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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睡觉,看美女和作诗

我做作地拿起第六张帕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庆福垂眼打量着我。

他疾言厉色的态度有所松动,皱眉道:“若是实在撑不住,就去外面歇歇。”

我点点头,向他展示了我用来擤鼻涕的小手帕,已用了足足五张,补充道:“不仅缺觉,我还生病了。”

我未发一言,转过头去,眼睛发直地盯着我的那个御史朋友,他正与别的年轻臣子们一道儿联诗行令,爽朗的笑声不住地往我耳朵里钻,勾得我心痒难耐。

庆福一滞:“你昨夜只睡了一个半时辰?”

看了半晌,我可怜巴巴地对庆福道:“我不去外面,庆福爷爷,我想去联诗。”

“庆福爷爷怎么能误会于我?我没有拂他面子的意思,只想睡觉。”我垂头丧气道:“我昨晚三更才入眠。”

“不行。”庆福立刻拒绝:“老夫万不能放你去丢人现眼。”

“平时也就罢了,今日不一样,满朝文武都在这里盯着你,你要是敢……”

我想说放你娘的屁,老娘文采好得很,可转念一想,这不是文采的问题,而是员工管理的问题。

不是疑问句,是一个坚定的感叹句。

“好吧。”我低落道:“眼下用不到我,我去旁边歇歇。”

在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第二十七次秋波战役时,庆福吨吨吨地向我走来,蹲到我身边,气急败坏道:“你想在大宴上睡觉。”

庆福松了口气,拿眼斜睨着我:“别太久了。”

这不能怪我,在掖庭的时候,我的工作内容是倒夜香,所以天天都是半夜回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昨日突然被抓回了紫宸殿,人虽然来了,但作息还留在掖庭,这导致了我今天非常非常困,打盹密度高达一时辰五次。

我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我被谢修娘的歌短暂地叫醒,精神了约一刻钟后,再次被瞌睡虫击倒。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我转头看去,只见魏婉儿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道:“久闻沈娘子文名,看沈娘子起身,可是也要下场联诗了?”

只不过,他是被扫了兴,我则是累了。

我的屁股僵在半空:“啊?”

我们像两个异类,对歌舞升平的鱼丽之宴无动于衷。

魏婉儿兀自笑着,指了指云帐中央聚集的十余个年轻臣子,催促道:“马上开始了,沈娘子快些。”

后来王芙娘和魏婉儿向他敬酒,他也只是勉强笑一笑,然后举杯略沾一沾唇而已。

我望了眼扎堆的才子们,手顿时痒了起来,好想去啊!

他好像还在回味那首令他讨厌的诗。

虽然蠢蠢欲动,但我现在只是个无官无职的白身,不得李斯焱和庆福首肯,我是不敢随意去和这些朝廷栋梁厮混的。

为了表示尊重,不管是不是真的开心,众臣都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头去假装享受这次宴会,然而,他们看起来越快乐,李斯焱看起来就越冷淡。

庆福在我身后轻咳了一声,嘴唇翕动道:“好好回答魏才人。”

他们也不敢不快乐,这是皇帝请客,你垮着个脸坐在底下当木头人,分明就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在场的御史马上给你安排上表弹劾连环炮。

我向魏婉儿简单行了个礼,客气道:“多谢才人提醒,可我并非是下场联诗,只是因身体不适,想下去略歇息片刻罢了,扫了才人的兴致,沈缨给才人陪个不是。”

谢修娘退下之后,宴上又恢复了寻常喧闹,众臣行令作戏,宴饮欢歌,好不快乐。

魏婉儿略显失望,但她性子好,没有为难我,只是点了点头道:“沈娘子哪里话,是我想错了,既然身子不适,那一定要好生休息才是,别太劳累了。”

但事已至此,多说反而无益,我摇摇头,将上一页纸揭到一旁晾墨水,又换了张雪白的新纸。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按部就班地朝李斯焱打请假报告:“陛下,我……”

她选曲子的时候应该来问问我的,李斯焱并不喜欢怪诞奇绝的歌行,而是更偏好风日流丽的六朝绝句。那么暴躁的人,诗歌品味却意外的很像个小女孩……

李斯焱冷淡道:“这就想走了?”

