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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一份感激之情

严守秘密,迅速快捷

清理账目等

屋子里就像巴黎的公共马车候车室,那种让转车的旅客候车的地方。一座室内便梯,十有八九是通向二楼夹层的房间,夹层靠过廊采光,附属于这间店面房子。男爵夫人瞥见一张发黑的白木书桌、几个纸板文书盒和一把旧货摊上买来的脏兮兮的扶手椅。一顶大盖帽和一个黄铜丝上积满污垢的绿色塔夫绸灯罩,无疑是老头儿为掩藏自己采取的预防措施,要不就是他视力衰退,这当然不难想象。

本所代写诉愿状

“他在那上面,”铁炉匠说,“我上去告诉他,叫他下来。”

事务所

男爵夫人放下面纱坐下来。一阵沉重的脚步,踩得小木梯直晃,阿德丽娜一眼认出了自己的丈夫,禁不住尖叫了一声,只见于洛男爵身穿灰色针织上衣,灰色莫列顿呢旧裤子,趿着拖鞋。

这条新修的小巷里开了不少店铺,东西相当便宜,在巷子的中段,男爵夫人一眼看见了代笔先生四个大字,写在一块窗玻璃上,玻璃衬有绿色塔夫绸,高度适中,以免行人冒失地往里张望。另外,门上还写着几行字:

“您有何贵干,夫人?”于洛彬彬有礼地问道。

太阳巷实际上位于贝比尼尔街的街口,通往罗舍街。

阿德丽娜站起身来,抓住于洛,激动得声音都走了样,说道:“我总算找到你了!……”

“往这儿,夫人,”铁炉匠指着拉贝比尼尔街说。

“阿德丽娜!……”男爵惊呆了,喊道,一边关上屋门,对铁炉匠高声说,“约瑟夫,从过道出去。”

男爵夫人和铁炉匠出了门,去太阳巷。

“我的朋友,”极度的快乐使男爵夫人忘记了一切,她说道,“你可以回到家里来了,我们现在很有钱!你儿子有十六万法郎的收入!你的养老金,也可以用了,还有一万五千法郎过期未领,只要凭你的生存证明书就可以取!瓦莱莉过世了,给你留下三十万法郎。大家把你的名字都忘了,唉!你可以再回到上流社会,在你儿子家你就有一大笔财产。回家吧,我们这样就幸福美满了。我找你都快三年了,那么急切地盼着能够找着你,家里给你的房间早都准备好了。噢!离开这里,看你过这种日子,真可怕,快离开!”

“啊!好!这事很快就能办成。噢,夫人,我们走吧……就两步远,在太阳巷!”

“我很乐意,”男爵昏了头,说道,“不过,能把那女孩子也带上吗?”

“跟他说如果他肯娶那个女孩子,我就替他还债……”

“艾克托尔,跟她分手!为了你的阿德丽娜,就这么办吧,她可从来没要你作过哪怕一丁点儿牺牲!我向你保证,一定给孩子一笔嫁妆,把她好好地嫁出去,并且让她受教育。不少女人曾经使你快乐过,我要让她们中间有这么一个能获得幸福,不再身陷罪恶,也不再堕落!”

“啊!维德老爹!那是个很正直,很可敬的人,能给人出些不错的主意。自从两个月前来这里之后,这可怜的老头儿已经在区里交了一些朋友。他在替我记账,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个正直的上校,我想肯定是为皇上效过大力……啊!他是那么爱戴拿破仑!他受过勋,可勋章他从来不戴的。现在他在等着能再起家,如今他还背着一身债,这可怜的好人!……我甚至觉得他在躲债,执达员一直在追……”

“原来是你,”男爵微微一笑又说,“是你想叫我结婚?……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上去穿衣服,楼上有一个箱子,里面有我一些体面的衣服……”

“眼下,”男爵夫人说,“我不问您要钱,我要您帮着做件善事。我刚刚见到了那个小儒迪茜,她和一个老头儿同居,我想让他们按宗教仪式,同时合法地结婚。”

等只剩下她一个人,阿德丽娜开始打量起这间可怕的屋子,禁不住泪流满面。

“一年以后,夫人,您借给我们的那几笔款子我就能还您了,因为那是慈善的上帝的钱!是穷人和可怜人的钱!我要是发了财,哪天您就到我们的钱袋里来掏吧,通过您的手,我要把您给过我们的帮助再带给其他人。”

“他住在这个地方,”她想,“而我们却过着富足的日子!……可怜的人!这么优雅的一个人,真是遭罪啊!”

铁炉匠一声招呼,才把男爵夫人从痛苦的冥想中惊醒。铁炉匠刚刚回到家,向男爵夫人一件一件地显示他事业如何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