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姑娘！”男爵夫人深为感动，在痛苦中产生了奇特的同情感，说道，“我要为您祈祷。社会需要戏剧表演，您成了社会的牺牲品。等您老了，您再补赎吧……您会如愿的，如果上帝愿意倾听一个……”
“夫人，承蒙抬举，我感激不尽。我不愿让一个歌女若赛花，让埃鲁维尔公爵的情妇，出现在美德的最美丽、最圣洁的形象身边。我太尊敬您了，不愿让人看到我在您身旁。这并不是假作卑谦，而是我对您的敬意。夫人，我后悔没有走您那条路，哪怕路上的荆棘扎得手脚血迹斑斑！可有什么办法呢！我属于艺术，就像您属于美德……”
“一个殉道者的祈祷，夫人，”若赛花充满敬意地吻了吻男爵夫人的裙子。
“啊！小姐，我们到格努维尔夫人家去吧！”男爵夫人说，“她应该知道些什么，或许我今天就能看见于洛先生，立即帮他摆脱苦日子，摆脱耻辱……”
但是阿德丽娜抓起歌女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吻了吻她的额头。
“坚强些，夫人，”若赛花说着，拿了个垫子坐在男爵夫人脚边，吻着她的手，“我们会找到他的；要是他弄得一身烂泥，那就让他洗个澡。相信我，对于有教养的人来说，这只是个衣装的问题……让我补救对您犯下的过错吧，既然您不计较您丈夫的行为到这里来，可见您是多么爱他！……天哪！这个可怜的人！他喜欢女人……唉，其实，只要您有一点我们的花手腕，就能阻止他那样放荡，因为您准能当好我们善做的那种人：做一个男人需要的万能女人。政府应该为规矩女人开个培训学校！但所有的政府都假装正经！……它们由我们统领的男人统领！我，我同情人民！……但是该为您出力，不是说笑……唉！放心吧，夫人，回家去，别再烦恼了。我一定把您的艾克托尔给您送回去，跟三十年前一模一样。”
歌女快乐得脸色发红，百般讨好地将阿德丽娜送上了车。
“啊！小姐！他堕落到什么地步了！……”她认出了歌女，发现只有她一人在身边，开口说道。
“这一定是位仁慈的夫人，”男仆对女仆说，“从来没见过她对别人这样好过，哪怕对她的好朋友贞妮·卡迪娜！”
嗅盐，凉水，常用的方法都使上了，男爵夫人终于醒了过来，或者说终于恢复了痛觉。
“等几天吧，夫人，”歌女说，“您会看到他的，不然我就是背弃了祖宗的上帝；您知道，一个犹太人说这话，就是许诺一定会把事情办成功。”
走进小客厅，歌女发现于洛夫人已经完全昏了过去；可她虽然失去了知觉，整个身子却因为神经抽搐而颤抖不止，仿佛一条被砍成几截的蛇还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