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窈小声尖叫,眼睛四处扫着,最后目光落在床上。
晏危沉默了,用眼神告诉她,自己不会。
晏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皱了起来,刚要说自己有办法躲,就被她扯着衣服拖拽到了床边!
最好是能锁成一颗球那种的!
“我……”
“会缩骨功吗?”
“你躺里面,别乱动!”
然而一开柜门,看看里面的空间,再扭头看看人高马大的晏危,她试探地问:
苏窈压根没听他说话,双手一推,再把被子扬起,某个震惊中的人被遮盖的严严实实!
苏窈眼睛亮了下,连忙拽住晏危的手,拉着他往柜子走去。
她又连忙跑到门口,把椅子挪开,百米冲刺回床边,把自己头发弄散,然后躺了上去。
柜子?
黑暗中,晏危只觉得馨香与暖意扑入怀中,他整个人僵硬成了木雕。
不行不行,床下塞满了东西,现在根本腾不开!
苏窈躺好后,又检查了下,放下一半床帐,才扬声道:
躲在床下?
“进来吧。”
不行,从窗跳出去肯定会被金吾卫发现的!
望山走进来,目光小心地搜寻自家主子,梁上没有,角落也没,难不成是走了?
怎么办呢,从窗走?
他带着疑惑走到离床榻半米远的地方,弯下腰恭敬的说:“外面是金吾卫的赵统领,奉命来搜查凝星阁。”
苏窈急了。
这搜撒各宫的命令是晏危下的,让陆铮的金吾卫搜查后宫,禁军搜寻皇城内的可疑人。
这被看到真的堪比大型死亡修罗场了!
现在刚好搜到了苏窈的凝星阁。
“啊,怎么办,你同事来了,你这样子,我这样子,啊!”
“让进来吧。”
“……!!!”
门外候着的金吾卫赵统领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金吾卫。
苏窈懵了,看看晏危又扭头望望门口,隐隐听到庭院中的脚步声正在往这里靠近!
苏窈心跳的厉害,慌的不行,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害怕晏危暴露。
门外响起了望山的声音。
晏危:……
“采女,外面有金吾卫求见。”
在密闭的空间内,心跳的速度快到让他呼吸困难,猛吸了一口气,全是她的馨香。
苏窈有些莫名,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脸不自然地别开,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也想退,不自在,心烦意乱,可是身前是她,身后是墙,退无可退。
做一只密林里的兔,学会用一切隐藏自己伪装起来,不被猎食者发现。
苏窈猛然一颤,后腰被人掐住,似乎是想推开她。
晏危的眼神温柔了几分:“你当然有事情做,你的任务就是乖乖地把自己保护好,藏好,让那些暗处的危险找不到你,明白吗?”
这怎么行,要被发现的!
她也想做点什么,毕竟这应该都是她要做的事,而他只是个被自己牵连的倒霉鬼。
她咳嗽了几声,然后整个人软软向后倒去,把他半边身子压住,被子里的手还爬上他的臂膀,警告地掐了下。
苏窈点头,又困惑:“那我呢,我要做些什么?”
晏危僵住,心跳如雷,伴随着口干舌燥。
他笑了笑:“已经在查了,教习嬷嬷的事情交给我,知道吗?”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晏危低眸,眼里倒映着她的脸,说不上多好看,但是让人忍不住地把目光驻足,舍不得移开。
庸医,还说他没心疾!
……终结得让她一时间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察觉到身后的人老实了,苏窈才扬起虚弱的笑脸,对那赵统领说道:
晏危:“好,正事,你觉得杀你跟杀珍妃的是同一个人,然后死因跟你身上的秘密有关,你想弄清这个秘密,打算从那个教习嬷嬷入手,是吗?”
“抱歉,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从昭纯宫回来后便病倒了,现在起不来身,是要搜宫吗,我需要做些什么啊?”
苏窈:“干嘛呀,什么眼神,跟你说正事呢!”
她因为担心晏危被发现,神情不自觉的露出害怕不安,倒也与她现在的情形贴合。
苏窈:……
毕竟一个刚进宫还未面圣的采女,昨日蜜蜂闹剧受了苦,今日又被当成谋害珍妃的凶手,现在被吓坏了是很正常的。
晏危挑眉,上下打量。
赵统领:“臣奉命搜查,并非搜宫,采女莫怕,既然采女身子不适就好好歇息,我们搜完就离开。”
女人?
苏窈咳嗽了两声,病恹恹的点头:“好,有劳赵统领了,望山你带赵统领去搜查。”
她见晏危不信,立马急了:“女人的第六感,你信我,很灵的,我真的觉得凶手是那个戴桃花面具的!”
望山点头应声,领着他们出去了。
“感觉,冥冥之中的感觉!”
