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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如日中天

想到此,魏凝儿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便要落下泪来,却生生地忍住了,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个儿,假的……都是假的。

“这……”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魏凝儿的预想,在她看来,皇帝应该会震怒才是,毕竟这么多古玩玉器碎了……可皇帝竟然只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眼看计划落空,陆云惜正想着是否要提醒魏凝儿,一旁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却朗声道:“启禀皇上,奴才有事要奏!”

“那便好,贡品碎了便碎了,你无事便好,朕送你回延禧宫!”皇帝说罢便要拉着她出去。

皇帝心知来保此人较为正直,以为他要请旨治魏凝儿的罪,随即沉声道:“令嫔只是不小心,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多言!”

魏凝儿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来保却道:“皇上,奴才见这摔碎的古玩玉器中,赝品极多,还请皇上下旨让奴才彻查此事!”

“还有没有伤到哪里?”皇帝却打断了她,柔声道。

“赝品?”皇帝闻言顿时沉下脸来,“这是各省官员进贡入宫的,竟然是赝品!”

魏凝儿却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蓄满了泪水,颤声道:“皇上……臣妾……不小心打碎了好多的贡品。”

“启禀皇上,奴才命人送入库房之前已仔细查阅了一番,并未发现赝品,可此时……”来保说到此一顿。

“哪里疼?”皇帝眼中满是焦急,随即便瞧见了她手指上那长长的伤口,脸色一变。

“彻查此事!”皇帝冷声道。

“疼……”魏凝儿猛地一颤,欲挣脱开来。

“是,奴才遵旨!”来保恭声道,而跪在地上的何奎早已晕了过去。

皇帝却怔怔地看着魏凝儿,竟然大步向前,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回到延禧宫,魏凝儿此时却没了和皇帝周旋的心思。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跪下请安。

原本在内务府时,小易子碰碎了第一个瓷瓶后,陆云惜便告诉魏凝儿,那是赝品,因此两个人才合计将那架子推倒,想以此引来皇帝。

此时的她似乎被吓坏了,脸色微微泛白,兴许是刚刚病愈,清减了不少,脸越发小了,看着楚楚可怜,皇帝心中猛地一疼。

没有皇帝的恩宠,魏凝儿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她可以不在意自个儿,却要顾及身边的人,这个机会,她不得不抓住。

到了内务府,皇帝看着库房一片狼藉,微微蹙眉,随即便将目光定在了一旁的魏凝儿身上。

“皇上,臣妾不碍事了,皇上您……”

“摆驾内务府!”皇帝语中满是平静,吴书来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又想赶朕走!”皇帝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柔声道,“朕今日不走了,陪着你!”

“启禀皇上,令嫔娘娘大病初愈,本该好生将养才是,岂料宫中的奴才们皆对娘娘不敬,天这般冷,柴炭处竟然未曾送红箩炭去延禧宫,御膳房送去的吃食皆是冷的,内务府克扣娘娘的月例银子与用度,娘娘气不过这才去内务府理论。娘娘身子本就弱,近日来吃不好,睡不好,被那些奴才一气,险些晕倒了,没承想不小心碰倒了架子,将古玩玉器摔了一地。”吴书来说到此微微一顿,见皇帝脸色变了,便闭上了嘴。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心中竟然微微抽痛起来,打从那一夜,她莫名其妙失了恩宠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众人的奚落和迫害。她早就告诫自个儿,不要再对皇帝抱有一丝的幻想,一切都要依靠自个儿,可……此时因他的柔情,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

皇帝闻言,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来:“她身为后妃,好端端地去内务府作甚?”

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九五之尊,还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所要依靠的人,尽管她并不是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尽管他还有许多的女人,但……魏凝儿不得不承认,曾经,她的心中也留有他的身影,只是现在她不得不去忘记。

“皇上,方才令嫔娘娘去内务府了!”吴书来急声道。

皇帝便是皇帝,不管他对她的情意是真是假,若要在这后宫生存下去,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人,那么……这一丝的情意,她也得牢牢地拽住。一旦她真的被弃之如敝履,到时候皇帝自然会想起她与傅恒的往事,到时候傅恒、皇后、额娘、魏家与她身边的奴才们都免不得受到牵连,她不能坐以待毙。

“何事?”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并未抬头。

“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要臣妾了!”魏凝儿靠在他怀中,泪水夺眶而出。

“皇上,出大事了!”

