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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美味

卫依依站在宁安面前,两人靠的很近,几乎能让宁安听见卫依依的呼吸声,沉默的空气里,热度在渐渐上升,宁安努力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却好似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脸也变得越来越红。

“那你可要好好看看,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卫依依双手悄悄搂住了宁安的脖子,就在要亲到狗奴才的嘴唇的时候,宁安偏过了头,卫依依看着宁安不断闪烁的眼神,唇角悄悄勾起来。

宁安说话的语气十分随意,但就是这样稀松平常的语气,反而更让卫依依心动。明明才三日没有见,却好似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这样轻松随意的对话,也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但是太后娘娘没有再一次尝试,而是就着现在的姿势攀着宁安,缓缓说道:“今天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不然,我又该睡不着了。”

宁安缓缓说道:“其实你不用特意找事情做,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

“今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现在乖乖听你的话,一直待在院子里没有乱走,不如……我们来找点事做,看书,还是下棋?”

温度在一点点回暖,只是凉州自古就是苦寒之地,已经正月十一开春了,却比不上华京暖和,树上的叶子也都还没有发芽。

卫依依无语地看着这人,狗奴才的眼神里就差没写四个大字——不要碰我。

这些时日卫依依跟张牛的旧部谈话,把张牛的死全都推到了孙煜的头上,这些人之中,有很多是跟着张牛去过河北的,卫依依探了探这些人的口风,基本上都是愿意拥护卫依依的,留在凉州的张牛的手下,也有一部分愿意追随卫依依。

宁公公仔仔细细用手背擦了擦脸,确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在唇角留印子才罢休。卫依依看着被宁安自己擦红的脸颊,用手帕亲自帮他擦了擦,又是一阵香粉味道,宁安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几步,直退到门口,反手握着门闩,眼神里全是警惕。

卫依依在凉州的形象是张牛一手经营起来,她想出的许多政策都行之有效,因此卫依依在凉州还是很得人心的。

宁安就知道卫依依一关门就没有好事,不是亲亲就是摸摸,这女人实在是太龌龊了。

凉州有一点与其他军阀割据的地方不同,那就是凉州之人大多是拖家带口的,又都是庄稼人出身,一旦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就满脑子想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即便有野心,也不会太大,多是求财。

“你……!”

像张牛这样因为贪官错判而痛失亲人,和官府结下仇的人少之又少。

卫依依看着宁安无表情的脸,直想笑,却又忍住了。趁着人不注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因此三天谈下来,卫依依的进展还算顺利。至少是眼前还算顺利。

宁安淡淡地说道:“门是一定要开的,如果冷的话,你就多穿几件衣裳,我去再生一个炭盆儿。”

宁安静静地听着卫依依的收获,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天气这么冷,你这样开开关关的,岂不是漏风?”

等白荷从外面采买东西回来,却发现院子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宁安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因此又返回去把门打开了。

明明宁大人回来了,但他却气冲冲地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被褥,看也不看主屋一眼。

卫依依又把门关上了,咔哒一声,宁公公心尖一颤 。

“宁大人 ,您怎么了?是不是……卫娘娘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宁公公跟着卫依依走进主屋,因为敞着门,屋子里已经没有了炭火的热气,但宁安走进来的时候却觉得这个屋子比这几天自己住的房间要暖和得多,走进来的时候连空气里的味道都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白荷只能想到这样一种可能,宁大人是她所见过的最好脾气的男子,若不是卫娘娘又轻薄宁大人了,他肯定是不会生气的。

卫依依淡淡一笑:“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跟我进屋吧。”

“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如同被谁戳穿了心事,宁安的瞳孔一阵颤抖,别过脸去,语气生硬地说道:“没有。”

宁安正说着,却发现白荷的表情很兴奋,一点不像担心的样子,于是赶紧闭上了嘴。

“其实不光是我睡不好,看来你也睡不好呢,是不是……也想我了?”

他原以为卫依依所说的陪她,是指在偏房他原来住的房间里住几天,结果宁安一直留到傍晚,却发现卫依依让白芍把他原来房间里留下的一床被子拿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可卫依依岂会是一般女子,她又叹了口气,凉凉的手指慢慢举起,抚摸了一下宁安薄薄的眼皮,指腹下的触感细腻,让人一丝丝地战栗。

宁安还傻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把被子拿到那个房间?”

宁公公浑身发抖,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结果卫依依脸红着回了一句:“这……难道说,你想和我睡一床被子?”

“你……你在说什么?!不要胡言乱语!”

这时候宁安才恍悟卫依依所谓的“陪”是什么意思。

卫依依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弱弱地说道:“这几日我入睡之前都想你来着,结果你又不在,我只好夜夜独守空闺,寂寞入睡。”

宁公公气急败坏地抢回了被子,脸红到了极点,避开了白芍小声吼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们……我们怎么能睡在一个屋子里?”抱着怀里的被子,宁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而且你还让白芍去拿被子!她怎么能去拿被子?!”

