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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依依笑得眼睛弯弯，宁安气得转身走了，留下卫依依一个人在房间里笑出了声。
张牛的旧部被卫依依一个个地找来谈话，宁安还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行李，见人来了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弄得跟不敢见正室的小妾似的，让卫依依又是好一阵子大笑。
“对对对，我们宁公公最清白了，只有我是个污秽之人，一心想把你也玷污了。”
不过宁安这一次是铁了心思要搬出去，卫依依也不好强行阻拦，只是跟宁安说以后要时常来看望她，宁安也一一答应了。
“看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宁安压低了声音吼道，然后发现自己这种小心翼翼的状态更显得眼下的情形奇怪了几分。
宁安的行李并不多，收拾好了搬进参将的府邸之中，院子里落满了树叶，因为长时间无人打扫，树叶都开始腐烂了，主屋的边边角角甚至还有蜘蛛网。
卫依依淡淡一笑说道：“刚刚不还说要偷偷的吗？你开着房门他们该看见了。”
宁安只好先将房子打扫一遍，上上下下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收拾干净。
宁安越想越觉得难堪，瞪了卫依依一眼，就转身把房门打开了。
入夜，宁安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穿着里衣躺在床上，却迟迟睡不着。睁眼一看，纸窗外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点亮光。
而且白荷和白芍看自己的表情也越来越奇怪，这时候青天白日的，关什么房门呢？
遥想熹平四年，卫依依被兰奉仪的人推进水中，虽然最后及时被人救了上来，但是从此卫依依便对黑暗冰冷的环境十分畏惧，哪怕是睡觉也要留一点亮光才能安心。
这庑房到主屋，比从灵犀阁的偏殿到内殿的距离近了少说十来丈！
因此在凉州府衙，宁安睡在自己的床上，透过窗纸总能隐约看见主屋的一点灯火，虽然不甚明亮却也令人心安。
明明自己是想要保持距离的，却没想到越来越近。
宁安一阵恍然，才发现自己躺着的房间就是主屋，这房间的烛火熄了，自然不会再有别的亮光。
宁安原本想着，自己一直住在凉州府衙也不是个办法，之前自己被张牛封了一个参将，便得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宅院，以后自己就住在那里，有时间了便来看望卫依依，这才是符合他身份的行为。现在自己住在凉州府衙主屋旁边的庑房里，如此一来，就跟前世没什么分别。
宁安躺在床上，越睡越觉得发冷，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放炭盆儿，往日在凉州府衙，宁安会提醒白芍先在卫依依的主屋放两个炭盆儿烧得热一点，然后在其他住人的屋子里各放一个。
她究竟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宁公公很头疼。
参将府里长时间没人住，而且他这官位也不高不低，自然不会有什么奴才服侍，宁安自己也没想过置办人手，久而久之，这院子就荒废成了这样。
“卫依依！”
也不知道今夜卫依依那边还有没有人记得烧炭盆儿，要是烧晚了房间里热得就慢，弄不好会着凉……
卫依依呵气如兰，在宁公公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说来，我们以后得偷偷的？”
宁安想着想着，陡然一惊，发现自己居然又在想卫依依的事，于是赌气似的闭上眼睛，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宁安走近了几步，忽然顿住了脚，但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怂了一点，于是凑到了卫依依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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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卫依依扶着自己的脸颊，露出了一个恍悟的表情，然后语气暧昧地让宁安过来一点。
一觉醒来，宁安却感到浑身酸痛，全然没睡好，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有点风寒的迹象。
身处寒微之时尚且不打紧，越是往上爬就越是有人揪住这种事不放，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酿出大祸。
推开房门，阳光刺了刺眼，宁安又是恍惚了片刻，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只体会到两个字，冷清。
历朝历代，皇宫里的事都是最让老百姓喜闻乐道的，尤其是这种稀奇的艳闻，一传十十传百，快得很。
今日当是卫依依见张牛旧部的最后一日了，应当不会像前几日那样门庭若市，他也可以去露面了。
宁安脸一红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张牛已死，他又没有子嗣，往后天理教少不得是你做主，有这种传闻对你的名声很不利。”
宁安想了想便往凉州府衙走去，一路上见到了许多教众，其中有认识宁安的，问好的时候都来了一句——您是往卫娘娘那儿去？
卫依依暧昧地笑道：“这有什么，反正你从前是我的奴才，大家该知道的都知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旁人含笑的目光并无恶意，可宁安却被旁人的问好弄得不知所措，怎么……怎么这么多人都觉得自己就是去找卫依依的？！
宁安露出了一个异样的眼神，然后有些小尴尬地说道：“……之前张保还在的时候，教里就很有一些风言风语，再加上河北之时，你我来往密切，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回到凉州还这样，我从凉州府衙里出去为你请人，把教内各个有实力的坛主都走一遍，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
宁安顿了顿，几乎想往回走，可是又想起自己已经答应了卫依依要时常去看望她，食言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卫依依有些好奇，刚刚宁安把纸交给白荷的时候分明犹豫了一下。
最后宁公公小心翼翼地选了一条小路，避开了众人的目光，跟做贼似的来了凉州府衙。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请？”
进门的时候，宁公公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前几日卫依依说过的话——这样说来，我们以后得偷偷的？
说罢，白荷就去请人，白芍去看着厨房里的粥，非常有眼力的留下宁安还有卫依依两个人在房间里。
想到这句话，宁公公惊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站在凉州府衙的侧门门口停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