“傻丫头,朕怎么会不要你?”皇帝闻言,心中猛地一颤,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养心殿外,吴书来听了小易子的话,立即跑了进去。

那日,魏宁儿病重之时唤傅恒的名字,的确让皇帝因此怒火中烧,拂袖而去。这些日子才未曾来延禧宫,未曾瞧她一眼,却并未料到因此会给魏凝儿带来麻烦,竟然连奴才也敢欺负她。

“娘娘,这……奴才也做不得主,只能等皇上来!”来保检查了一番,才恭声道。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也不再言语了。

“皇上岂能不知人走茶凉的道理,您这些日子以来不理臣妾,宫里的人皆是趋炎附势之辈,免不得欺负臣妾,您也不闻不问……”魏凝儿看着皇帝,语中竟有责怪之意。

“大人,本宫不小心撞倒了这架子,这些贡品全毁了,如今该如何是好?”魏凝儿语中满是惶恐。

“好,是朕不好,朕一听说你去了内务府,不也急急忙忙地赶去了吗?”皇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奴才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恭请娘娘金安!”

魏凝儿闻言,破涕为笑,娇嗔道:“那臣妾就原谅皇上一回!”

片刻过后,在前殿的总管大臣来保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皇帝看着她如花般俏丽的容颜,心中一荡,随即在她耳边低声道:“凝儿,朕想你了!”

“你……”陆云惜顿时明白过来了,并没有多言。

“皇上……”魏凝儿的脸顿时像煮沸的水一般滚烫起来。

“姐姐,我改变心意了!”魏凝儿看着陆云惜,笑颜如花。

皇帝见此,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进了寝殿。

“凝儿,你这是……”陆云惜大惊。

“皇上,大白天的,不好……”魏凝儿此时却并不愿与皇帝欢好,情急生智,随即娇声道。

“上好的玉器古玩,本宫真是不小心啊!”魏凝儿轻叹一声,蹲下身去,拾起了碎片,手只是轻轻拂过,殷红的血便顺着碎片滴落到地上。

皇帝却轻轻吻着她挺翘的小鼻子,笑道:“有朕在,别怕!”

小易子听后,愣了愣,随即一脸喜色地跑了出去。

魏凝儿心中升起一阵悲凉,张了张嘴,正欲说话,皇帝却乘机吻住了她的唇。

魏凝儿摇摇头,“小易子,即刻去养心殿将此事告诉吴书来!”魏凝儿说罢又在小易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两个人的衣衫渐渐滑落,在小衣被解开的一瞬间,魏凝儿却猛地想起了那一夜的疼痛与屈辱,心里骤然生出无限的抵抗和厌恶。

“小主可曾伤到了?”冰若猛地着急起来。

“皇上,我怕!”魏凝儿颤声道。

魏凝儿却毫不在意,笑道:“你们俩怎么不问问你们主子我有没有受伤?”

“别怕,朕会很小心,不会疼!”皇帝在她耳边柔声道。

“娘娘,咱们完了!”小易子也哭丧着脸。

即便皇帝很小心,可魏凝儿还是觉得疼,忍不住低声呼痛。皇帝却愈加兴奋起来,却并未放纵自己,只因怕伤到了她。

“娘娘……这如何是好?”冰若面如死灰,拉着魏凝儿问道。

情欲,不过是人的一种欲望而已,一个坐拥天下的君王,他想得到的女人便没有得不到的,一晌贪欢之后,被他抛诸脑后的女人……很多,诸如陈贵人、怡嫔……连陆云惜也是。

“完了!”何奎猛地瘫倒在地。

被他所记住的,兴许便是他心中稍稍在意的人吧,不管他是因为何种原因而稍稍在意她,她也要靠这份在意来守护她所在意的人。

就在此时,已经细细将架子上的贡品全部查看了一遍的陆云惜给魏凝儿使了个眼色。魏凝儿会意,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架子上,而陆云惜更是趁机推了一把,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木架子倒了下去,上面的金银细软和古玩玉器,全部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众人耳边。

一场欢爱过后,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嘤嘤低泣。

“娘娘您……”何奎顿时满脸通红,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总不能让手底下的奴才将这令嫔给轰出去吧。

“是不是朕弄疼你了?”皇帝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与无措。

“何公公你这般大声,真是吓坏本宫了,瞧瞧,又碎了一个!”魏凝儿看着何奎,眼中满是责怪。

魏凝儿一愣,随即便止住了哭声,靠在皇帝怀里,伸手环住了他,久久不语。她本想问皇帝为何生气,为何大半个月不理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既然皇帝未曾提起,她也不必再问了,无论是因为什么,他们已和好如初了,她不想再提起旧事。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魏凝儿手里的玉观音落到了地上。

皇帝紧紧地抱住她,也不敢言语了,生怕又触到了她的痛处,直到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皇帝才发觉她竟然睡着了。

“内务府重地,还请娘娘您移驾!”何奎见此,脸色猛地变了。

皇帝轻轻握住她细嫩的手,看着她熟睡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轻轻被触动了。

魏凝儿却与陆云惜走到了长长的架子前,拿起了一个个贡品细细把玩起来。

“傻丫头!”皇帝轻叹出声。

何奎冷哼一声,随即对一旁的小太监道:“快去上报来保大人!”

