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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印第安人聚会

随后爸爸出去把马解下来,把其他的东西抱进屋里。他买了犁,他把它放到马厩里,但为了安全,他把种子放进屋里。他还买了糖,这次是红糖,白糖太贵了。他还买了点白面粉、玉米粉、盐、咖啡和其它一些东西。更让人惊喜的是,爸爸还买了马铃薯,罗兰很想吃,但这些是用来做种子的。

“哦,他们在举行一场大聚会。”爸爸说,“我从低洼地来的时候听见了。”

这时,爸爸高兴地打开小纸袋,里面装着饼干。他把纸袋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另一个纸袋,拿出一瓶腌好的绿色黄瓜,放在饼干旁边。

“爸爸,你听。”罗兰说,“你听印第安人的声音,他们为什么一直发这种声音呢?”

“我想我们能好好享受享受了。”爸爸说。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紧紧抱住罗兰,把她抛向空中,又紧紧抱住她。然后,他又紧紧抱住玛丽。

罗兰嘴里开始流口水了。妈妈温柔地看看爸爸。原来爸爸记得妈妈多想吃泡菜啊。

爸爸拿着一堆东西走进屋,玛丽和罗兰拽着他的袖子,扑到他身上。爸爸大笑起来。“嘿!嘿!你们以为我是什么?是一棵可以爬的树吗?”

还有别的呢,爸爸拿给妈妈一包东西,看着妈妈打开。那是够做一件衣服的印花布,很漂亮。

当她听到马车的声音时,她惊喜地叫起来了。她赶快朝门口跑去,但门打不开。妈妈不让罗兰出去。她自己出去了,帮着爸爸把一包包的东西拿进屋里。

“哦,查尔斯,你不应该太花费了!”妈妈说。可是她和爸爸脸色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太阳慢慢下山了,在草原的尽头呈现一片粉红色。昏暗的屋子里闪着微弱的火光,妈妈开始做晚饭了。玛丽和罗兰静静望着窗外。窗外的景物慢慢模糊,阴影笼罩大地,天空也越来越暗。那种声音不断从低洼地里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罗兰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爸爸把帽子和花格呢外套挂在木架上。他看看玛丽和罗兰,没说什么,坐下来,把腿伸向炉火。

她们都跑进屋,妈妈把门关上。明天天亮以前,她们就不用再出去了。

玛丽也坐下来,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罗兰却爬到爸爸腿上,一边用小拳头打爸爸,一边说:“我的礼物呢,在哪儿呢?”

妈妈和罗兰早早地做完家务活。她们把小兔儿马、母牛和小牛犊关在马厩里,把牛奶提进屋里。妈妈把牛奶过滤好放在一边,又去井边打了一桶清水,玛丽和罗兰往屋里抱了些木柴。在这段时间里,那声音一直没停过,现在变得更大了,更快了,罗兰的心跳也快了。

爸爸大笑了,声音像钟一样洪亮,然后说:“咦,我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呢。”

她们不玩了。两个人望着窗外,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却听不清,甚至都听不见。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就没停止过。

爸爸说着,掏出一个形状很怪的小包,慢慢地打开。

妈妈出来听了听,就叫玛丽和罗兰进屋去。妈妈把杰克也拉进屋,又把门闩上。

“玛丽,先给你。”爸爸说,“因为你很有耐心。”他给玛丽一个发卡,然后对罗兰说:“好啦,小淘气鬼,这是给你的。”

罗兰想再听得清楚点,但山、树林和风挡着,始终听不清,杰克也在狂叫着。

两个发卡一模一样,都是用黑色橡胶做的,弯弯的,正好戴在小女孩头上。发卡的正中还有五颗镂空的小星星,下面有一根鲜艳的彩带,透过星星能看见鲜艳的丝带在闪烁。

玛丽站在那里不动了,她被吓坏了。罗兰不怎么害怕,只觉得那声音很怪。那是好多印第安人发出的声音,听着像是用斧头在砍东西,又有点像狗叫,有时候还像唱一首歌,但罗兰从没听过这样的歌。那声音听上去很凶狠,但又没有一点愤怒。

玛丽发卡上的丝带是蓝色的,罗兰的是红色的。

罗兰也听到了那种很奇怪的声音,她仔细听着,她说:“这是印第安人的声音。”

妈妈给她们梳好头发,戴好发卡。玛丽的额头正中,金色的头发间有一颗蓝色的星星,而罗兰的棕色头发上,有一颗红色的星星在闪烁着。

突然,玛丽停住向前的一只脚,说:“什么声音啊?”

