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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或许是今个春光好吧

“你查得怎么样了?”

他一步步走出了铁马踏冰河的气势,然而对面的人压根不受影响,轻飘飘睨了他一眼。

“已经找到了太子安插在各个宫的眼线,还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

陆铮心情不爽,看人家开心更不爽。

陆铮冷笑了下。

不是到了换班时候了吗?

“那太子又服用起了五石散。”

朱雀:???

五石散,原本是道家炼丹产物,食之可令人飘飘欲仙忘乎所以,一度受到名门望族风流雅士的追捧,只是五石散服用多了的人往往会做出一些放荡形骸的举动,十五年前上京就因为一群雅士在宴席上服用了五石散结果其中一人拔剑把宴会上十几人全部砍杀至死的事情。

“你行头卸这么快做什么,走走走,嬷嬷再给你办上!”

其中还有当时朝中数位大臣的子嗣,一时间闹得纷纷扬扬,后来还是皇帝封了道观,杀了炼制五石散的道人才平息下来,也是从那之后大燕国不允许服用五石散。

赵嬷嬷体贴的关上门,拽住好奇的朱雀。

而五年前,皇帝与太子第一次争端也是因为太子私自服用五石散引发的。

他心想事不成,半路被叫停喊来这儿,现在火大的看谁都不爽。

陆铮:“这位太子,真不知道脑子里想得什么,是觉得皇帝就他一个儿子没人能跟他争夺皇位高枕无忧了吗,怪不得皇帝如今想要废了他。”

“若非你突然喊我,还能更对称!”

语气里的厌恶实质化了。

陆铮脚步停了下,脸色黑沉沉的向晏危走去。

晏危:“老的脑子不正常,小的好的到哪里去。”

而之前那次,陆铮是左脸挨个巴掌,跟现在放在一起,倒也真的是左右对称了。

他说完,陆铮沉默了下,确实,但凡老得正常点,他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陆铮如今右脸明显红了一块,那印子看着就是被人扇的。

那满门的鲜血,妇孺的哭嚎之声,让陆铮心头的恨烧灼而起,他看向晏危:

“你这脸倒是对称了啊。”

“你打算何时动手?”

晏危抬起眸,看着那走进来的陆铮,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几遍,嗤笑出声。

“等东风到的时候。”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转身一看,是陆铮。

晏危慢悠悠的端起茶喝了起来,脸上丝毫没有着急的神色。

“啧,什么春光好,只怕是春心荡漾了吧。”

陆铮也不是蠢人,他问是因为心火烧得难受,但也知道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

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有太阳却多云,阳光时而有时而无的,这叫春光好?

等了十四年了,不差这点时间。

朱雀:……??

压下怒火的陆铮端起手边的茶杯:“怎么没水?”

赵嬷嬷笑了下,“或许是今个春光好吧。”

“反正你又呆不久,上茶也是浪费。”晏危吹了吹茶沫,一派悠闲。

朱雀小声问赵嬷嬷,显然是被弄蒙圈了。

陆铮:……

“主子这是怎么了?”

早知这家伙心肝是黑的凉的!

门口的两人愣住了,方才还一屋子煞气,现在又雨过天晴一般。

他刚想起身走,突然感觉不对:“你喊我来不可能只是问我这么点事,还有别的吗?”

下压的嘴角上扬起来,再抬头时,一双凤眸若含了春花的碧波,流转间皆是情愫。

晏危放下茶杯:“帮我从民间寻个神医。”

晏危想着,心中升起了一丝英雄豪气,得意洋洋之余还有些说不来的悸动。

“?你要神医做什么,蜀一不就是现成的吗?”

若是没有他在,指不定现在还在挨刀子。

晏危:“他医术不精。”

也不知道这丫头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被丢来这儿受苦受难。

陆铮有些不信,蜀一那个医术可是太医院的人都比不上的,怎么可能不精。

不让直接就不直接,反正无非是绕点弯子,哄得她自己主动来找他罢了。

“谁病了?病的连蜀一都治不好?”

还挺有趣的。

“我。”

晏危轻笑。

“你?力大如牛、力能扛鼎、力大力的你怎么病了?膏肓了吗?”要是膏肓,他考虑退出这场造反,选择单干。

“呵。”

“……文化素养不高就别硬凹,小毛病而已。”

他无法直接且真心实意的帮助苏窈,两次陷入无知无觉的状态都是因为前一秒他想帮她,出自真心不掺杂旁的情绪的帮助,而山洞那次,他能带走她,是因为他存了别的心思。

陆铮:“我不信,小毛病蜀一会治不好,你直说吧。”

但是这也让他弄彻底明白了,那种奇怪‘游戏’的规则。

晏危顿了顿,长睫阖动,语气有些纠结和犹豫:“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病了,让你寻,直是想多个人帮我确诊下。”

这一次灵魂拉锯后遗症这般严重是他没想到的,之前那次,不过是身体不受控制有些乏力,但是这次这种乏力感持续了许久。

他开始觉得自己是心疾,可是方才一想又觉得好像不是。

想起方才从窗户跳下时脚不稳,差点跌倒在她面前,他就面黑如炭,暴躁难受。

陆铮:“蜀一没诊断出来?”

晏危方才在苏窈面前表现得轻松,其实一直是在忍着。

晏危:“他说我没病。”

所以一时间赵嬷嬷和朱雀停在了内殿门口。

陆铮:“他都说你没病了,你觉得自己有病,然后让我给你寻个神医,您是逗我玩?行行好,我忙里忙外的,每天睡三个时辰都算是多了,您别折腾我了!”

他很少会这样。

神医那有那么好找,耗时耗力的还可能是假的。

如一只刚厮杀完的狼王,暴戾和血腥之气还没散去,呼吸之间的气息灼热的像是把这一方天地都烧着,狂躁危险,让人不敢靠近。

他抹了把脸,忍住掐死他的冲动:“你到底怎么了,头疼脑热还是腰子不行?”

两人跟了上去,见到晏危抬手把脸上的易容扯掉,指尖微微颤抖,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晏危:“我可能患了心疾。”

赵嬷嬷和朱雀对视一眼,有些莫名,不懂他是怎么了。

“……??”

他整个人气压忽高忽低,垂着眸往里面走。

陆铮满脸的不信,这家伙哪里可能会得心疾!

晏危点了下头,“嗯。”

晏危把陆铮喊来,其实是存了想弄清楚某件事的想法,虽然这个家伙别得不行,但是某些事情上还是经验丰富的。

“主子,您出去以后,康宁公主和康安公主来向您请安,想要在宫里留宿待到出殡那日,臣依照您之前的意思,准许了。”

当某个有经验的人听到了晏危的陈述后,表情一瞬间古怪至极,上下打量着晏危,见他一副高冷的样子,不自觉蹦出四个字:

朱雀一见他,立马如释重负,把一身累赘的行头去掉。

“你是雏儿?”

晏危顶着‘卫雁’的身份回到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