她竟然会以为他不要她了,她却不知,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每想到她的时候都很心痛、很自责。无论她曾经与傅恒之间有过什么,可现在她却是属于他的,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在无形之中牵动着他的心神。

魏凝儿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微微颔首,冷声道:“既是如此,那公公便去上报吧,本宫等着总管内务府的大臣来,等着皇上来!”

平心而论,若是知道自个儿的嫔妃曾与别的男人之间有过任何的过往,等待她们的便是死,可当那人是魏凝儿后,他无论如何狠不下心去。

魏凝儿闻言,眸色一沉,正欲发作,陆云惜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得知魏凝儿在富察家住了一年,与傅恒情投意合,是在木兰围场时。

“娘娘怕是误会了,这可是未经挑选的贡品,奴才可做不得主,只能上报皇上!”何奎冷声道。

对于傅恒此人皇帝甚为了解,知他向来是很淡漠的,因此,见他因魏凝儿与嘉妃有难时那般拼命去救她们,皇帝便知其中有隐情。事后从娴贵妃那里得知实情后,他暴怒不已,本欲就此冷落魏凝儿,但因她有伤在身,他狠不下心来。

“是,娘娘!”小易子看着自家主子,心中感激不已。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也明白了,伤害了她,心疼的倒是他自个儿,皇帝甚至有些怕见到她,怕她还在怪他。

“不就是宋代官窑的瓷瓶吗,本宫宫里有好几件,小易子,回头你都带来,给何公公挑一件!”魏凝儿见小易子似乎被吓到了,随即柔声道。

可今日得知她闯祸后,皇帝便急不可耐地赶了过去,只因怕有人捷足先登问她的罪。

陆云惜也是一惊,随即上前一步,蹲下身去看这些碎了的瓷片。

后宫中针对她的人不少,皇帝心中跟明镜似的,特别是娴贵妃,若是再让娴贵妃惊动了太后,此事便不好收拾了。

“启禀娘娘,这都快年关了,各省大员们,少不得进贡些稀罕的物件到宫里来给主子们,这瓷瓶可是宋代官窑的佳作,乃是两江总督敬献给皇上的。奴才们还来不及送去养心殿呢,这就碎了,上头追究下来可是要出大事的,娘娘您看,这该如何是好?”何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威胁之色,方才他在她面前吃了亏,此时可要趁机讨点好处回来。

幸好他去得快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怎么回事?”看着地上一大片碎了的陶瓷片,魏凝儿有些吃惊,却也不甚在意。

魏凝儿醒来时,已是傍晚了,皇帝已不在身边,魏凝儿松了一口气,穿上寝衣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

“小易子,你闯大祸了!”何奎进去便吼道。

“下雪了!”魏凝儿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露出了笑容。

片刻后,里面竟然响起了一声脆响,魏凝儿微微蹙眉,何奎却猛地跑了进去。

“小主,天冷,您可得当心!”冰若一进来便见魏凝儿站在窗前发呆,漆黑如墨的青丝上布满了点点雪花,顿时焦急起来。

小易子见魏凝儿给他使了个眼色,立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进了库房。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魏凝儿回过头问道。

魏凝儿见也差不多了,随即笑道:“难得公公如此深明大义,本宫也就不客气了!”

“启禀小主,一刻钟之前,皇上原本不走的,已经吩咐奴婢准备传膳等小主醒来,可……太后却派人来请皇上,皇上临行前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小主,皇上说,今夜仍旧来延禧宫陪小主!”冰若脸上满是喜气。

“娘娘息怒,是奴才们的疏忽,娘娘息怒啊,奴才这就命人去换,给娘娘挑最好的,往后送去延禧宫的,也必定是最好的!”何奎急得满头大汗,硬着头皮说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颔首,半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随即对冰若道:“前几日托胡公公买的东西,他买到了吗?”

魏凝儿岂不知她是故意如此的,可不知为何,此时她心中也生出了无限的凄凉,颤声道:“是啊……如此活着,倒不如早些去了!”

