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临界线闯了过去,肖四方张开双臂扑进尚且细碎的雪花怀抱,放声大笑。
当第一片晶莹的雪花毫无预兆地撞进眼睛,下意识闭眼的那一秒胸腔里火热的心脏似乎都跟随着停跳了那么一瞬。
“好多好多雪哈哈哈哈——”
Y-6218的体积和X-338差不多大,面积所限,风雪小镇离得再远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
这一刻她抛下一切未雨绸缪的烦恼,像一只刚刚张开翅膀的飞鸟,尽情地在广阔的天地间翱翔。
“跟我来。”
原本与她并行的岑薄落在了后方,看着她上下翻飞的背影翘起嘴角。
岑薄点开刚刚复制过来的地图不断放大,很快找到早就定好的目标——风雪小镇。
一种潮湿的感觉从干枯的心底钻出,和这雪花一样冰凉轻快地拂过早已干裂的每一寸心田,越来越湿润,最终将一整颗心脏淹没。
扑面而来的冷气吹散了她脸上的红晕,耳朵里的寂静让她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我们去哪个方向?”
这种感觉就是快乐吗?
满满当当的装备给了她满满当当的干劲,温暖的异杀会在她眼中黯然失色,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之中。
他回顾刚才在异杀会中看到的每一张笑脸,也想起这么多年岁月看到过的无数喜悦面庞,忽然深深地嫉妒起来。
穿上专用的防滑鞋,收紧腰间的皮带,挂上枪支匕首,上好三层价值逾百万的防护罩,最后扣上花费了半数积分兑换的最高级别的隔离环。
原来他们的生活都是这样的舒畅快活,和他那平淡到宛如下方冰面纹丝不动的生活截然不同。
但正事当前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把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扔就开始装备起来。
他的一切无所谓都是因为无所觉,而不是活着本身就真的那么乏味。
肖四方:“……”怎么神神叨叨的。
为什么过着这种日子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很酷!祝你们发大财行大运?打扰了打扰了,告辞!”
隐隐的红色从眼底悄然升起,强烈的恨意爬上总是冷静无感的大脑,原本紧跟着肖四方的视线断裂了。
男人蹦起来就走。
肖四方喊得嘴里都凉了,嗓子眼冰得跟吃了十八根冰棍似的飕飕冒冷气,终于尽兴地停下来,回过头去。
肖四方想想真实的目的不好回答,这么说倒是过得去,于是点了点头。
“我好开心啊,果然我还是应该叫白……”
他面色古怪地问:“你们到这里来猎杀异形?”
兴奋的话语消失在嘴边,苍茫的世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这俩奇葩可能不是来度蜜月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变大的结晶体落在她的肩膀上,下一秒就和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一样消失的悄无声息。
男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是错认目标群体了。
肖四方压住慌张的情绪,小声地叫了一声:“岑老师?”
血腥……的画面?
无人回应。
肖四方代入了一下猎杀画面,莫名其妙,“那种血腥的画面为什么要拍下来?”
她将音量稍微提了提,又喊了一声:“岑老师?!”
“对对对!”男人连连点头,“就留下一点珍贵的记忆片段,我技术很好的……”
依然毫无回应。
“四方,他只是来问我们需不需要随行拍摄服务的。”
肖四方真的慌了,岑薄虽然任性但从不会开这种让人困扰的玩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就这么不辞而别呢?
肖四方狐疑地看着他,正想要他把相机交出来给她检查检查,后头的人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有的临时起意她都可以接受,就怕是他的身体产生了变故!
男人一听赶紧捂住自己的宝贝,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岑薄——”
“你那相机,拍了什么没有?”
管不了那么多了,肖四方一边在心中祈祷他平安无事,一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把高度降下来,在完好与布满裂痕的遗迹中寻找她所熟悉的那个身影。
记者?
嘭——
肖四方上下把人扫了一遍,没戴面具的脸很是年轻,脖子上挂一只相机,身上穿的明明也是战斗服,却被装饰得非常花哨,脚下还穿了一双方头皮鞋,一看就不是什么战斗人员。
一声巨响从左前方的冰川后面响起,碎裂的冰渣子如同雪花一样在空中振开轻盈的身姿,遮天蔽日的白模糊了前方的视野。
男人短时间内遭遇两次武力冲击,有点被吓懵了,他看看稳如泰山的男人,再看看凶巴巴的女人,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道:“对、对不起……”
绝望的叫声随之响起,肖四方竭尽全力赶了过去,与两个抱着器材疯跑的男人错身而过。
“干什么呢?!”
