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动不动,她推了推,睫毛都不带眨的!
等到弄完,才猛地吸了一口气,小跑回床边,掀开被子,发现里面的人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
苏窈把她们两人赶走后,又故技重施用椅子抵住了房门。
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快点去吧,我刚才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结果被打搅了,范婕妤这一通闹腾,我现在困的不行!”
被闷死了?!
两人担忧的看着苏窈,显然是担心方才的事情影响到她。
苏窈好不容易平静下的心又慌了,她开始回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压到他了,压死了?
“主子……”
自己这么重吗?不对是他这么娇弱吗?
苏窈看了眼脸上红了一大片的秀竹,心疼的摸了摸,“秀禾,你带秀竹去上点药,女孩子的脸是最重要的,别伤到留疤。”
啊,怎么办!
凝星阁不大,金吾卫动作也快,最后检查了主屋内那些箱子柜子后就告辞了。
晏危听着她内心呜呼哀哉,本来烦躁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甚至有些想笑。
就如同她一样,强装出了镇定。
其实,他现在只不过是灵魂拉锯后遗症犯了,现在身子不能动弹罢了。
范婕妤来时气焰嚣张走时也勉强维持了一个气势汹汹,只是苏窈知道,范婕妤不过是在强装。
面上有手指在戳碰,小声的呼喊逐渐急促,等到手指移动到他口鼻处发现他还有气息,才稍稍好一些。
血留下和在朱砂里,却成了暗淡的黑。
只是,那指尖的香钻入了鼻腔,丝丝的甜味沁入心脾。
轻轻慢慢,带着一丝未退的稚嫩,却如尖刺一般刺破了她的肌肤。
她,好香。
“范婕妤,我佩服你的真情,但是,有时候双向奔赴的真情才能落下一个好字。”
晏危出神的想着,又回忆起方才她靠在自己怀里的感觉,默默加了一句。
在范婕妤即将跨出门时,听到身后的人的声音。
还软软的。
秀禾扶住了的苏窈,看了眼她,白着脸的少女目光如炬,有火光闪烁,星火燎原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浩瀚。
“所以,你方才是犯病了?”
只不过,除了知情的,其他人都只会当范婕妤为好友‘怒发冲冠’,打抱不平。
苏窈面色古怪的上下打量起晏危,不由想到了上一次,他好像也是这样。
赵统领使了眼色,范婕妤的宫女赶紧扶着自家主子往外走,这一场闹剧,跟白纸上撒了朱砂,凝固后,红的骇人。
晏危点头:“嗯。”
范婕妤呓语,神色彷徨疯魔,让周围的人吓得不行。
“什么病啊,这么吓人?真的跟死了一样,吓得我都在想怎么处理尸体了!”
“珍婉……”
她嘟囔说着,心有余悸。
她被感情所困,遭遇爱人离世,旁人不理解,本就有些疯疯癫癫,会跑来找苏窈也不过是想着能为爱人做点什么,可是现在,似乎她什么都做不了。
晏危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心疾。”
或者说,这段时间来范婕妤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
他从来不会把弱点暴露出来,那等同于在给别人递刀。
他的话像是锤子,一下子把范婕妤砸懵了。
“心疾?”
赵统领沉声道:“确实如苏采女所言,珍妃娘娘死于毒浮子,皇后娘娘已经下令彻查此事,金吾卫也是奉命搜查,相比范婕妤现在回去,应该能遇到到您宫里搜查的金吾卫。”
这人身强体壮的样子居然有心脏病?!
范婕妤仍是不信,眼神晃动不停,最终落在赵统领身上。
苏窈一时间接受无能。
苏窈:“珍妃娘娘死于毒浮子这件事全宫上下都知道,若非如此,金吾卫们又怎么会来此搜查,您若不信,问问赵统领便可。”
她曾经班上有过天生心脏病的人,是个男孩,但是因为心脏有问题,不能跑不能跳,整个人比女孩还纤细,皮肤白的像个水晶娃娃。
她昏厥过去后被送出了昭纯宫,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而等她醒来后,又陷入疯魔状态,听到旁人说是苏窈设计了珍婉被蜜蜂蛰咬的事情后,她便冲了过来。
而他。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心思歹毒摘了许多有蜜蜂的蔷薇花才害得珍婉中毒高烧,不然又怎么死,现在还来狡辩!”
苏窈再次确认了下。
范婕妤停下挣扎,眼神可怖的看向她:
虽然不是肌肉猛|男类型,但是他能当金吾卫的体格也不是一般男人能比,这样的一个人,告诉她说自己有心脏病?
“嫔妾知道您与珍妃娘娘关系匪浅,她走了,你心里不好受,跑来嫔妾这里发火撒泼,无法是觉得上天不公平,都是中了蜂毒怎么她走了,嫔妾没事。可是,珍妃娘娘是中了毒浮子的毒去世的,跟那蜂毒没关系,也就是说珍妃娘娘就算没中蜂毒也会遇害,婕妤娘娘的火发错人了,要发也是对那害死珍妃娘娘的人发,而不是嫔妾!”