“启禀小主,前日便送来了,奴婢倒是给忘记了!”冰若猛地记起来,随即去一旁的柜子里将一个半尺见方的木盒拿了过来。

陆云惜见此,脸上露出了悲戚:“娘娘,这些奴才是想逼死咱们啊!”

“小主,这便是胡公公送来的!”冰若笑道。

“是,娘娘!”小易子看着何奎,冷笑一声,随即吩咐小太监们,将内务府送去延禧宫的用度都放到了何奎面前。

“嗯!”魏凝儿闻言,将木盒打开,看着里面这些花生般大小的药丸,脸色微微发白,伸出手去拿起一粒,却因手抖动得太过厉害又掉回了木盒之中。

“娘娘,奴才不敢!”何奎心下一惊,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魏凝儿又道:“小易子,将何公公送去延禧宫的东西放下,咱们走吧!”

“小主,这是什么?”冰若似乎从魏凝儿脸上猜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公公左一句疏忽,右一句疏忽,是在敷衍本宫吧。”魏凝儿并不看他,轻笑道。

魏凝儿却不答话,深吸一口气,拿起一粒便要吞入腹中。

“娘娘……那是奴才的疏忽!”何奎语中满是惶恐。

“小主不可!”冰若却一把夺了过来,颤声道,“小主,不能吃,麝香丸吃多了小主日后便不能生养了!”

“责打本宫身边的宫女,那不是奴才们的疏忽吧!”魏凝儿看着已有些急躁不安的何奎,冷声道。

冰若从老宫女那儿听说过,前朝有位娘娘为了不让她所厌恶的妃子受孕,便逼迫其长期服用麝香丸,致其不能生养。

“娘娘息怒,那定然是奴才们的疏忽!”何奎上任不久,从未听说有嫔妃亲自到内务府质问的,此时也是措手不及,只得推脱了去。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不是麝香丸,这里面只有少许的藏红花、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冰若,我只是不想这么早便生养孩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皇上的心飘忽不定,我摸不透,不能冒险,更何况……有些苦楚自个儿承受也就罢了,何必让孩子往后也跟着受罪,没了额娘的孩子,在这后宫才是最为可悲、可怜的!”

“因大臣们要避开宫中女眷,何总管便奉命在这内务府后院发放各宫用度,本宫敢问何总管,为何近日来延禧宫中却常常少了用度即便有也是最次的?”魏凝儿质问道,脸上也满是怒气。

“小主您这是何苦?小主如今圣眷正隆,您生的皇子、公主必然受宠,也无人敢加害。”冰若急声道。

“娘娘息怒!”何奎颤声道。

“恩宠,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指不定哪日这恩宠便成了送本宫上黄泉路的引子。我心意已决,冰若,我信任你才没有隐瞒,此事一旦说出去,后果……”魏凝儿脸上满是凝重。

“见不得?那本宫这冤要往何处伸?何总管的意思,是要本宫去见皇上与皇后娘娘,求他们做主是吗?”魏凝儿顿时沉下脸来。

“小主放心,奴婢知道了!”冰若见她心意已决,也不敢多言了。

何奎闻言大惊,随即笑道:“这……娘娘恕罪,娘娘身为后妃,是不得见朝臣的!”

夜里,皇帝仍旧宿在了延禧宫。

魏凝儿却不愿与他废话,冷声道:“去前殿请你们的总管大臣来,来保、海望、傅恒、高斌谁人都可!”

宫中之事本就瞬息万变,就在众人以为她失宠时,皇帝却比往常更加宠爱她,一月中有大半的日子都在延禧宫,赏赐更是不断,让后宫众人羡慕的同时,恨意也疯狂地滋生起来。

“令嫔娘娘吉祥,陆贵人吉祥!”新上任的总管太监何奎立即迎了出来。

天越发冷了,皇后因身子重,下旨除了初一、十五,后宫众人不必去长春宫请安了。

魏凝儿下了肩舆后,与陆云惜一道从后门进了内务府去。

虽是如此,但魏凝儿几乎每日都会去长春宫看皇后。

但由于惯例,宫中也设有专门给宫内主子们发放用度的地儿,这里便是太监做主了。

十二月初二,纯贵妃生下了四公主,皇上格外开心,没过多久便给公主赐名“碧双”,寓意“碧玉无双”。

总管内务府的大臣为正二品官职,并不是由太监担任的,而是皇帝所信任的大臣兼任,就连傅恒也兼任总管内务府大臣。

过了十来日,贡品一事随着何奎的死便不了了之了,太后特意将后宫众人宣去了慈宁宫,袒护了娴贵妃一番后,便下了懿旨,让娴贵妃暂理后宫事宜。

内务府下直属七司三院,帝王家的衣、食、住、行等各种事务,都由内务府承办。

魏凝儿等后宫嫔妃闻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随即齐齐地看着皇后。

“小主,内务府到了!”