只有我,我不忍再看谢修娘失魂落魄的模样,低头拿起笔写道:教坊谢修娘歌苦昼短,然上恶长吉诗,遂令其下。

我解释道:“不是,只是去僻静处坐一坐……”

……三月三日,上巳节,天气晴好,陛下说他不喜欢李长吉的诗,以后要投其所好,避其所雷……

他冷冷地打断了我的话:“谁准你下去的,没听见婉儿让你去联诗吗?”

上官宝林好像在心里默默记笔记:

我整个人都懵了,愚蠢地又啊了一声。

魏婉儿松了口气。

魏婉儿意外地瞪大了眼,木呆呆地瞅瞅我,又瞅瞅李斯焱。

王芙娘绿云罩顶的脸迅速转为春光灿烂。

李斯焱淡淡道:“你想让她去,便让她去,不用顾及她说什么劳累不劳累,歇息不歇息的,她只是一个不能自主的下人而已,倒也还没有那么金贵。”

双眼一睁,谢修娘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魏婉儿也懵了,轻轻咬着下嘴唇,神情有点无措。

良久,李斯焱终于回过了神,哑着嗓子道:“唱得是不错,可朕不喜欢这个词,你下去吧。”

我冲她和善地笑了一下,但如果她观察得比较仔细的话,会发现我在暗地里狂磨后槽牙。

谢修娘轻轻闭上了眼。

在魏婉儿想好得体的圆场发言前,我抢先一步笑道:“陛下说得没错,我没那么金贵,便随了陛下和才人的心意,联完这一轮再出去吧。”

所有人都在等待皇帝的反应,看看他对这种惊人的美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李斯焱没吭声,垂眼盯着面前的果盘,好像要把那只蒸梨给盯出个洞来。

所以她才迸发出了惊人的美艳,我听一位前辈说过,真正的美都是无家可归,拼却残生的,只有在绝境里才能寻得见,如果有了退路,那与世俗庸常何异?

见李斯焱为了魏婉儿的小要求把我强行召回,王芙娘美丽的小脸蛋上青一阵白一阵,酸得都要滴出醋来了。

她是教坊女,身家性命都捏在教坊管事手上,如不能入了皇帝的眼,以后这张美丽的脸还不一定会招惹来什么祸事。她年龄渐大,李斯焱也鲜少光顾教坊,她这次在御前献艺,说不定已经是在背水一战了。

她今天流年不利,先是被我给阴阳怪气了一顿,又多了个美貌值甚至连名字格式都与她不相上下的谢修娘来试图争宠,好不容易熬到谢修娘下了场,李斯焱又开始宠溺魏婉儿……

她冒着被批评选曲不吉利的风险,非要贡献最惊艳的演出,只是为了艺术吗?我看不是,说难听点,给皇帝留下深刻的印象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她刻薄地哼道:“魏妹妹何故要对她如此客气,陛下也说了,如今她就是个奴才而已,是陛下和妹妹开恩,才让她和朝廷的肱股之臣切磋一二,她连个谢恩都不会,当真是没规矩。”

我叹了口气。

她说我没规矩?我惊讶地睁大了眼。

站得太久,谢修娘的礼都要端不住了,眼里的情绪由志得意满缓缓变为失望沮丧。

我马上让她见识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没规矩,反唇相讥道:“那是,本奴才跟着老太傅开蒙的时候,王才人你还在齐鲁乡下玩泥巴呢。”

也没有看谢修娘,而是一直微微低垂着头,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

原本她的脸上是酸劲儿,我丢出这句嘲讽后,她的表情凝固了,只剩下惨白。

可李斯焱没有说话。

时人重血脉与姓氏,贯以门第与才学论高低,哪怕我如今虎落平阳,依旧执着且发自内心地看不起李斯焱和王芙娘这种不入流还他妈格外轻狂之人。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李斯焱如何接招。

我极度傲慢地睨了她一眼:“他们是朝廷肱股之臣不假,但上了这个场子,大家论的都是诗才高下,魏才人听过我的诗文名声,特意荐举我,我也承她的情,用得着王才人你指手画脚吗?”