前方地面上散落着一堆仿真花的素材,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跪坐在地上,无数次尝试导出体内的能量热焰却屡屡失败的痛苦让她崩溃地痛哭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肖四方一把揪住人男人的衣领,把人往后头拉出数米。
而在她前方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一个瘦弱的青年被一只黄褐色的手臂高高举起,冷白的热焰包裹住了他自杀式爆发的红色异能。
被发现了?
非战斗人员出身的青年死死瞪着那双猩红的眼睛,怀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不顾一切地抱住那只挟制着他的胳膊。
肖四方拿到所有的东西,一扭头就看见有个男的在对岑薄纠缠不。
“娜娜,你快跑——”
“别介啊哥,6218这么远,难得带嫂子来一趟都不定格点回忆吗?这样吧,我给你打九折怎么样,一千八星币一天!”
“我不要……”
“不需要。”
女孩怎么可能抛下爱人独自离开,用出全部的力气做最后一次尝试,如果再不行,那她也要冲上去和爱人一起死。
“哥你的声音真好听,还有点亲切感!”来人谄媚地笑着,伸长脖子瞄他在翻阅的内容,说:“我看您没带摄影师,需不需要我随行呢?我技术很好的,收费也不贵,一天下来两千星币就好,你考虑下呗?”
“躲开!”
岑薄这才松了手,继续划拉图片选择下一个目标,漫不经心:“你想问什么?”
就在女孩再次失败迈开脚步的瞬间,肖四方赶到了,一把将人甩到一边杜绝她继续上前的可能,自己冲了上去。
来人连声呼痛:“痛痛痛……哥,我错了,我只是想来问你个事!”
细细的能量射线从指间拔出,精准噼向举着一个成年男人的那只手。
一只手从后方伸来试图搭住他的肩膀,距离他的身体还有不到十公分的时候,他出手了,一把扣住那只未经允许就擅自越界的手腕。
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动,手臂往下偏了三寸,身体后仰便躲开了这一击,而倒霉的青年依然被他牢牢地捏在手里。
“嘿,哥们……”
攻击虽被轻易躲过,但肖四方已经到了人前,燃烧着热焰的拳头恶狠狠朝最为脆弱的头部砸去。
输入对接码,地图便自动传输起来。
这一记足够有威胁,倒霉青年终于被甩了出去,在坚硬地冰面上翻了几个滚,随后被爱人喜极而泣地拥住。
精修的冰雪城美轮美奂,蓝与白交错的颜色清新到令人耳目一新……但这些都被人快速地划过去了,最终停在静静飘雪的小屋上。
“怎么样,你还好吗?!”
岑薄没有什么需要的,就没跟过去,独自站在大厅开放的一块光屏前,随意地滑动了几下。
“没、没事……我得去帮忙……”
肖四方觉得他说得对,不再纠结这一点,麻利地去了窗口兑换早已列好的清单上的物品。
女孩抱紧怀中口吐鲜血的爱人,艰难地把氧气送到他嘴巴,“你帮不上的,那个人很厉害,我们这样的去了只是添乱!”
“他人有他人的目的,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事情,别在意这些。”
说着她用含泪的眼看向激烈交锋的方向,加速跳动的心脏惶惶不安,她只能拼命祈祷扛在前面的女孩平平安安,不要被打倒。
岑薄嘴角微微抽搐,他也没想到开放后的6218会变成情侣们的度假胜地,如此这般的受欢迎。
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想冲上去一起制服这个穿着衣服戴着面具的奇怪异形人,可现在还有一线生机,还轮不到她闭眼赴死,她和爱人都不能去拖后腿。
肖四方越听越茫然,“他们这是在说什么呢?”
细长的能量射线在冰面上划出深深的裂痕,而直接爆发的热焰则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凹坑,声声碎响令人头皮发麻。
“我去过我去过,那里还是值得一去的!”
肖四方的心脏此时就像被单独拎出来悬挂在这空中一样,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让它摇晃不止。
“你们有谁去过风雪小镇吗,感觉怎么样?”
她怕极了,怕制服不了岑薄死在他手底下,也怕岑薄彻底失去了理智再也变不回来,还怕其他人员参与进来杀了岑薄……
“嘿,异杀会还是挺会选地方的,这块儿也够美了。”
腰间的武器没在真正的异形上使用,却先在岑薄面前派上了用场。
“你们要去月牙山?不不不,听我一句劝,那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问我怎么知道?我能不知道吗,我和我媳妇儿昨天去的,差点没给我俩呕死。”
两把匕首挡住指甲黑亮的利爪,可怕的力道令肖四方除了招架以外无法回防,那双猩红的眼睛与真正的异形无异,冷冷地瞧着她。
这种环境里的空气都是滚烫火辣的,仿佛大家都是亲朋好友,今日在此欢聚一堂,载歌载舞,谈笑风生。
肖四方咬牙切齿:“你再用点力,就没人陪你一起玩了!”