“皇额娘,这……”皇后听闻后立即抬起头看着太后,满是震惊。

“嗯!”陆云惜微微颔首,看来她往后也不可太委曲求全了。

“皇后万万不要误会,哀家绝没有要你交出凤印之意。你是皇后,咱们大清的皇后,只有你才有资格执掌凤印。哀家只是见你身子越发重了,都六个月了,得一心安胎才是。但后宫诸事不免令你烦心,哀家老了,也没有那个精神头来管,如今纯贵妃还在坐月子,娴贵妃却是不错的,便先让她代你打理后宫诸事,自然……遇到她不能做主之事,是要去长春宫请示你的,后宫嫔妃若是有异议,也可以去长春宫请你做主!”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扫了众嫔妃们一眼,随即冷声道,“请皇后做主自然是可以的,但因小事便打扰皇后安胎,哀家可不会饶了她!”

魏凝儿微微颔首:“你我姐妹要在这宫中立足,也不可太软弱,否则便难自保了!”

“是,太后!”众嫔妃立即应道。

“人人都说怡嫔若是急了,便与那市井泼妇没两样,宫里的奴才谁人不怕她?”陆云惜低笑出声。

皇后思索了片刻才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便由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吧,众位妹妹若是有事,也可来长春宫见本宫!”

“那可不是?姐姐瞧瞧怡嫔,她不受宠,还常常触怒皇上,可那又如何,宫里的奴才们见到她个个都躲着,怕得要命,谁人敢去招惹她。”魏凝儿猛地想起怡嫔来。

“是,皇后娘娘!”

“今日我算是知晓了,这宫中也不可一味地忍让,不然到头来便只有被人欺负了!”陆云惜若有所思道。

此事太后早有打算,皇后一时也想不出个理由来驳她,只得先答应下。

“嗯……这次算他们识趣,若再有下次,本宫可不会这般饶了他们!”魏凝儿笑道。

“太后也太过偏心了,这后宫往后只怕要变天了!”回延禧宫的路上,陆云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主子,您不知道,这一到了冬日,柴炭处这两位首领太监,那可是宫里的香饽饽呢,在奴才们面前也爱端架子,今日可算是解气了!”小易子笑道。

“变天?”魏凝儿眼中满是冷意,“只要皇后娘娘还在一日,娴贵妃便翻不起风浪来,可如今……娘娘有孕在身,稍有不慎,她与腹中的孩子便有性命之忧,到时候这后宫便会落入娴贵妃之手,我等也没有安生日子了,皇后娘娘向来对咱们关照有加,姐姐……该是咱们为娘娘分忧之时了!”

“是啊,咱们兄弟还是赶紧的亲自去延禧宫送炭吧!”曹安叹息一声,随即拉着吕聪进去了。

“嗯,妹妹放心,我会助妹妹的!”陆云惜笑道。

“还拿好处呢?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奴才,真的太过苛待主子,到头来也没有好果子吃。宫里的事儿瞬息万变,今日还被咱们欺负的主子,指不定转眼间便又得宠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咱们!”吕聪沉声道。

“此后,一直到皇后娘娘顺利产下龙胎,咱们都得小心谨慎地防备着,既要防备她害咱们,也要防备她害皇后娘娘!”魏凝儿在陆云惜耳边低声道。

“是啊,看来娴贵妃娘娘的好处,咱们是不能拿了。”曹安也一脸遗憾地说道。

“她如今暂理后宫……兴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被册封为皇贵妃了!”陆云惜有些担忧地说道。

“得了……以后可得小心些,这令嫔娘娘,太难对付了!”看着他们离去,吕聪才苦声道。

“是啊,如今……皇后娘娘要安心养胎,宫中只有一人能牵制娴贵妃了!”魏凝儿思虑片刻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您慢走!”两个人笑着将小易子送了出去。

“谁?”陆云惜急声问道。

“哎……这年头,银子也有人不喜欢,既然两位公公不要,咱家也不勉强了,回见!”小易子笑道。

魏凝儿神秘一笑:“再过半月,纯贵妃娘娘也该出月子了,这么多年,屈居人后的日子,想必她早已厌恶至极了,这皇贵妃之争……兴许便要上演了,若她们斗了起来……”魏凝儿说到此,眼中猛地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对陆云惜道:“你先回宫,我去见皇后娘娘!”

