说:“怎么,你让我和你娘睡在热炕头上,把打仗这样快乐的事情让给你们去享受?”

阿骨打回答:“很显然,娄石将军是第一个登上岩石的,他的勇士走到这里,只是把身子一跃,娄石就会拉住他们的手顺势拽上去。”

“父皇放心,你就待在松亭驿,等候捷报传来吧。”

“皇上,您真了不起。”杰布由衷地赞叹,“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您。”

“所以才要你们多备柴草嘛。”阿骨打用欣赏的眼光看了一眼宗望,说,“宗望,咱本想将火攻的计划说得更详细一点,但听说你让博勒准备了五百把铁铲,就知道你完全明白了咱的方略,咱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杰布,不能这样说话,我不是神仙,天上地下的事儿全都知晓,我只是比你们多走了一些地方,多吃了几包盐,碰上眼熟的事儿,就能看出个道道来。就在这坡上瞅一眼,咱就知道,娄石今天又要建奇功了。”

“火攻,我的天,那要多少柴草哇。”栋摩叫起来。

说话间,阿骨打下了栗树坡回到关沟路上,这时候天色已经微明,关沟两边的峰峦林树大致可以看得清楚,阿骨打刚刚跨上白龙驹,忽听得关沟里面传出了震耳欲聋的鼓声与呼叫声。

果然,天黑透后,阿骨打向他们交代了两个字:火攻。

“奶奶个巴子,仗打起来了。”

“铲铁蒺藜呀。”宗望诡谲地一笑,接着说,“五叔,我想过不了两个时辰,咱爹就会对我们宣布他的作战方略。到时候什么都清楚了。走,咱们回军营去,抓紧时间打个盹。”

阿骨打兴奋地嚷了一句,他习惯性地扶了扶簪着红缨的头盔,纵马向着居庸关方向狂奔。

“费脑子的事儿,我可不想做。宗望,你直接告诉我。”

大约两个多时辰前,完颜宗望带着六千铁骑进入关沟时,真可谓马勒嚼子人衔枚,尽量不弄出一点动静。要说是三五个人悄没声地行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大一支队伍急行军赶路,不发出一点响动,真不是件容易事儿。但这支部队毕竟是阿骨打亲自调教出来的,当得上“动若脱兔静如处子”这八个字。关沟的道路雪一层冰一层,稍一不慎就会嗞溜一声摔个四仰八叉。但将士们毕竟训练有素,每个人脚下都缠着防滑的草绳,为了防止战马承重踏地有声,从宗望开始,所有的将士都是背负柴草牵着马走。好在通到铁蒺藜阵的路不长,一共才十里地,一个多时辰,前锋已抵达。这时候夜色如漆,北风如刀——关沟是有名的风道,旷野上的风如果吹得草枝偃伏,一入关沟,就变成吹沙沙扬吹树树裂的狂飙了。这风势帮了大金军的忙。那一百辆马车走动起来,轮子与马蹄怎么着也会发出一些吱吱嘎嘎的声音,但在关沟,这些声音都被北风吞没了。

“五叔,你猜猜?”

大约丑时才过,就是阿骨打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宗望第一个到达铁蒺藜阵前。大军出发时,宗望让博勒断后,自己则打头阵。

“宗望,你不要卖关子,你肯定知道。”栋摩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听说你交代博勒,偷偷派人准备了五百把铁铲,这是干什么?”

宗望卸下肩上的柴草捆,俯身摸了摸路面,立刻探到好几枚铁蒺藜的尖刺,他试着用手去摇动,几乎是纹丝不动,好像被浇铸在那里。他朝跟前的人做了做手势,战士们便按事先预定的方案,卸下柴草、片儿柴、秫秸秆什么的将铁蒺藜遮盖起来,密密麻麻朝前铺。战士们的动作很快,还不到寅时,天色也未发亮,这厚厚的柴草几乎就快铺到居庸关城门楼子底下。而那五百个铲手,也都带着大铁铲沿途寻找隐蔽处一一躲藏起来。

“我也不知道。”

在宗望指挥一队战士铺垫柴草时,博勒指挥着另一拨战士将运送柴草的马车全部挪移到关道的东侧。前面已经说过,关沟西侧全是猿猴难攀的悬崖峭壁,东侧路边是已经封冻的关河,河上是一面面缓坡,坡上的长城里,是张觉的守关部队。之所以要将马车全部摆在东侧,为的是阻挡居庸关守军推下的礌石滚木。从铁蒺藜阵开始,卸了马的车架子一路向外排去,竟也有两里路长,黑暗中,战士们到处寻觅一些大石头压在车上,这样是为了增加车架子抵御礌石滚木的能力。宗望与博勒认为,有了这道屏障,虽然不能完全消解礌石滚木的杀伤力,但至少可以减去大半。