我理解她们,自古就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俚语,这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数千年男性心理学研究的成果总结。

“你!”王芙娘被气得发抖。

——除了上官宝林这个小傻冒儿,她可能是在场女人里唯一一个认真欣赏歌舞的,此刻正一脸崇拜地巴望着谢修娘的背影。

“你什么你?”我道:“王才人是体面人,讲话还是要雅致点。”

不独是她,在场的女人都嗅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说罢,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拽得二五八万地一振裙摆,向云帐中央走去。

我噗嗤一下乐了,鼻尖发痒,小小打了个喷嚏。

几个年轻臣子早已候在了那里,见我前来,纷纷站起向我点头招呼:“沈娘子,好久不见。”

我立刻去看王芙娘的热闹,果不其然,王芙娘的背挺得像一截刚出土的石碑,头顶隐隐可见惨淡的绿云。

我的那个御史好友也在其中,对我眨了眨眼,小声笑道:“连得宠的娘娘都敢顶撞,你这性子可是一点没变。”

哎呀,这是在明目张胆勾引皇帝呀!

我道:“算她运气好,我今天生病,没骂人的力气。”

女人轻轻抬起眼,走上前来,对着李斯焱行了礼,行了礼后没有及时退下,而是维持着优美的万福姿势,大胆地开口道:“教坊司谢修娘参见圣人。”

我给他们挨个儿行了礼,客气地微笑道:“诸位大人久等了,方才我与王才人有些争论,脚下被绊了一绊,来得有些迟,心里过意不去,先敬大人们一杯。”

她以一个低柔的颤音唱完了一整支歌儿,这支惊艳无伦的苦昼短就此收尾。

说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仰头一干而尽。

我把视线转回到谢修娘身上。

速度快到庆福没来得及冲过来踢飞我的酒壶。

那时候是两年里我和李斯焱最相安无事的一段时间,甚至有点亲密,可能给了李斯焱一种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的错觉,直接导致了他之后的一系列迷惑行为。

我抹了抹嘴,嘿嘿一笑道:“好酒!”

我一巴掌把他的臭手拍开。

年轻臣子们自是夸我爽快云云,大家都是青年人,互相说了几句话,就自发地熟悉起来,我自幼见多了这种文会应酬,那叫一个对答如流,谈笑风生,说话间恍然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如果孟叙和哥哥也在就更好了。

他被我逗乐了,仰天哈哈大笑,把诗集扔进我怀里,伸手把我柔软的头发揉乱。

我同他们寒暄,免不了多喝了一点酒,醉眼朦胧间,偶然余光瞥到高高坐在上首的李斯焱。

我无语道:“……你明明是个普通的皇帝,为什么那么自信。”

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最高处,手里把玩着一只新酒杯,王芙娘正泪眼朦胧地向他告我的状,他神色敷衍,无动于衷。

李斯焱还是保持着傲慢的态度:“只有无能之人,才会这样说。

见李斯焱不开心,我便开心极了,转过头来,非常起劲地给我的御史朋友捧场:“江兄这句妙极!好一个诗书宛似陪康乐,少长还同宴永和,两年未见,江兄才气见长呀!”

我好心提醒:“人力有不逮之处,先人云:敬鬼神而远之,就是这个道理。”

他自是十分得意,摇头晃脑道:“过奖,过奖,下句轮到你了,你要如何应对?”

他挑起眉毛,桀骜不驯道:“朕不是这样的君王,不求漫天神佛施舍,朕想要的东西,一贯都是自己抢来的,要上求天下求地又有何用?”

