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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魏贵人

拂柳正在用膳,见皇贵妃进来了,头也不抬,仿佛像是未曾瞧见她似的。

皇贵妃等人到了咸福宫中时,天色已不早了,她吩咐众人候在外头,只是带了霜秋与冯清州进去。

“小主……”巧儿轻轻扯着拂柳的衣袖,见主子毫无反应,浑身都在发抖,生怕皇贵妃一个盛怒下来,便让她们受罚。

“是,娘娘!”霜秋应了一声,立即去找冯清州。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皇贵妃见拂柳如此,脸色微变,随即喝退了所有的人。

“魏贵人?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贵人罢了,也值得本宫亲自去,本宫是要去瞧瞧拂柳,本宫见她今日似乎脸色不好,也不知是不是龙胎出了岔子!”皇贵妃说到此,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是!”霜秋与冯清州立即退了出去,就连拂柳身边的巧儿也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娘娘您要去见那魏贵人?”霜秋微微一惊。

“你这是何意?”皇贵妃看着还在喝汤的拂柳,沉声道。

“哼!”贵妃冷哼一声才道,“霜秋,你让冯清州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咸福宫!”

拂柳手中的汤勺微微一抖,她抬起头来,看着贵妃,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又轻轻擦了擦沾在唇边的汤汁,才道:“这便要问娘娘您了!”

“可不是!”一旁的霜秋笑道。

“问本宫?拂柳,你是何意?”皇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但是心中却甚为不安。

“都是些蠢货!”皇贵妃眼中满是不屑。

“娘娘,嫔妾不知还该不该相信娘娘!”拂柳看着皇贵妃定定地说道。

“是!”两人立即退了出去。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忘记了本宫与你的约定?”皇贵妃微微一滞,随即低声喝道。

“好了,本宫今儿个乏了,你们先退下吧!”皇贵妃轻轻拨了拨额前的细发,笑道。

“不是嫔妾忘记了,而是娘娘您忘记了!”拂柳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再也隐藏不住了。

怡嫔闻言,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了,笑道:“谢娘娘赐教!”

“拂柳,你只怕是误会本宫了,是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你不要听她们胡说。”皇贵妃此时再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气焰嚣张,反而有些讨好的意味。

皇贵妃闻言后,冷笑道:“本宫原本还想,这宫中从此多了个厉害角色,没曾想她竟然是个扶不上墙的主,你何必与她计较。此番下去,不出一月,皇上必然对她心生厌恶了,到时候你还怕不能给她个教训?”

“谁也不曾在嫔妾面前胡说,是嫔妾傻,才会信了娘娘您,却差点让腹中的孩子死于非命,娘娘您敢说,当日不是您派人在宫道上撒了水,故意拦住了皇后娘娘?”拂柳语中甚是激动地说道。

承乾宫中,怡嫔添油加醋地在皇贵妃面前说了一番,而她身边的舒嫔则沉默不言。

“你——”皇贵妃微微一滞,片刻后才气急败坏地低吼道,“你当本宫愿意这么做,本宫也是迫于无奈,若是不惊险一些,皇上又怎么会彻查此事!又怎能嫁祸给皇后?又怎能让皇上治皇后的罪?”

皇后倒是担心不已,生怕魏凝儿因此得罪了后宫众人。

“可事到如今,皇后丝毫未曾受损,反倒是嫔妾更受皇上的厌恶!”拂柳颤声道。

而太后听身边的绿沫回话,说魏凝儿竟然不亲自领赏谢恩时,只是笑了笑,并未曾说什么。

“你如此着急作甚,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除掉了皇后,本宫便能母仪天下,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会让他当太子,让他继承皇位,而你……也能母凭子贵,与本宫一道母仪天下!”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狂野之色。

“怪不得朕今日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吴书来,去太医院宣太医去给她瞧瞧!”皇帝听吴书来回来禀明后便让人去请太医。

“母仪天下……呵呵……呵呵呵……”拂柳闻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满是凄凉,满是悔意,满是怨恨。