“你说的有道理。”栋摩思虑着,又问,“你爹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当准备妥当,天色也就开始放亮了。此时的天气正如陈尔栻所料,漫天的飞雪已经停止,而北风呼啸着从关沟外扑来,一阵猛过一阵。这正是攻打居庸关的绝好天气。刚刚松了嚼口的战马们,也许是受了寒风的刺激,竟然都刨着蹄子,咴儿咴儿长啸起来。

“开头我也这么想,但仔细琢磨之后,觉得用柴草铺路固然可行,但柴草捆怎么铺过去呀,打滑怎么办?而且一个个柴草捆之间的缝隙,那可是战马的陷阱啊。五叔,你还记得吗?攻打辽上京的时候,我们马队冲锋,草原上的鼹鼠洞折了多少马腿呀。柴草捆之间的缝隙,底下可是铁蒺藜,对咱们的战马危害更大。”

听到马的嘶叫声,首先是东山坡上的守军发现了沟里的异常动静,他们立刻鸣锣报警,接着擂响战鼓,顷刻便可以看到堞口后面人头攒动,惊叫声、怒骂声、踢踢踏踏的马蹄声、闹闹哄哄的集合声次第传来。

“将柴草铺在铁蒺藜上,让战马踏在上面,不就可以攻关了吗?”

宗望眼看时机已到,立即命令早已摩拳擦掌的火镰手点燃稻草。

“五叔你说说看。”

北风正烈,火借风势,不消片刻,铁蒺藜阵上的柴火就猛烈地燃烧起来。

“他下令弄些柴草,我就清楚了他的破铁蒺藜的良方。”

却说东山上的辽军乍一见到关沟中金军的架势,无不产生神兵天降的感觉。他们慌乱中急急忙忙推下礌石滚木,一时间,山坡上像发了地震似的,飞奔的石头圆木砸得大地抖动。但是,这些大石头没有一块能落到关道上,装满大石头的架子车组成了坚固的防线,飞奔的石头撞到车身上的时候又纷纷弹回到关河里,在厚厚的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大窟窿。当然,木制的车身也被砸得七零八落。

“没有。”

“可怜了这些车,跟着咱们从阿什河边出发,跑了几千里,却死在这关沟里头。”

“他告诉你了?”

说话的是大车营的营长,碰巧宗望路过,听到了他的话,于是停下脚步对他说:“你说大车死了,说得好,大车也是我们的战士,它们虽死犹荣。进了燕京城以后,我一定用最短的时间,再给你造二百辆新车。”

宗望朝居庸关的方向望了望,那里风雪弥漫,参参差差的峰头都戴着老厚老厚的雪帽子。宗望神秘地说:“五叔,这场攻关大战怎么打,咱老爹已经谋划停当了。”

听到将军这样说,营长笑了,回道:“多谢大将军,不过,看到这些大车被砸成这个样子,我还是有些心疼。”

栋摩咧嘴笑道:“他要不是心里头的主见特别管用,依我的脾气,还不顶死他!”

“因为有这些车抵御石头与滚木的袭击,我们的勇士与战马才免遭灾难,你应该高兴才对。来,你跟着我去做一件事情。”

宗望笑着回答:“五叔,你跟咱爹是亲兄弟,还不了解他吗?每次打大仗、恶仗,他从来都没有失败过。在我看来,咱老爹不是武断,是心里头特别有主见。”

“做什么事?”

待阿骨打离开,栋摩对宗望嘀咕道:“每逢打大仗、恶仗,你老爹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做事武断,不与别人商量。”

“为你的大车举行火葬。”

阿骨打插话:“吃热食儿,进了居庸关,管大家吃饱。”

“啊?”

栋摩说:“这一层咱们也想到了。但是,你总不能让将士们拼死拼活地打仗,回来连口热食儿也吃不上吧。”

“将这些砸断的辕木、轱辘、厢板什么的,都扔到燃烧的柴火上去,让火更猛烈一点。”

宗望答:“我们攻城部队已备足了半个月的柴草,也不少于十万斤。”

“好咧!”

栋摩问:“你有啥办法?”

营长明白了宗望将军所说的“火葬”的意义,他命令手下的营兵一起投入行动,将大车的碎片扔到火堆上去。

宗望回答:“不用扒房子,我保证柴草凑足二十万斤。”

这时,通向居庸关的五里地长的铁蒺藜阵上,现出了最壮观的火景。只见最初燃烧的柴草,冒出了滚滚浓烟,前来助阵的北风,吹得火星子四处乱溅,溅到哪里,哪里就有火苗子蹿腾起来。这些火苗子像四月里跑骚的野狗,漫无目的又激情四射地到处乱窜。顷刻间,五里关道上形成一条气势磅礴的火龙,它在狂野的北风中游弋着、舞蹈着、蜿蜒着、升腾着;它的崩云裂石的力量在蓄聚中迸发,又在迸发中蓄聚;它仿佛要把一切吞噬,用它无坚不摧的烈焰,用它掀天揭地的气势,用它无孔不入的炙热……