“不不不……”两个人可没有那个胆子。

长春宫中,皇后听了魏凝儿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道:“用皇贵妃的位置来换本宫的安宁,何尝不可!不过,纯贵妃真的会去争吗?”

“收下吧!”小易子又道。

“娘娘放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纯贵妃与娴贵妃早已不似从前那般了,若纯贵妃不争,嫔妾也有法子让她去争!”魏凝儿笑道。

“这……不必了,伺候令嫔娘娘是咱们的福气!”吕聪两个人摇头道。

“如此甚好,离本宫临盆还有近四月,在这四个月中,本宫尽量不出长春宫半步,决不让娴贵妃等人有可乘之机,你若能设法让她们无暇顾及本宫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苦了你!”皇后握着魏凝儿的手柔声道。

“这是咱们小主赏两位公公的,以后还望多关照咱们延禧宫!”小易子给了他们一包银子,笑道。

“娘娘,嫔妾不会有事的,娘娘放心,嫔妾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娘娘!”魏凝儿眼中满是坚定。

“那便有劳两位公公了,也不知内务府那边是怎么一回事儿,最近给本宫的东西越发不好了,本宫还得去理论一番,便不与你们多说了!”魏凝儿说罢,便与陆云惜一道出去了。

“娴贵妃仗着太后宠着她,必定会为难你,若有急事便命人来请本宫,还有……牢牢地抓住皇上,这样才能保你无忧!”皇后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是是是!”吕聪也讪笑道。

“是,娘娘!”魏凝儿微微颔首。

“娘娘您尽管去忙,奴才亲自给娘娘送去延禧宫!”曹安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回了延禧宫,魏凝儿便命人备了一份大礼前往钟粹宫见纯贵妃,前几日她倒是随后宫众人一道去给纯贵妃道了喜,今日却是不同往日,有的事不及早谋划,便会被人捷足先登。

“本宫还要去内务府瞧瞧呢,如今身边的人也没空!”魏凝儿看着两个人手上抱着的荆筐,笑道。

到了钟粹宫寝殿外,魏凝儿便请守在外头的奴才进去通传。

“奴才也去给娘娘拿!”曹安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小主您听!”冰若却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不敢劳烦易公公,奴才去拿!”吕聪说罢从地上爬了起来。

魏凝儿闻言,仔细一听,果然有响动从寝殿内传来。

魏凝儿却不看他们,对身边的小易子道:“去自个儿拿,既然两位公公忘了咱们延禧宫,咱们只好自个儿动手了,多的本宫也不要,拿上本宫与陆贵人那一份便成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才见钟粹宫的管事姑姑兰心疾步走了出来。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两个人忙不迭地磕头。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兰心微微福身道。

“本宫的延禧宫还没有呢,你们便说这是剩下的,好啊,本宫与陆贵人还好生生地在这儿呢,你们……这是咒本宫与陆贵人,本宫这便去禀报皇后娘娘,禀报皇上。”

“姑姑不必多礼,娘娘此时是否不便见本宫?”魏凝儿笑着问道。

“娘娘恕罪,这……这是剩下的,奴才们才大了胆子……求娘娘恕罪!”曹安断断续续地说道,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不,我们娘娘让奴婢来请令嫔娘娘进去!”兰心说罢便在前头引着。

“宫中规矩,红箩炭是主子们才能用的,两位公公克扣我延禧宫的用度便是用来自个儿享受了,真是大胆呢!”魏凝儿笑道。

魏凝儿刚刚踏进寝殿,便见一小宫女端着瓷器碎片有些惶恐地走了出来。

两个人闻言,脸色大变,立即跪了下去:“奴才知罪!”

“令嫔妹妹来了!”纯贵妃坐在床上笑道。

“哟……公公们也用的是红箩炭!”魏凝儿看着屋里的熏炉,笑道。

魏凝儿却从她脸上异样的潮红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还有些污迹未曾清理干净的地毯,笑道:“前几日见了娘娘的四公主,嫔妾可喜欢得紧,便来瞧瞧公主。”

“是是……”吕聪与曹安赔笑道。

纯贵妃深吸一口道:“公主刚巧睡下了,只能烦劳妹妹等候片刻!”