妈妈说:“查尔斯,你没给自己买礼物吗?”

那天下午,罗兰和玛丽玩“跳房子”的游戏。她们在地上用树枝画出线来。玛丽不太想玩这个游戏,她快八岁了,她认为这不是姑娘玩的游戏。可是罗兰一直劝着她,还说如果她们在屋子外面玩的话,只要爸爸回来,就能立刻看见了。这样,玛丽才同意和她一起玩。

“哦,我为自己买了犁。”爸爸说,“天气要暖和了,我要开始耕地了。”

那天早上爸爸没有回家,下午也没回来。妈妈说,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卖掉那些毛皮。

那天的晚餐吃得非常高兴,因为爸爸平安回到家了。吃了好几个月的野鸭肉、野雁肉、火鸡肉和鹿肉后,他们有些腻了。现在吃着腌猪肉,再尝点饼干和泡黄瓜,这也是一种享受啊。

玛丽和罗兰在屋外玩得很开心,可怜的杰克只能看着她们。它被链子拴住了,不能跑着玩了。罗兰和玛丽想安慰它,可它不想有人哄它,它只希望重新获得自由。

爸爸和她们聊起买回来的种子,有萝卜、胡萝卜、洋葱、白菜的种子,也买了豌豆、大豆种子,还买了玉米、小麦、烟草、西瓜和马铃薯的种子。他对妈妈说:“卡罗琳,当我们在肥沃的土地上有收获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就像国王一样了。”

这天天气很晴朗,风还有点寒意,但空气中能嗅到春天的气息了。辽阔的天空中,回荡着野鸭的叫声,还有大雁嘎嘎的叫声。大雁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北方飞去。

他们几乎忘记了印第安人那边传来的声音。木板遮住了窗户,风在烟囱上呼啸着,在房子周围回荡着。他们对风声已经听习惯了,当风稍稍停一下的时候,罗兰又听到了印第安人营地传来的急促而狂野的声音。

罗兰和玛丽数着这漫长而无聊的日子。一天,两天,三天,四天,爸爸还是没有回来。到了第五天早上,她们开始去屋外等爸爸。

然后,爸爸和妈妈开始聊天,罗兰坐直了身子,认真听着。他说,独立镇上的人告诉他,政府要把白人垦荒者迁出印第安地区。因为印第安人一直抱怨,最后得到了华盛顿政府的同意。

第二天天还没亮,爸爸把帕蒂和佩特套上车,把毛皮捆好,装上车,然后去独立镇了。

“哦,查尔斯,不行啊!”妈妈说,“我们已经花费了这么多心血啊。”

“那好吧。”妈妈说。罗兰知道妈妈害怕印第安人的。“你得去镇上,查尔斯,我们得买犁和种子,你赶快回来。”

爸爸说他不相信镇上人说的话,他说:“政府会让来这儿开垦的人留在这儿,让印第安人迁走的。我上次听政府的人说了,这里会随时向移民开放。”

“他们很友善的。”爸爸说。他在森林里打猎时经常能看见印第安人,他根本不害怕的。

“我希望政府把事儿定下来,咱先不说这个了。”妈妈说。

妈妈说:“印第安人离我们好近啊!”

罗兰躺在床上,好久没睡着,玛丽也是。爸爸和妈妈坐在壁炉前,借着火光看报纸。那是爸爸从堪萨斯带回来的报纸。他读给妈妈听,报纸上证实了爸爸的看法,政府是不会让白人垦荒者迁走的。

冬天结束了。风吹起来有些轻柔,严寒也已经过去了。一天,爸爸看见一群大雁朝北飞去,现在爸爸该去镇上卖毛皮了。

只要风停,罗兰就能隐约听到印第安人营地那儿的声音。甚至在这呼呼的风中,也能听到他们凶狠的叫喊声。“嘿!嘿!哈哈!”这些叫喊声越来越快,让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冬天结束了,风变得轻柔了,爸爸套着马车去镇上卖毛皮了,还带回了许多需要用的东西。一天夜里,她们突然听到了叫喊声,她们躲在屋子里直到爸爸回来,才知道那是印第安人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