魏凝儿闭门谢客之事一会工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你——”皇贵妃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妹妹好走,姐姐也回宫了!”陈贵人微微颔首,便领着身边的宫女去了。

“你可知,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拂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猛地拉住了皇贵妃的手。

“姐姐,妹妹先行回宫了!”陆云惜笑着福了福身。

“你这是作甚?”皇贵妃脸上有了一丝慌乱,从拂柳的疯狂之中,她已然猜到,拂柳腹中的孩子定然是出事了。

陈贵人倒是也想随怡嫔、舒嫔去皇贵妃那儿,只是她却拉不下那个脸陪着两个比自个儿资历浅上许多却分位高的嫔妃去。

“你可知道,我后悔了,我千错万错就错在与虎谋皮,原本便知道你心狠手辣,却还与你狼狈为奸,到头来陷害皇后不成,反倒把自个儿和孩子都搭了进去!”拂柳厉声道。

魏凝儿今日不亲自领赏,且闭门谢客显然是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中,只怕往后日子难过了。陆云惜不明白的是,魏凝儿向来聪慧、稳重,这一朝成了主子后,行事怎么如此乖张了?

“你给本宫小声些!”皇贵妃喝道。

陆云惜从不会凑这些热闹,她的眼中甚至有了一丝担忧。原本在这宫中与她有交情的便只有魏凝儿一人了,昔日里魏凝儿只是个宫女,可如今却也和她一般是贵人了,陆云惜不禁为魏凝儿担忧起来。

“小声?为何要小声?我偏偏要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是你要陷害皇后,是你让人在那酒中下了三枝九叶草,是你让我装作身子不爽快,请了皇上去,我们说好了,让皇后来咸福宫拦住皇上,那么便不会对我的孩子有丝毫的伤害,可你骗了我,你可知,我那日与皇上拉扯后,动了胎气,现在孩子虽保住了,可……太医说孩子受了损害,一个不小心便要胎死腹中!”拂柳凄厉的声音在内殿中回荡着。

“姐姐请留步,妹妹与姐姐一道去!”舒嫔随即也跟了上去。

“我怎么听着外头似乎有些吵?”东配殿中,若研有些疑惑地说道。

“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咸福宫东配殿外,怡嫔轻轻啐了一口,瞧着舒嫔等人竟面无异色,心中更是不痛快,便对身边的人道,“去承乾宫,本宫要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冰若,你去外头瞧瞧出了何事?”若研对宫女冰若道。

宫里众位娘娘们见三位正主都赏赐了,哪里还坐得住,皇贵妃、娴贵妃、纯贵妃、嘉妃、愉妃也派人送来了赏赐,怡嫔、舒嫔、陆贵人、陈贵人则是亲自登门拜访,岂料魏凝儿以身子不舒服为由,闭门谢客。

“是,姑姑!”冰若立即跑了出去。

这日午后,除了皇上送来了众多的赏赐,太后、皇后娘娘也派人送来了。

“凝儿,你这样可不行!”若研看着闭目靠在椅子上的魏凝儿,有些担忧地说道。

“那好!”若研见她如此,只得出去了。

“你别管我,我只是心中不痛快,兴许明日便好了!”魏凝儿轻声道。

“告诉吴书来,我不舒服!”魏凝儿确实提不起那个劲儿来。

片刻后,冰若又回到了寝殿中。

“这……只怕不好吧!”若研脸色微变,皇帝派人来赏赐,凝儿竟然不去领赏,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启禀姑姑,奴婢听沈公公说,皇贵妃娘娘前来看秀贵人,只是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此时奴才们都被赶到了西配殿外头。”冰若恭声道。

“嗯。你出去让人把赏赐记下收入库房吧,我不想去!”魏凝儿却不曾动身。

“起了争执,凝儿你说她们是不是窝里反了?”若研笑道。

若研闻言脸色露出了笑容:“如今不同往日,即便咱们姐妹之间不在乎这个,可宫中人多嘴杂,怕被人寻了错去,再则咱们对面那个林佳拂柳可不是个好东西,咱们要防着她!”