“你、你心脏是有什么病?”
苏窈缓缓站了起来,望向那边宛如困兽一般的范婕妤,露出了一个怜悯的神色:
晏危沉思了下,说:“心慌,心跳加速,有时候会心痛。”
“婕妤娘娘。”
苏窈听着半懂不懂的点头,好像心脏病里都会有这些。
她一时间,竟然有些想笑。
“那你怎么还能当上金吾卫,你训练时不会发病吗?”
范婕妤是百合。
“最近才得的,以前没有过。”这是实话,他从不知道这具身体还有心疾的毛病!
太子是断袖。
“这样啊,那,那你以后注意点。”苏窈瞅了他一眼,补充道:“尽量少做些激烈运动,比如翻窗。”
这个喜欢,不是好友之间的喜欢,是已经超出了朋友界限,上升到恋人之间的喜欢!
晏危:……
再结合之前种种,她心中有了个大胆的定论——范婕妤喜欢珍妃。
他懒得跟她解释,这些东西并不能引起他的心疾。
范婕妤现在到这,是因为不甘心珍妃死,自己却没死。
“好了,不谈这个,倒是你,方才为何要对她说那么一句。”
在这兵荒马乱中,苏窈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他在问苏窈最后对范婕妤说的话。
一屋子喧嚷,惹得外面的金吾卫也冲了进来。
苏窈眼神变了下,贝齿咬住唇,有些纠结。
“婕妤娘娘息怒!”
然而晏危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
“主子!不可以啊!”
“你是想让她再回来找你。”
范婕妤凶狠地扑向苏窈,想要直接掐死她,然而一旁的秀禾早就提防着,立马抱住范婕妤的腰,刚好边上的两个宫女也反应过来赶紧帮忙拦着。
“你怎么能肯定,她会再来找你。”
“你就应该陪珍婉一起死!”
晏危有些好奇。
范婕妤恨苏窈,为何都是中了蜂毒,她没事,珍婉却死了!
面前的小兔子眼睛亮亮的,鼻翼急促扇动了两下,压低得嗓音里掩盖不住的兴奋。
“你还不服气吗?这般瞪着本宫?!”
“她会来的,她本就对那段感情产生了怀疑。”
想到那夜,在冰冷的湖水中无助挣扎的她,苏窈觉得,当时就不该跳下水救人,虽然周目不一样,但是也不至于现在有一种被白眼狼反咬一口的感觉!
不然,她不会用哀怨的眼神去看珍妃,不然,也不会最后回头看自己。
她抬起头,看向范婕妤,想好好看清这个傻子的脸,人家珍妃都要杀你了,你却替人家打抱不平,真的是绝了!
范婕妤的到来,既是惊吓又是惊喜。
万万没想到,这个范婕妤是替珍妃来的!
她或许可以告诉自己,珍妃的秘密。
苏瑶被她骂愣了,拳头也骂硬了。
稚嫩的小兔子还是第一次从猎物的角色里走出来,担任猎手的身份,抛下了青涩的诱饵,等着鱼上钩。
“……”
晏危喉头滑动了下。
“你一个采女以下犯上害得珍妃身死,现在还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真的让人恶心!”
不知为何,心跳又快了些,失衡的声音鼓动得耳膜金鸣,周围的一切都被消音,只有她的声音和心跳声。
范婕妤眯了眯眼,瞪着那跪在地上的少女,弱质纤纤娇弱无助的样子,哪里像是能害人性命的模样,但是偏偏,她就歹毒的害了人性命。
“卫雁,我是不是很聪明,等她来找我了,我找她套话!”
“婕妤娘娘屈尊降贵来嫔妾的凝星阁,实在是让嫔妾受宠若惊,宫里人都夸婕妤娘娘美貌动人与人和善,但是嫔妾看娘娘怒气冲冲,心中实在惶恐,不知道是嫔妾哪里做得不对,惹怒了婕妤娘娘?”
呵,别是她找你套话吧。
她跪在地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脚上没有穿鞋,地板的冰寒让她白了几分面色,却也点燃了眼中的火焰。
“卫雁,你怎么了?”
“给婕妤娘娘请安。”
他怎么了?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心疾犯了?或者是屋内太闷了,他得出去。
他听到了那原本应该是软糯的嗓音,现在冷硬起来,像是一只无人庇护的小兔,自己强撑起来,努力的保护着自己的领土。
“哎哎,怎么又要跳窗,你心受得了吗?”
暖香一瞬间离开,亮光被遮盖住,眼前又变得黑暗无光。
跳上窗台的人回过头,双眸在逆光的昏暗里如狼一般盯着她,忽然伸手在在她头上拍了拍:
晏危皱起眉,眼中闪过暗芒,他刚要提醒苏窈,却见她直接下了床去!
“受得了,你乖乖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