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和雪迟跪安之后,她禀道:"皇上,微臣督下不严,前些日子因一些内情,我虎骑营有许多士兵被极东国俘虏,雪迟为救我们,在未请皇命的情况下擅自出兵,请皇上责罚!"
御书房内,惠临帝坐在龙椅上,眉头微微拢起,神情烦恼。他手上正在翻阅一本奏折,听到太监的通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符弦歌,符雪迟,从歧阳城千里迢迢地赶来,急着见朕究竟有什么事?"
惠临帝微微一愣,眼睛眯了眯,"此事,朕略有耳闻。"
白潜不以为意地笑笑,告别道:"以后有空再聚,告辞。"
符雪迟敛首,单膝下跪,"罪臣自知此事重大,情愿革职查办,除去骠骑将军的职位,任凭皇上处置!"
白潜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可心计城府却是极深。弦歌无意与他纠缠,抱拳道:"失礼失礼,我还有事要和皇上商谈,下次若有缘再与白公子叙旧。"其实根本无旧可叙。
惠临帝颔首,目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叹道:"符雪迟,你起来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只是救人心切,朕也无意怪罪你。只是,朕若什么也不罚,被别人知道还以为朕有心偏袒。"顿了顿,他继续道,"这样吧,朕罚你停俸禄三月,并在京都待上十天,闭门思过。"
白潜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朗声笑道:"符城主和符将军,是什么风把你们从歧阳城给吹来了?自从符城主继位时见过一面,一别竟是两年了。"
"臣,领命。"
"告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弦歌在心中深深吐了口气,天哪,在京都说话做事就是累,什么都得缩手缩脚的,每一个几乎都有来头。她跟雪迟向御书房走去,正好看到白家的人出来。弦歌目光微敛,她道是谁,原来是白家最难缠的白潜。
惠临帝摆摆手,"平身吧。"他又将目光调到弦歌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对于符城主被掳走的事朕确有耳闻,当时还以为歧阳城又要换城主了,好一阵惋惜呢。"他笑了笑,继续道,"没想到符雪迟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这倒有点儿意思了。符弦歌你有如此下属也算得上是幸运。"
"那么,我在祥英宫恭候符城主的大驾,两位告辞了。"
弦歌应道:"皇上说得极是。"顿了顿,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认真严肃,从袖中掏出密函,"皇上,臣还有一事禀报,这封密函还请皇上过目。"
杨丽凝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她。忽然,御书房的门打开了,杨丽凝扫了一眼,便要移步离开。
惠临帝怔了怔,伸手接过密函,一打开信脸色大变。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看,当看到最后的署名和盖章为陆务惜时,惠临帝狠狠地将密函拍在书桌上,"岂有此理!"
弦歌怔了怔,连皇子都不见得每个人都有封地,这位公主还真是与众不同。她礼貌地笑笑,"那真是可惜了,皇上也有自己的考量。"
弦歌垂目,"皇上息怒。"
杨丽凝望着她,忽然收起笑容,"我可不是在和你说客气话。及笈那年,父皇承诺要给我一个喜欢的礼物,结果,他失信了。"顿了顿,她继续道,"因为,我当时要的是一个城,我希望有封地。"
惠临帝盯在弦歌脸上,一眨不眨,满脸盛怒,"你从哪里得到的?"
弦歌客套地笑笑,"多谢公主抬爱,若有空闲必定拜访。"
"在极东国的军营之中,臣在冷立的营帐里无意中得到的。臣本想将所有信件都偷偷带出来,可惜数目繁多,因此只带回了一封。"弦歌抬眼观察他的神色,"此事事关重大,微臣立即就赶赴京都禀明皇上。"
"呵呵,那敢情好。符城主若是有空闲,可否来我宫中探望一下?"杨丽凝望着她微笑,神情友好,"我对符城主好奇已久,希望你能挤出时间。"
惠临帝沉默,眉目间神情凝重,有些山雨欲来的灰暗色彩。他半合双目细细思索了半炷香的时间,而后睁开眼再次望向弦歌,"最近极东国的事情也颇多,朝廷中传出冷立与外贼私通的消息,朕本来还未想到这点,如今你把这密函带来,朕才恍然大悟啊!"
"目前尚且不知。"
弦歌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杨丽凝姿态优雅地站起身,莲步轻移,"符城主,你打算在京都待上多久?"
"卿家这次立了大功。"惠临帝长长叹一口气,"你被冷立擒去却恰好得到这密函,也算是机缘,可谓因祸得福,是我雀南国的福分。"
弦歌点头致意,"多谢长公主提醒。"
"微臣不敢居功,全赖皇上英明。"
女子施施然道:"闻名已久,雀南国唯一一位女城主。我是长公主杨丽凝。父皇正在御书房和白家的人商议,你若有急事可立即进去。不过,父皇在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你若能等到白家的人出来后再进去,可能会好些。"
"不必谦虚。"惠临帝摇头,目光又投射到那密函上,神情狠厉,"朕绝对饶不了这贼子!真想立刻把他拿下。"顿了?,他叹息,"可惜,朕做事也不能太过专制,明日早朝时朕亲自提出此事,不信就办不了他!"
弦歌报以微笑,"公主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