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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第三章在草原上扎营

“看,爸爸,快看!”罗兰说,“一只狼!”

一股凉气窜向罗兰,她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那两点绿光在移动,闪一下又灭掉了,然后又闪一下,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爸爸并没有很快行动,但他已经从马车上拿出了枪,并准备朝那对绿眼睛射击。那绿眼睛停止不动了,停在黑暗中直瞪着爸爸。

“孩子们,该睡觉了!”妈妈愉快地说。玛丽站起来转过身,让妈妈解开纽扣。但罗兰却跳起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她看见什么东西了,在营火远处的黑暗中,有两点绿色的光贴着地面闪烁着,那是两只眼睛。

“那不可能是狼,除非是只疯了的狼。”爸爸说。妈妈把玛丽抱进车里。“不是狼,”爸爸又说,“马没有受到惊吓,帕蒂和佩特还在那里吃草呢。”

爸爸并没说出所希望的是什么,但罗兰知道,他希望杰克还在。以前在大森林里,每当听到狼嚎叫的时候,罗兰就知道杰克不会让他们来伤害她的。但想到这里,她鼻子酸酸的,她使劲地眨眨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刚才那只狼,或许是另一只,又开始嚎叫了。

“难道是山猫?”妈妈说。

妈妈抖了抖洗碗布,走到暗处,把洗碗布晾在高大的野草上面。她走回来时,听到爸爸说:“是狼,我估计在半英里外。恩,有鹿的地方总会有狼。我希望……”

“或者是土狼?”爸爸说着捡起一根小木棍,大喊一声扔了出去。那绿眼睛贴着地面,好像想先趴下再跳起来。爸爸举枪瞄准,它一动不动。

过一会儿,妈妈突然停下来,她听到从黑暗的草原上传来的哀嚎声,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声音,那声音让罗兰觉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别过去,查尔斯。”妈妈说。但爸爸慢慢朝那绿眼睛走过去,那绿眼睛也慢慢贴近地面靠近他。罗兰能看清它了:它全身黄褐色的,还有斑点。紧接着爸爸叫了起来,罗兰也叫起来。

他用一块烧红的木炭点燃了烟斗,然后舒服地伸开双脚。烟草燃烧的烟雾和营火的温热融在一起。玛丽打了个哈欠,从马车的辕杆上滑下来,坐在草地上。罗兰也打哈欠了。妈妈很快把铁盘子、杯子和刀叉洗好,又刷了烤锅和煎锅,最后把洗碗布也洗干净了。

接下来她紧紧地抱住了不停蹦跳的杰克,它喘着粗气,扭动着身子,还不时伸出温暖湿润的舌头舔着罗兰。罗兰抱不住它,它跑到爸爸妈妈那儿去,然后又跑回她这儿来。

“不管怎样,我明天再去附近看看,”爸爸说道,“我带上枪,给大家弄点野味吃。”

“吓了我一大跳!”爸爸说。

“如果再走远点,没准儿还不如这里好呢。”妈妈说。

“我也是。”妈妈说,“不过咱们小声点,别把小琳琳吵醒啦。”妈妈抱着小琳琳,让她入睡。

“我们得在这里呆一两天了,”爸爸说,“也许就住下不走了。这里的土地很肥沃,河边低地上也有很多木材,还有很多猎物,总之,我们需要的这里都有。你觉得呢,卡罗琳?”

杰克一切都好,它躺在罗兰身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它肯定很累,眼睛红红的,腹部沾满了泥。妈妈给了它一块玉米饼,它舔了舔,有礼貌地摇摇尾巴,但它太累了,吃不下去。

吃晚饭的时候,一团紫色的阴影笼罩在营火周围。四处黑黑的,静悄悄的,只听见风轻轻拂过草丛,只看见星星在广阔的天空中闪着光芒。此刻的营火让人感觉温暖而舒心,晚餐大家吃得都很开心,就连帕蒂和佩特也满足地嚼着青草,发出吱吱的声响。

图3:杰克安全回来,一家人高兴地欢迎它的场景:爸爸手拿枪站在一旁,罗兰紧紧拥抱杰克,妈妈手里拿着玉米饼准备喂给它。背景是夜色中的篝火和马车。

爸爸把马车上的坐垫搬到火堆边,他和妈妈坐在坐垫上,罗兰和玛丽坐在马车的辕杆上,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铁盘子,还有一副带白色骨柄的刀叉。妈妈和爸爸各有一支杯子,小琳琳也有一个小杯子,而玛丽和罗兰只能合用一个。他们都不能喝咖啡,只能长大后才可以喝。

“真不知道它游了多久,”爸爸说,“也不知道它爬上岸前被冲走了多远。幸好它找到了我们,罗兰还以为是一只狼,差点拿枪打死它呢。”

咖啡煮开了,玉米饼烤好了,肉片也煎熟了,散发出的香喷喷的味道让罗兰觉得更饿了。

杰克会知道他们不是有意的。罗兰问它:“你知道我们不是故意的,对吧,杰克?”杰克摇了摇尾巴,它明白的。

爸爸又从小河里提了些水来,玛丽和罗兰帮着妈妈做晚饭。妈妈把一些咖啡豆放进咖啡磨里,让玛丽帮着磨。罗兰把水倒进咖啡壶里,妈妈把壶和烤锅都放在炭火上。等锅热了,她先用猪肉皮擦擦锅,然后将玉米粉、盐和水混在一起,拍成饼放进锅里,盖上盖子。接着,爸爸又加了一些炭火,妈妈把腌猪肉切成薄片,放进一只三角锅里煎着。

睡觉时间已经过了,爸爸把帕蒂和佩特拴在马车后面,让它们吃食槽里的玉米。小琳琳又睡着了,妈妈帮玛丽和罗兰脱掉衣服,给她们换上睡袍。杰克在马车下疲惫地转三圈,就躺下来睡了。

腾出空地后,他在空地中间放了一堆干草。然后到河边捡来一些小树枝和枯木。他先在干草上放一些小树枝,然后放大一点的树枝,最后放一块枯木。爸爸点燃火,干草和树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在这空地上,火是不会蔓延的。

罗兰和玛丽在马车里做了睡前的祈祷,然后爬上床,妈妈亲吻了他们,说了声晚安。

在帕蒂和佩特打滚的同时,爸爸在一旁拔草,腾出一片空地。为了避免干草着火把整个草原都烧光,爸爸才决定用手拔掉。

在马车的外面,帕蒂和佩特在吃着玉米。草丛里几乎没什么声音,只有树林里的猫头鹰在“呼——呜!”地叫着,更远处,还有猫头鹰回应着。草原的远处也有狼的嚎叫,杰克也低沉地嗥了一声。马车里的一切安全而舒适。

爸爸像往常一样在扎营。他先把帕蒂和佩特解开,卸掉它们身上的马具,再把它们拴在马桩绳上。马桩绳是一根长绳子,再拴在打进地里的铁桩上,这样他们就只能在绳子够得着的地方吃草了。不过,帕蒂和佩特被拴住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地上打滚,直到它们感觉身上所有的束缚全消失了。

敞开的车顶上挂满一颗颗星星,一闪一闪的。罗兰心想,爸爸起身就可以摸到他们,真希望爸爸能摘下最大的一颗送给她。她很清醒,忽然她大吃一惊,那颗最大的星星在向她眨着眼睛呢。

来到大草原上,爸爸像往常一样扎营。渡河后的安定,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舒心的晚餐,但晚餐后突然传来哀嚎声,让一家人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是狼吗?又会发生什么呢?

后来她醒了,但那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