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姝抬起眸，看到了苏窈递过来的糕点，“姐姐快尝尝呀~”
“姐姐？”
“好。”
但是在张姝听来，她只听出了：苏窈喜欢那个淑妃。
她接过，淡粉色的糕点捏在手中格外地碍眼，在苏窈的催促声里，她咬了一口。
少女的话里带着羡慕和分享的喜悦，笑容单纯明媚，好似因为吃到了好吃的格外的开心。
是酸的，是苦的，令人作呕！
“淑妃姐姐那做的糕点真好吃，比御膳房送来的好多了，姐姐快尝尝，平时咱们都吃不到~淑妃姐姐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她了。”
她突然咳嗽起来。
苏窈心生一计，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然后说：
“姐姐，怎么又咳嗽啦，彩星，可带药了？”
绿茶的清香扑鼻，伴随着糕点的甜香。
苏窈紧张地喊着，彩星赶紧掏出药瓶倒出了一枚药丸。
这时，秀禾端着茶和糕点走了过来。
张姝服下药丸后，脸色依旧难看，苍白得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血色。
苏窈心沉了下来，想着要怎么样再确认一下自己方才是不是眼花。
若是以前，苏窈肯定会担心她的身体，会真的以为她旧疾复发。
按理说，她和张姝的关系，不足以让她产生占有，也不可能会因为她与别人交好就产生了怨恨。
可是现在，她怀疑，张姝很可能是因为情绪上的波动引发的咳嗽。
它蕴含了占有和怨恨，是一种常见却又不平常的心理状态。
而张姝在咳嗽止住后，就表现得很冷静，与苏窈正常地说说笑笑。
嫉妒这个情绪很微妙。
只是这份冷静让她显得有些疯狂，像是表面平静的湖面底下暗潮涌动。
苏窈愣了下，很快意识到，张姝在嫉妒淑妃。
仅仅是因为嫉妒吗？
她在嫉妒谁？
苏窈暗暗心惊。
而这一刻，苏窈在张姝的眼中抓到了‘嫉妒’的情绪。
张姝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苏窈送她出了门，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汗毛被激得竖起。
张姝喉头涌上腥气。
晏危翻窗进来时，看到了一脸沉思的苏窈。
这份喜悦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那个淑妃吗？
“这是怎么了？”
苏窈笑眯眯的说着，弯弯的眉眼间皆是喜悦。
他看了眼那散了一地的纸张，随手捡起来一张，上面全是自己看不懂的鬼画符。
“对啦，姐姐你那发箍戴着可舒服，我又改良了一版，方才送给淑妃姐姐，她说比原版要轻一些，你若是原版戴着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再给你做新的~”
唉，这种看不懂心爱之人写什么的感觉真不好受。
张姝捏紧了手中的绣帕，原来那发箍不是自己独有的啊。
万一哪天，她写满了骂自己的话，自己都不知道。
“鲜花发箍……”
不过，她肯定不会，她那么可爱还那么心软。
“后来啊，我就想着，要做点什么报答淑妃姐姐，然后我就做了鲜花发箍送到了钟粹宫~”
而且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好让她骂……也不对，还是有的。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姝的表情，见她脸上笑意淡了几分，便继续说道：
想到自己未来还有一层马甲要掀开，他有些头疼。
“说起来也算是我运气好，那天因为珍妃的事情被贵妃责难，还是淑妃姐姐帮我说了话，当没机会感谢，本来想着后面找个时间去钟粹宫拜谢一下，结果又误撞了淑妃姐姐，我当时都吓坏了，没想到淑妃姐姐一点都不怪我，还温柔的安抚我，啊，姐姐，你没看到，淑妃姐姐真的好好看，又美又心善！”
苏窈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他，整个人跟蔫吧的黄花菜一样。
苏窈本想简单带过，但是瞥到了张姝的表情后，心思一动，便笑着说：
晏危暂时把头疼的事情抛掉，上手拍了拍苏窈的头。
“淑妃？”张姝露出疑惑的表情，“妹妹何时认识了淑妃？”
“张姝今天来做了什么，让你烦躁成这样？”
她转过头，脸颊的酒窝显出了十分的甜，“姐姐快坐下，秀禾上茶，对了把淑妃娘娘送来的糕点拿一盒过来~”
望山一早告诉了他张姝今天来凝星阁的事情，看她这个样子，显然是为张姝的事情在烦忧。
两人进了屋，苏窈走在前面，收敛了脸上的笑，甜软的脸庞显出了几分冷峻。
“她倒是没做什么，但是比做了什么还可怕，我发现她心理有点不对劲。”
“好。”
“心理？”