白芍笑了笑不说话,自觉地走远了。

一想到白芍去拿被子,还冲着自己笑了一下,宁安就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宁安心中一紧,问道:“没有睡好?难怪你眼睛下面一片青色……”然而很快宁安就反应过来,皱眉问道,“……什么叫做,都是因为我不在?”

卫依依揣着明白装糊涂,淡淡一笑说道:“那我总不好自己去拿被子吧。”

白芍看着二人的表情,忽然眼珠一转说道:“卫娘娘昨夜又没有睡好,都是因为宁大人不在。”

“你还不如自己去拿!”

宁安仔仔细细看着卫依依的脸,却发现她气色不算太好。

说罢,宁公公十分后悔,怀里的被子好似烫手山芋一般,让人想扔出去。

“嗯。”

卫依依惊喜极了,十分豪爽地拍了拍宁公公的肩膀说道:“你早说呀,我让你独自一人睡了那么久,真是太浪费机会了。”

“你今日是来看我的?”卫依依笑着问道。

宁安看卫依依的眼神简直像是看疯子,脸一红拿着被子就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卫依依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宁安,看得后者心慌,赶紧离那一道门远了一点。

既然他答应了卫依依要陪她,就要陪她,只不过,不会是卫依依以为的那种陪!

“我没有躲在门后,是你忽然开门。”宁安努力镇定了一下说道。

………………

如同被人撞破了什么羞耻的事情,宁公公瞬间脸红了起来。

宁安早早躺在了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巧的是,卫依依也睡不着。

“你……你躲在门后面干什么?”

这个道理十分简单,对于卫依依来说,就好比有一盘珍馐美味放在自己的面前,并且只要等到晚上就可以享用,结果现在有人告诉她,这盘美味吃不了了,只能换成粗茶淡饭。如此也能填饱肚子,可……可吃不到美味就是睡不着!

卫依依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被宁安扶住了腰。

卫依依黑着一张脸,隔着窗纸远远望见那边熄了油灯,于是脸更黑了。

卫依依皱着眉头,忽然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盯着木门的眼神越来越犀利,然后快步走上前去,把门往里一拉——宁安惊愕的脸出现在门后。

白芍服侍卫依依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卸下了发髻,坐在朦胧的火光之下,卫依依咬着嘴唇,眼巴巴地望着白芍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卫娘娘,侧门那里有什么吗?”

白芍悄悄一笑说道:“是宁大人太小心。”

见卫娘娘总看侧门,白芍十分不解。

卫依依长叹一口气,瘫坐在椅子里,缓缓说道:“白芍,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觉得那人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再这样僵持下去,我怕他迟早哪一天对我完全没兴趣了。”

通常来说,府衙的侧门都是供下人进出的,也不会装饰的多么精美,很多情况下只是一个破旧的木头门,而且往往门下还拴着一条恶狗。

白芍心想宁大人才不会呢,但仔细想了想忽然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说道:“其实……在我们乡下,也有用一些法子成事的。”

卫依依起了身出房间,白芍小心地扶着,渐渐卫依依的眼神就凝聚在后院的侧门上。

卫依依眼前一亮,正想详细问问,白芍却脸红着不愿意说了。

卫依依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不快,毕竟有些人满口答应回来看望自己,结果这都三天了,人影也没见。

“白芍,你赶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告诉我这个比服侍我重要百倍!”

既然宁公公被天王封了官,丫鬟们也都乖觉地叫起了官称。

白芍吃不住卫依依逼人的眼神,扭扭捏捏地说道:“其实很简单……这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拉着人往高粱地里一钻,什么事都解决了。”

“回卫娘娘,宁大人今日没有来。”

看着白芍羞涩的表情,卫依依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宁安今日来了吗?”

卫依依沉吟半晌,这不就跟当初自己应付熹平帝那招一样吗?

卫依依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如同人偶一般被白芍服侍着梳了头,刚站起身,心中便空落落的。

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高粱地可以钻啊,真是麻烦。

宁公公走了,白芍这个贴身服侍的丫鬟自觉责任更加重要,生怕服侍的不如宁公公精心。

带着满腔的幽怨,卫依依睡下了,她连床的另一半都已经留出来了,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会飞。

“卫娘娘,奴婢服侍您起身。”

太后娘娘望着房梁,连夜里隐约的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胳膊在被子里抱抱可怜的自己,越想越觉得可惜。

卫依依也醒了,昨夜睡得并不安稳,虽然好似跟往常没有区别,但是卫依依清晰地知道,院子里少了一个人。

高粱地,高粱地……没有高粱地,或许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钻一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