“本宫也是头一次来柴炭处呢,瞧着倒是不错!”魏凝儿四处打量了一番,笑道。

魏凝儿岂能不知方才纯贵妃发了大怒,那些碎了的瓷器片与地毯上面的污迹,便是纯贵妃将奴才给她准备的吃食给砸了留下的。

魏凝儿使了个眼色,小易子立即吩咐奴才将她与陆云惜的椅子撤了去,魏凝儿这才迈步进去了。

“嫔妾今日闲来无事,便慢慢等公主醒来!”魏凝儿说到此顿了顿才道,“近日来宫中诸位姐妹很是清闲,不过,从明日起便有些忙碌了,可惜往后嫔妾不能日日来瞧小公主了!”

“是!谢娘娘!”魏凝儿的一番话让方才还冻得直哆嗦的曹安与吕聪二人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来。

纯贵妃岂能不知魏凝儿是何意,笑道:“往后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妹妹们便得早早起身去翊坤宫请安了,这天冷,倒真有些为难人,娴贵妃眼里容不得沙子,妹妹可得小心啊!”

“原来众位公公也知道冷啊!可本宫和陆贵人却不知,今儿个已经是十一月初三了,按惯例,上月底公公们便会派人给本宫的延禧宫送红箩炭,可直到今日也未曾见到呢。本宫与陆贵人可是被冻了好几日了,这久了也就麻木了,倒是不知道冷的滋味了。”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瞧瞧本宫,自个儿不怕冷却忘了公公们可矜贵着呢,都起来吧。免得有人说本宫苛责奴才!”

“谢娘娘提醒,嫔妾自当小心!”魏凝儿笑了笑,又道,“其实依嫔妾看,若不是娘娘您坐月子,这暂理后宫之事的,便是娘娘您了!”

因是跪在院子里的,此时虽未曾下雪,可却冻得人浑身发疼,两位首领太监与身后的小太监们皆有些受不住了。

纯贵妃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本宫可没有那个本事呢,再则她可是深受太后喜爱!”

“是,是……娘娘!”曹安也附和道。

“娘娘您也深受皇上宠爱!”魏凝儿应道。

“启禀娘娘,地上冷!”吕聪立即回道。

纯贵妃闻言,但笑不语,片刻才道:“兰心,你们这些奴才傻了不成,还不给令嫔上茶!”

“既然两位公公不觉得冷,那便继续跪着吧!”魏凝儿漫不经心地笑道。

“本宫好些日子不曾出去晃悠了,连带身边的奴才也傻了!”纯贵妃笑道。

“这……”两个人不知她是何意思,有些犹豫了。

“娘娘再过半月便出月子了,到时候再出去也不迟!”魏凝儿连忙道。

“原来是吕公公和曹公公,本宫敢问两位公公,地上冷吗?”魏凝儿冷笑道。

“终究是迟了!”纯贵妃叹息道。

“给令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两个人异口同声道,语中却有些颤抖、有些哆嗦了。

魏凝儿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娘娘,这才刚开始,怎么会迟?方才嫔妾从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中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请皇上年后便晋封一位皇贵妃,也好名正言顺帮她协理后宫诸事。您也知晓,皇后娘娘因身子日渐重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奴才柴炭处首领太监曹安。”

“皇贵妃?”纯贵妃顿时有些动容了,“妹妹此话当真!”

“奴才柴炭处首领太监吕聪。”

“嫔妾怎敢骗姐姐,这是皇后娘娘亲口告诉嫔妾的,除了嫔妾,也只有姐姐知晓了。皇后娘娘自然是中意姐姐的,姐姐如今有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又深受皇上喜爱,姐姐便是不二人选,可……如今姐姐尚在月子里,皇后娘娘若是提议……可对姐姐不利啊!”魏凝儿面色有些沉重地说道。

约莫过了两刻钟,魏凝儿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才看着地上的人,笑道:“不知两位公公如何称呼?”

“皇后娘娘厚爱,本宫没齿难忘!”纯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魏凝儿见此,眸色一沉,并不叫他们起身,坐在了小易子给她搬来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奴才,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坐在她身边的陆云惜闲话家常,似乎完全将跪在地上的奴才们给忘了。

魏凝儿闻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道:“娘娘也是知晓的,后宫众人,谁的位分高,谁受皇上宠爱,便能将自个儿的命运握于手中,才能福及孩子,娘娘您总要为皇子和公主的前程着想。嫔妾听说,先皇便只有一个公主长大成人,自然宝贝得紧,这才未曾嫁到科尔沁去,可先皇从各家王爷那儿收养的几位公主,却都无一例外嫁到科尔沁草原了,虽然额驸们都很尊贵,可……毕竟相隔千里,娘娘,您忍心看着四公主往后也嫁到科尔沁去,一生也难以见上几面吗?”