张姝盯着少女的脸看了下，垂眸道：
苏窈反应过来，赶紧解释了下，“就是内心不健康，她在嫉妒淑妃，因为我给了淑妃和她一样的东西，而且还表现的对淑妃很崇拜，后来她就表现的不开心，气得咳嗽，再后来她又恢复了平静，但是我感觉很可怕，毛骨悚然的可怕。”
“姐姐，快随我进屋啦~”
她的话让晏危皱起了眉。
她说着，上前拉住了张姝的衣袖，拽了拽，撒娇道：
“你是说，她因为知道自己从你这里得到的不是独一份的礼物或者说是关注，所以她情绪上波动很大，你以前有遇见过她这种情绪吗？”
“怎么会，姐姐别多想，那天我是被吓坏了，可不是生姐姐的气。”
苏窈摇头，“实话说，以前我没观察那么仔细，今天我是特意留意她的表情，还一直引、引诱吧，算是引诱她露出负面情绪。”
苏窈嘟起嘴：
晏危敲了敲手指，静静思索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怕妹妹还在生气，所以想着在外面等等，若是妹妹不愿意见我，我便离开。”
过了一会，他说：
张姝转过身，含蓄的笑了下：
“你把你们之间相处的细节，从最开始讲，一点点说给我听。”
“姐姐来了怎么不进屋呀？”
苏窈乖乖的把所有自己记得的事情讲出来。
苏窈眼神变了变，语调轻快的喊：
等到她说完后，晏危忽然抬手搂住了她。
张姝站在庭院里，一如第一次她来那般，背对着苏窈，抬头望着什么，身形瘦削，身上一席青纱裙使得这背影有着几分易碎感。
“……干嘛呀？”
也许这是个突破点，苏窈想着，扬起笑容走了出去。
猛然被抱住，苏窈愣了愣，有些害羞，意思意思的挣了下，就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
也是这一句话让苏窈幡然醒悟，是啊，张姝的好和杀意一样，都来得莫名其妙。
以前班上的女同学分享恋爱心得，说最喜欢的是被男友抱在怀里的感觉，那一刻觉得自己特别娇小又特别有安全感。
这是卫雁对她的提醒。
当时她不理解，总感觉一群臭男生的怀抱能多舒服。
‘你可想过，就算抱团取暖，这宫里嫔妃那么多，她为何选中你，而非那些位份高于她的嫔妃，甚至为你不惜得罪珍妃贵妃？’
现在她悟了。
张姝对她很好，这一点不可否认。
就，还蛮舒服的，特别是有胸肌的……
她对待张姝的感情很复杂，有恨、有不解、有难受，还有迷茫。
“……”
距离上一次见张姝已经过去三天了，这几天她除了在思考自己和卫雁的关系更多的还是在想张姝的杀人动机。
晏危本来心情很差，却被她那叽叽咕咕的内心戏逗得想笑。
苏窈眨了下眼，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
小色坯。
“主子，张采女来了。”
他在苏窈的叙述里，发现了张姝似乎一开始就对苏窈格外的关注，只是他现在没有亲眼见到，还无法下最后的结论。
就在苏窈托着腮胡思乱想时，秀禾敲了敲门。
“窈窈，你明日邀请她跟你一起去钟粹宫。”
只不过，他效忠的是谁呢？
苏窈从他怀里探出头，不解地问：
她没问过他的计划，但是也知道想要推翻一个王朝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中间的过程肯定难如登天。
“为什么？会不会伤害到淑妃娘娘，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杀了还能杀了比自己体型大的狄嬷嬷，肯定有些什么功夫在的。”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望山居然是他的人，对他的态度毕恭毕敬。
她比较担忧，因为今日张姝已经表露出对淑妃的嫉妒了。
好在他似乎有什么事情，方才离开了，换了真的望山回来。
“不用担心，钟粹宫的安全跟铁桶一般，她伤害不了淑妃，明天你只需要尽可能表现出对淑妃的亲昵就行，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苏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想承认自己心里甜甜的。
苏窈大致猜到他想做什么了，抿了抿唇点头答应了。
哪里还有一开始见到的酷哥样子，就像个粘人的小狗。
两人静静相拥，气氛一时间变得旖旎。
不过是过了几个时辰，某个家伙更粘人了，时不时表白，就像是怕她不记得一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花招，没脸没皮到了极致。
就在晏危想试试能不能一亲芳泽时，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发问：
带着一点小禁忌的爱情，总是发酵的特别快。
“你跟皇后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