我思忖片刻,对道:“那我便联一句:夜酌此时看碾玉,晨趋几日重鸣珂。”

我道:“陛下今年才几岁啊,秦皇汉武年轻时也不信这些方术,待到老了,一个巴巴儿送童男女出海求药,一个费了大劲去铸金铜承露盘,说不定等你年纪大些,也开始到处炼药去了呢?

他笑道:“工整有余,缺些灵气,不如从前好了。”

李斯焱嗤笑道:“还有人信这些?世上哪有什么仙鬼,求天求地不如求自己来得畅快。”

我骂他:“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

我随口解释道:“抱朴子里写的,吞金玉者寿如金玉,任公子是个仙家,数百年前骑青驴于终南山飞升。”

另一个年轻朝臣出来打圆场:“沈娘子御前当差,自然比我等繁忙些,谁跟你似的,一天到晚净抱着些集子研究,正经事是一点也没干。”

那日李斯焱拿着李长吉的集子翻看,恰好翻到了这一首诗,他看不太懂,问我吞白玉是什么典故,任公子又是何人。

江御史哈哈一笑:“盛兄作甚要揭我的老底子?弟弟的上峰就在席间,可不能叫他听见了!”

我看着她张合的血色唇瓣,听着她婉转悲悯的歌声,无端想起了之前在紫宸殿时的事。

我立刻道:“那么方便?懂了,现在就找他告状去!”

鼓点越来越密集,她的声音像被高高抛起的线球,尖锐地升高,又袅娜地落下,这一定是被女娲亲手捏过的嗓子,要不然怎么能把每个音节都发得恰到好处?

众人自是笑得前合后仰。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何为服黄金,吞白玉?

一群人边调笑着,一边游戏似的联了十几句下来,大家都是科举上来的年轻臣子,各个文采不凡,我在里面只能算个中游偏下水平,但即使这样,也极是满足。

这诗名为苦昼短,哀人寿苦短,讽长生荒唐,是首很尖锐的歌,按理来说不该出现在上巳节宫宴上,可谢修娘就是那么胆大,不仅敢唱,还唱得漂亮至极。

只因宫里太孤单了,我可以和夏富贵,小金莲他们聊家常八卦,但却没法子聊诗词文章,狗皇帝和魏喜子倒是可以和我切磋文墨,但我又无法和他们投机。

整个长安城里,只有她能唱出这么艳烈的曲调,

今日和年轻的臣子们一起谈笑对诗,让我恍然回到从前哥哥带我去串各大文会的日子里,哥哥牵着我的手,对他的朋友们炫耀道:这是我妹子,叫沈缨,文章做得不好,诗却还成。

四座一片寂静,大臣们停止了交谈,宫女们停下了斟酒,唯余谢修娘清冽高亢的声音,在云帐里回荡。

手里好像还残留着哥哥手心的温度,一晃却又回到了当下,我心中涌出一丝深重的悲意,联诗的还是这些人,哥哥却已经不在了。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我不由回过头,看了眼高高在上的李斯焱——我们全家一切不幸的源头。

丝竹声起,谢修娘击打着手鼓,纵声而歌:

他的面色如寒霜,冷峻至极。

众人屏息凝神,表演开始了。

真奇怪,明明今天是上巳佳节,他请了满朝文武游乐宴饮,还抽出宝贵的时间奚落了本下岗起居郎几句,为什么还要不开心?

所有人里,只有谢修娘还依然站着,她仪态万方地向四周各行一礼,眼角的胭脂色殷红如鲜血。

不独是我发现了上位者的低沉,刚刚联完一圈诗,江御史逮了个空隙,有些发怵地悄悄问我道:“陛下今日兴致不高吗?”