与外面的冷清不同,里面出乎意料的热闹,人们三五做堆,不少人聚在一起温酒喝,浓烈的酒香在大厅里飘来荡去,刺激着人的五感。
眼睛的主人无动于衷,若他身后长了尾鞭,肖四方恐怕已经被一鞭打碎骨头,直接倒下了。
一进大门,一股让人浑身发懒的暖气扑了过来,肖四方浑身一抖,赶紧关了防寒服的调温钮。
直到几十个回合之后,还活得好好的肖四方才发现,失去了神志的岑薄根本就没有杀意,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反复拨弄的玩具,不会被好好对待,但也不会被破坏。
为了避免滑倒,肖四方二人和来这里的其他人一样选择了使用便携飞行器飞到异杀会门口。
想来也是,要是他真想杀人,先不提自己,就那对看起来根本没有武力值的情侣也活不到她赶过来。
异杀会照样建立在停靠港的正前方,由于愿意来到Y-6218的佣兵数量相对少,所以异杀会建的也不大,只有401那个四分之一大,门口冷冷清清的。
发现这一点之后,她试探着慢下了动作,果不其然,面前的人跟随着她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岑薄感受到她强烈的失望与挫败,愉悦地笑起来:“不要着急,会有的。”
最后肖四方鼓起勇气,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顺从地被他抓在手里。
说好的到处都是白雪呢?她再怎么没有见识,冰和雪总是分得出来的!
脖子一紧,整个人双脚悬空被提了起来,等到视线平齐才停下来。
说着肖四方又转了一圈,极目远望,冰川冰屋冰遗迹,仍旧四处皆冰。
血红色的眼睛里只剩下一道狭长的竖瞳,没有眼白,和普通的异形人一模一样,只是他还保留着美好的眼型轮廓,才不至于太过恐怖。
“……雪呢?”
尽管隔着一张面具,依然可以看到他的异化程度比之上次有所上升,白皙的脖子已经被囊肿和红褐色的裂纹质皮肤覆盖,耳根也是一片凸起,只有耳尖还保持着正常人类的状态。
除了冰,还是冰。
肖四方不知道现在的岑薄到底能不能听进去人话,但她只能怀抱希望进行尝试。
她用力地踩着地面,慢慢转了一圈。
“我不会再反抗,我们换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吗?”
呵出一口白气,她搓了搓手,把穿在战斗服里的防寒服温度又调高了一级。
那双猩红的眼睛转开,落在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两个人身上,再回到已经被自己抓到手里的人身上。
肖四方低头,脚下是明镜般的冰面,光滑到让人必须小心翼翼。
另一只手的长指甲挑开了她的面具,露出微微紧绷,万分凝重的脸来。
天地变得前所未有的浩大明亮,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楚,纤毫毕现。
对比起来,已经抓住的这张脸令他舒畅多了。
冰川国度,美丽的冰屋随处可见,灾变在这里似乎看不出太大的痕迹,厚厚的冰层把过往的一切都封存起来,美到不可思议。
身体一晃,肖四方就被带着高速移动了起来,远离人群的安全感让她狠狠地松了口气。
下飞船后,震撼感再次放大。
好了,害怕选项去一,现在至少不用担心不知情者擅自加入进来朝人下手了。
飞船开始降落的时候,外边过低的温度立即让窗户浮起了一层白茫茫的水汽,肖四方擦了擦窗子艰难地往外瞥了一眼,被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震住。
过了雪花静静坠落宁静美好的风雪小镇,风和雪终于使出了些力气,冰刀似的朝人咻咻飞来。
连网上还在持续的纷争都没有去围观,可以说相当清心寡欲了。
肖四方的脸裸露在外,被刮得生疼的她不由把脸往后转了转,贴在了仍被弹性极佳的布料包裹着的粗壮臂膀上。
因此接下来的三天航程,除了遇到问题会去敲岑薄的门让他给解释说明一下,其余时间她都待在房间里刻苦学习,用不断增长的知识量抚平心中的躁动,让成就感驱逐走所有的不专心。
低矮连绵的山脉渐渐在暴风雪中显出轮廓,不多时候,肖四方被扔在了这山脚下厚厚的雪丛里,整个人瞬间陷得不见踪影,又被始作俑者一把捞出。
或许肤浅的颜值党确实应该和岑薄这种级别的诱惑源保持一点距离。
肖四方呛了几口雪,挂在他的胳膊上暂时放弃了挣扎。
如果是平时肖四方肯定会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没有必要,可十天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心虚,所以也保守了起来。
在这种极寒的环境里,身上的防寒服哪怕是工作到极限,也不能温暖不被包裹的手脚和脸颊。
远航飞船内部分了数百个舱房,一人间到三人间都有。由于肖四方和岑薄没有提前订票,数量最少的一人间已经全部满员了,岑薄略一思索,财大气粗地要了两个双人间。
她觉得自己要被冻熟了。
肖四方被说服了。
反正岑薄清醒的时候她搞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不清醒的时候肯定更搞不清楚,还是省点力气先御寒吧。
“……好吧,你说得对。”
余光瞄到山脉前的一座冰屋,肖四方竭力让早已经麻痹的手往那个方向指,哆哆嗦嗦道:“我快冻死了……让我去里头……躲躲!”