“奴才给令嫔娘娘请安,给陆贵人请安!”两个人带着一众奴才给魏凝儿与陆云惜请安,面色上却带着一丝的不屑与轻视。

“这……本宫自然不愿意。”纯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宫里的主子们,即便再不受宠,也不会屈尊降贵去柴炭处的,所以,对于魏凝儿的到来,两名首领太监都很是吃惊,随即便跑了出来。

“皇上如今收养的公主也只有和硕和婉公主,可和硕和婉公主可比咱们四公主年长了十岁有余,再过几年便嫁人了,等到咱们四公主长大之时,有谁能挡在公主面前?虽皇上正值壮年,可往后是否还会有公主,谁人也说不清。娘娘您也明白,若运气好,公主们的额驸即便是科尔沁草原的王公之后,也有留在京城供职,在内廷行走的,那公主自然也不必远嫁千里了,可毕竟是少数啊!”

柴炭处是负责柴炭的存储及发放的,设有首领太监两名,太监二十五名。

纯贵妃闻言,牙关紧咬,半晌才道:“即便能在内廷行走,本宫也不稀罕,本宫不想将公主嫁与王公之后。”

宫中嫔妃按品级,每月都能分到红箩炭,而如今却有人故意以次品来充数,如何能让魏凝儿不生气。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喜,随即笑道:“那……娘娘便要好好坐月子了。皇后娘娘说了,除夕家宴,您也该出席了,到时候她自然会找准机会助您一臂之力!”

此炭乌黑发亮,质地优良,燃烧持久、火力旺盛,并且无味无烟,可谓炭中上品。

“皇后娘娘为何会帮本宫?”沉吟片刻,纯贵妃才问道。

熏笼、手炉及脚炉所用的木炭,是用涿州、通州、蓟州、易州及大兴等地的上好木材烧制而成的,做成炭以后,运到红箩场,按尺寸截成小段,装入红色的圆形荆筐里,再送入宫内备用,故名“红箩炭”。

“娘娘您知晓的,一人独大可不是好事!”魏凝儿若有所指道。

宫中的主子们更是时兴使用熏笼以及专门用来取暖的手炉及脚炉。

“本宫明白了,你告诉皇后娘娘,若她能助本宫成为皇贵妃,本宫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纯贵妃猛地下了决心。

皇宫之内,为了方便冬日里取暖,各宫都设有东西暖阁。在暖阁的窗户外檐下面挖有地洞,洞内砌有砖炉烧炭取暖。

“是。”魏凝儿笑着应道。

“走,去柴炭处,你们小心脚下,好好抬着肩舆,可别把两位小主给摔着了!”小易子一边吩咐小太监们,一边往前走去。

魏凝儿走后,兰心才悄悄走了出来,低声道:“娘娘,令嫔的话可信吗?”

“那便去柴炭处吧!”魏凝儿吩咐道。

纯贵妃微微颔首:“如今娴贵妃声势浩大,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想要压住娴贵妃,皇后娘娘也只得找本宫合作了,而本宫也会抓住这难得的时机,本宫一定要成为皇贵妃,本宫所想可不仅仅是为公主谋一个好的额驸……更重要的是,三阿哥与六阿哥的将来,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人日后能……那一切的事儿皆迎刃而解了。兰心,在这后宫之中,当真能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其实只有一人!”

先前他倒是担忧自家主子这番去闹,会出事,可一会工夫便释然了,既然那些狗奴才不长眼,敢如此做,他也敢豁出去陪主子闹去。

“是谁?”兰心愣了愣。

“小主,咱们去柴炭处更近,小主是先去哪儿?”小易子问道。

“太后……本宫的心愿便是如此!”纯贵妃笑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

兰心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主子何时竟有了这般野心?

“我与妹妹一道儿去吧!”陆云惜是怕魏凝儿那股子执拗的劲儿上来了,会闯出大祸。

“觉得本宫异想天开吗?”纯贵妃自嘲道。

莫名其妙便失了宠,本就让魏凝儿难过,但她却不愿向皇帝低头,经过此事,她才明白皇帝的宠爱都是假的罢了,往后若要生存下去,便要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磕头认罪,可她连自个儿错在哪儿都不知晓,她也做不到那样卑微,但魏凝儿也不能容忍被奴才们欺负了去。

“不,奴婢觉得娘娘您说得对,有些事儿是说不准的,咱们的两位阿哥指不定将来真的有机会!”兰心有些激动地说道。

宫中嫔妃,若有一日失宠了,等待她们的便是这般连奴才也不如的下场。

“即便只有一丝的机会,本宫也会拼尽全力的!”纯贵妃紧握双手,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