阿骨打拧着劲儿说:“明早进入关沟,二十万斤柴草,一斤也不能少。”

由于宗望备足了柴草,不等火势稍弱,将士们又把干草捆投向火中。而铁蒺藜阵靠近关外的这一头,稳固它的坚冰已被烧化,有的地方开始流淌冰水,有的地方甚至连水都没有,烈焰不但烤干了坚冰,甚至连路面都烧裂了,铁蒺藜的尖刺也都被烧得乌红乌红的,在高温中熔化成一只只铁疙瘩了。

栋摩嚷道:“扒房子,咱们上哪儿住呀,扒掉了松亭驿,你要让两位嫂子冻死吗?”

一些士兵开始铲掉铁蒺藜,没有障碍的道路一丈一丈朝前延伸。东山上的守军,由于遇到突如其来的敌情,仓促中用尽了所有的礌石滚木,垛口后放箭,臂力再好也射不过关河,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军的将士们从容清扫路障。

阿骨打说:“不管你们怎么筹,一定得筹到。不行,就扒房子,先从咱住的松亭驿扒起。”

大概清除了两里多地的路障,阿骨打在卫队的簇拥下来到了前线,宗望刚把一捆秫秸秆投到火堆上,看到父亲来了,便趋前禀报:“父皇,咱们已清除了两里路长的铁蒺藜。”

栋摩回答:“方圆二十里地,宗望差不多掘地三尺了,才筹到这么多,还差七八万斤,上哪儿筹呀?”

阿骨打眯着眼朝居庸关的方向看去,只见滚滚浓烟像千万条愤怒的乌龙向那里扑去。但此处离居庸关还有三里地,于是他提醒说:“宗望,别高兴得太早,张觉这老小子,还不到报庙儿的时候,再往前走三里地,西山上的弓箭,就够得着咱们了。”

如果是在白天,我们会发现宗望率领的劲旅与其说是一支部队,不如说是一队浩浩荡荡的民夫。只见每人背了一大捆柴草,一百多辆马车里头,满囤囤塞的也都是片儿柴、干树枝、秫秸秆之类的易燃物。却说前天阿骨打在宗望、娄石与博勒等一群将士的陪同下视察关沟,看到居庸关前铺下了五里长的铁蒺藜后,回去当即就召聚栋摩、宗望等召开会议,商讨破蒺藜阵的良方。但议了个把时辰,也没有商量出一个破阵方略。阿骨打于是命令宗望动员将士大量筹集柴草。栋摩说,关外地广人稀,能筹到多少柴草?阿骨打说,能筹多少就筹多少,不行,就把这松亭驿的房子拆了,也能拆出几万斤干木头来。宗望说,有了父亲这句话,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天下来,筹集到的柴草大约有十二万斤左右,堆了大小数百垛。阿骨打吩咐柴草千万不可被淋湿,宗望于是又弄了一些牛皮毡房来堆放草垛。阿骨打视察过之后,问了柴草数目,说:“这些还不够,最低要凑够二十万斤。”

“我知道,”宗望仍然很兴奋,“只要清除了铁蒺藜,这仗,咱闭着眼睛也能打赢。”

尽管阿骨打下达的命令是寅时攻关,但刚交子时,也就是送走完颜娄石不一会儿,宗望就命令早已集结待命的部队开始入沟,向居庸关方向挺进。

阿骨打很欣赏儿子的胆气,但表面上,他却板着脸教训:“你如今是一军之帅,这样轻敌,迟早要摔大跟头。”

阿骨打说罢一拉缰绳,白龙驹理解主人的意思,开始平稳而又急速地奔跑起来,四条腿踏出一溜雪烟。一路疾驰,松亭驿与关沟相距不过二十里地,大约小半个时辰阿骨打就冲到关口。他在这里并没有看到车马拥挤刀光剑影的战争景象,沟口倒显得出奇地寂静。

“我并不是轻敌,而是看到守关的辽兵,一个个都像过龄的蛐蛐儿。”

“好,出发!”

“毕竟,这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居庸关!”阿骨打加重了语气。

卫士们高声回答:“回皇上,咱们都吃饱喝足了。”

宗望并不争辩,而是乐呵呵地回答:“父皇,我第一次跟你打黄龙府的时候,守城的辽兵放箭,密得像蝗虫似的,咱们不也是架着云梯爬上去了。”

“孩子们,吃饱喝足了吗?”阿骨打高声问。

阿骨打没有回答宗望,他朝东边峭壁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娄石的敢死队,这会儿该出手了吧。”

出了松亭驿,但见早已等候在此的皇家卫队两百余名精兵唰的一声全都跃上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