“可是本来就是大海捞针呀。”
可惜她的谈话对象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把她放在了不会向刚才那样整个人陷下去的地面上,黑色的指甲抵住了她的下巴。
“可是你的情况刻不容缓呀!”
肖四方相当识时务地闭嘴了。
岑薄拍拍她的后脑勺,语带叹息:“不要总是这么务实,争分夺秒的人生会越过越累的。不是很想去看雪吗,趁这个机会去吧。”
粗粝的手指落在通红的面庞上,锐利的指甲轻轻蹭出几道细微的口子,没有流血。
肖四方瞪圆了眼睛,“去那里要三天那么久哦,我们要这么浪费时间吗?!”
肖四方也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脸被划破了。
Y-6218废墟星?!
面前的人已经异化到了头部,声带俨然失去了作用,说不出话来了。
走在前面的人嗓音含笑:“我们不去401,去6218。”
她现在只希望这人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被异化,还能留有正常思考的余地。
肖四方赶紧追了上去,“那一艘不是远航船嘛,我们坐直达的小飞船就好了吧。”
失去人样的手指摸到了她的嘴唇,大拇指和食指分开,分别按在了两边嘴角,往上一推。
他收了箱子,往最高处的飞船走去。
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使了多么大的力道,肖四方的上部齿列的牙关肉都被迫露了出来,而下唇则因为这股力道彻底包裹住了上部齿列,整张脸呈现出一个诡异而扭曲的笑容。
“走吧。”
而只要他的力道再大一分,肖四方的嘴角铁定就被撕裂了。
岑薄这次也穿了一身黑,长衣长袖加上全脸面具,把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遮得严严实实,只有抬起下巴往高处的飞船看时,才露出一点点细腻的肌肤,裹在一片黑色里,白惨惨的。
那股力道松开的时候,她觉得脸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是想看人笑吗?”
顺利出城后,她从箱子里爬出来,望向灯火通明的停靠港。
面具后的脸部肌肉强力抽动起来,和越发猩红的眼睛显露出相同的恨意,锐利的爪子重新抬起,似有将人撕裂的欲望。
已经走远了肖四方不知道两个老师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吵了一架,回到寝室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做出发的准备。
因为冷而大脑僵化的肖四方对此并无知觉,喃喃道:“在我们都安全之前,我可笑不出来……”
“因为你这是瞎可惜,小姑娘行色匆匆显然是有事儿要办,跟你心中想的自我放弃不是一回事!”
正在靠近的手一顿,目光的焦点终于从张合的嘴唇上移开,将那双圆圆的逐渐黯淡的眼睛纳入血红一片的视野。
“……我这不是就可惜一下么,你干什么非要抬杠?”
一股灼人的热意冲上头顶,像一把自内而外的火,烧穿了每一块骨骼。
和他一起值班的制造系女老师白了他一眼,说:“做人还是公道些吧,接下来三年多到烫手的资源可就是四肢发达的战斗系给挣回来的,怎么你还整出什么高下来了?”
眼前的一切都被黑色抹平,重归于零。
老师看着她的背影扼腕不止,叹息连连:“多好的研发苗子,怎么就耽误在四肢发达的战斗系了呢!”
耸立在身前的黑影骤然倒下,肖四方本能伸手接了一下,被沉重的分量压到在雪地里。
负责给她考核的老师欲言又止,等到终于下定决心和她好好谈谈,肖四方已经办完手续走得不见人影了。
她在自己粗重的喘息里,顶着眼前的重重黑影,将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冰屋。
纯粹为了通过考核精学简学的肖四方比预想中更快地完成了任务,只用了十天时间,就以广大学子们的平均成绩水平通过了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