苏窈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秀禾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并不知道自己脑门上被按了【不太聪明】的苏窈一脸兴奋和激动:
“主子,范婕妤来了。”
晏危倒是有些好奇,她的脑袋瓜是怎么把这些关联起来的。
范婕妤?
“你既然说是想要你进宫的人,那你为何又怀疑是那个戴着桃花面具的人杀了你们?”
她怎么这时候过来凝星阁?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刚才仔细想了下,珍妃和贵妃是算是同阵营,之前有说过,珍妃派人阻止我进宫,但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我又成功入宫了,然后前天那个狄嬷嬷死了,昨天珍妃又死了,我怀疑就是那些想要我进宫的人杀了他们。”
范婕妤与她并没有任何交集,按理说不会屈尊跑来一个小采女宫里,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
晏危看着手里的鬼画符露出无语的表情,苏窈一看,意识到自己的层层‘加密’下,这个时代的人根本看不懂。
苏窈皱起了眉,现在这个节骨眼,她并不想见到范婕妤,便对秀禾说:“你去替我跟婕妤娘娘道歉,就说我今日不适不宜见客,等到改日身子好些了,亲自去婕妤宫里问好。”
她小跑到书桌前,拿起那张宣纸递给晏危看。
“我瞧着苏妹妹现在能说话喘气的,不像是不好的样子!”
苏窈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门外闯进来一位白色宫装丽人,正是那范婕妤。
“我跟你说,我怀疑那个杀珍妃的和杀我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就是那个桃花面具那个。”
她身后跟着两位宫女,面露尴尬,显然是拦不住自家主子。
晏危点头:“嗯。”
而最后一个进来是秀竹,气喘吁吁的冲进来,挡在了范婕妤身前:
“今天昭纯宫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婕妤娘娘,我家主子身体真的不舒服,还请婕妤娘娘改日再来。”
苏窈只当他是自信,随意“嗯”了声,然后小声道:
范婕妤横了她一眼,一巴掌抽在秀竹脸上,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本宫!”
“无需担忧,她们不会发现的。”
秀竹被扇倒在地,又爬起来跪好,“奴婢得罪了婕妤娘娘实在罪该万死,只是还请娘娘……”
晏危生气地低头看了眼被牵着的手,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越发不自在起来,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从手心顺着手臂传到头皮,他赶紧甩开她的手,假面后的脸有些发烫。
“秀竹!”
她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傻?谁给她的自信?
苏窈出声打断了秀竹的话,“你去煮一壶茶来。”
傻傻的晏危:……
秀竹不肯,担忧的望向苏窈。
这个队友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傻傻的。
“快去!”
哎。
秀禾给了秀竹颜色,让她快点出去,示意她屋内有自己,别担心。
偏偏还大大咧咧的白天找她。
范婕妤看着冷笑不止:“才短短几天,苏采女好手段,身边的侍女一个个忠心耿耿。”
几百种死法等着他们俩!
“婕妤娘娘说笑了,与人相交诚心待之,何来手段二字。”
小嫔妃X侍卫。
苏窈握紧了拳,半撑起身子看向范婕妤。
苏窈拉着他往里面走,这个家伙真的没一点自知之明。
被窝里的晏危明显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那是极度隐忍后的不甘。
“嘘,小点声。”
他抿了抿唇,伸手按在了她的背心,写下:
他轻咳了下,又被苏窈瞪了一眼。
别怕。
“咳。”
苏窈止住了颤栗,露出委屈的神色:
晏危本身不觉得什么,但是被她这么一弄,莫名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嫔妾身子不适,实在无法起身,还望婕妤娘娘莫要怪罪。”
“怎么能掉以轻心!”苏窈责怪的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大白天啊,要是被别人看到,那自己可就完了!
秀禾对着范婕妤行礼,代替苏窈替范婕妤行礼。
那俩宫女不可能过来的。
“呵。”范婕妤冷笑出声,她怒气冲冲眼神怨毒地瞪着苏窈,恨不得要把她从床上拖下来。
“……不必如此。”
事实上,她也确实准备这么做!
晏危一个踉跄还未站稳,就看到她又‘噌噌噌’跑到门口,把门关上不说还要挪动椅子去挡门!
秀禾挡着不让她向前:
她说完,立马紧张的拉住他往里拽了下,赶紧把窗关上。
“婕妤娘娘息怒,我家主子真的身体不适!”
“你怎么来了?”
“滚开!”
“卫雁?!”
范婕妤烦躁的推开秀禾,瞪向苏窈:
她抬起头,正对上窗外的人的凤眸,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翻窗跳了进来!
“不过是中了点蜂毒,方才还能与好友嬉戏玩闹,怎么才不过一会儿工夫,就病倒下了呢?本宫看不是病倒了,是心虚的不敢见人吧!”
苏窈正考虑是自己去桃林挂折纸,还是让秀禾代办时,脑门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