那群水红色的舞女们向四下散开,乐伎们手持丝竹,盘膝坐下。

我摇摇头:“早间还好些,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一直甩着脸子。”

等她走到云帐中央站定,鼙鼓之声戛然而止。

江御史还想再问,忽见李斯焱一道凉凉的目光直射而来,他浑身一凛,闪电般弹开一丈远,不敢再跟我说小话了。

她是名花,只是不知李斯焱是否有意采撷。

旁的人也都发现了皇帝陛下不大痛快,谈笑声渐渐地小了下去,有些比较敏锐的,甚至已察觉到了问题可能出在我身上,之后我再对他们说话,他们只是笑一笑敷衍过去,态度比刚见面寒暄时生疏了不少。

她生得并不很周正,眼睛太细,眉毛太挑,下巴也太尖,可正因如此,她的气质里带着宫中少见的妖媚,以花为喻,王芙娘是倾国芙蓉,魏婉儿是深谷幽兰,那谢修娘就是开在黄泉岸上,烈烈如火的龙爪花。

正巧联诗联到了一个不善文墨的世家子哪儿,这个世家子抓耳挠腮了半天,对不出下一联,也不愿认输,一时众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场面一下子便尴尬了下来。

认出了那位美人的身份,我一边赞叹,一边心道:谢修娘不唱歌的时候,在长安城美人榜上排不进前十,但一旦上了台,能把王芙娘这等天仙绝色都比下去。

不过就短短一柱□□夫,在李斯焱和这个世家子的通力合作下,好好的诗会被搅得一团糟。

更有几个定力不行的,眼里甚至放出了莹莹绿光。

我陡然觉得好生没趣。

那女子看起来年岁比我略长,体态丰腴,眼媚如波,眼神所到之处,在场男士不约而同咽了口吐沫。

几个年轻的臣子在这里坐着,看似自由无拘,泼洒才华,其实一言一语都在皇帝的注视之下。

更礼崩乐坏的还在后头,密集的鼓声中,一群着水红羽衣的齐整教坊女子鱼贯而出,她们戴着各色铃铛,翻动着彩袖散在四周,像一群软嫩的花瓣,簇拥着中心处花蕊一样的美丽女子。

他正常的时候,我们尚能放肆些,可他一旦流露出一丁点不悦,所有人的舌头都像是上了个禁锢一样,哪还能畅所欲言,随意交游呢?

礼崩乐坏啊!

我心头憋闷,站起身,一揖到底道:“今日能同诸位大人们一道作诗,极是畅快开怀,只是我前夜未曾好眠,头有些发昏,恐怕不能再接着联诗了,这样,诸位大人自便,我便先失陪了。”

本朝承平日久,原本用来宣告战事的鼙鼓拿来当乐器敲,众臣见了都觉得新奇,只有几个经过战事的白胡子老头连连摇头。

见我主动告退,众臣都松了口气,礼节性地挽留了一二。

我睁眼往前望去,只见敲鼓的壮汉挥动鼓槌,鼓皮震动,发出战鼓的悠长之声。

挽留得最假惺惺的就是江御史这个龟孙,边虚情假意说啊呀好可惜哦不如多联一圈再走呢,边偷眼观察皇帝的反应,见李斯焱的眉头又开始聚拢,江御史话锋一转:“……当然,还是身子康健更加重要,我们改日再切磋,沈娘子快去歇息吧。”

突然一声鼙鼓敲响,乐声动地,把睡眼朦胧的我直接吓清醒了。

我被他气笑了,嚣张道:“你可别忘了,你的上峰就在席间,小心我找他告状去!”

咚!

在群臣的笑声中,我朝他做了个鬼脸,拿起刚刚记下来的文稿,穿过云帐,径直向魏婉儿走去。

听着嗡嗡的杂音,我的眼皮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眯成一条猥琐的缝……

作者有话要说:俺们搞设计的,文可以写得不好,封面一定要仔细画(

庆福走后,我又小小地打了个盹,半梦半醒间,宴上的八佾舞已经告一段落,众臣趁着观艺的间隙敬酒问答,宴席上闹哄哄如东市菜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