魏凝儿却丝毫提不起劲儿来。

“若研,不要叫我小主,也不要自称奴婢!”魏凝儿睁开眼看着她定定地说道。

“我去瞧瞧!”若研见她不搭理自己,只好出去了。

“小主,皇上派了吴公公送赏赐来,请您随奴婢去正殿外头领赏赐!”

“是你自个儿蠢笨,难道你就不知道让奴才们拦住皇帝?”皇贵妃见自己的行事败露了,也懒得和她废话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魏凝儿正靠在软榻上歇息,若研又走了进来。

“我蠢,我蠢便蠢在信了你,你这个蛇蝎毒妇!我告诉你,只要我腹中的孩子死了,我便去告诉皇上,是你早年便安插了人去慈宁宫,是你让那宫女下了三枝九叶草在百花酿中,是你……”

“小主,奴才也告退了!”王禄打了个千也退下了,他还要回宫向皇后复命。

拂柳那凄厉的叫声异常刺耳,即便若研站在院子里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是!”众人应声而退。

“霜秋,快去告诉娘娘,小声些!”冯清州也瞧见了若研等人站在他们不远处,也不敢喝退,只能对霜秋说道。

“小主累了,你们退下吧!”若研对众人吩咐道。

“是!”霜秋应了一声便要进去,刚到了寝殿门口便被皇贵妃给呵斥退下了。

“若研,我累了!”一直未曾说话的魏凝儿突然抬起头看着若研道。

“给本宫滚,谁也不许进来!”

“是,谢若研姑姑!”沈利笑道。

“是!”霜秋虽然担心,却也只能退了出去。

“这是小主赏你们的!”若研也丢了一个大荷包给沈利,笑道,“往后还要公公与清竹姑姑多多照料!”

“是你,就是你……”拂柳完全像神志不清似的,大吵大闹起来。

“是!”沈利战战兢兢地接过了荷包。

“贱人,给本宫闭嘴!”皇贵妃猛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见众人还算识相,王禄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大包银子丢给了沈利:“拿去,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你们的,好好当差!”

拂柳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是!”众人应道。

“你这个贱人,你当本宫真的会要你腹中的孩子,只要本宫成为皇后,要谁的孩子不成!蠢货,活该被皇上利用,活该被嘉妃利用,活该被本宫利用,不过,对于你这样的下贱胚子来说,能被人利用也是不错了!”皇贵妃说罢轻轻拍了拍拂柳的脸,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去告诉皇上吗?本宫岂能容你活到明日!”

“咱家还要提醒你们,虽然这宫中住着两位贵人,但孰重孰轻你们也给咱家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该听谁差遣,自个儿心中有个谱,不然出了差错,皇后娘娘面前有你们好果子吃的!”王禄这话是说给首领太监沈利与掌事姑姑清竹听的。

“不……”拂柳有些惊恐地摇着头。

按照宫中规矩,魏凝儿只能有四个宫女,且这咸福宫已有了掌事姑姑,她身边不可有女官,可将若研赐给她却是皇后娘娘的恩典。

“你若是不说这些,本宫倒不至于今日便取你的贱命,可你自己要寻死,本宫又岂能不随了你的心愿!”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记清楚了!”众人应道。

拂柳想从地方爬起来,皇贵妃却死死帝压住了她,她身怀有孕哪里斗得过皇贵妃。

王禄微微颔首,才道:“这位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宫女若研,娘娘已把她赐给了贵人,以后贵人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儿,你们都得听若研姑姑的话,可记清楚了?”

“娘娘,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可我也能让你为我与腹中的孩子偿命!”就在拂柳以为死定了之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便低声道。

方才可是皇上身边的吴公公亲自到内务府挑选的他们,得知自己要伺候宫中新贵,众人皆是欣喜异常,此刻更是难掩喜意。

“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皇贵妃冷笑道。

“谢贵人!”

“娘娘,若是我未曾记错,在乾隆三年那个深秋里,您与嫔妾‘巧遇’了从上书房出来的二阿哥,您还记不记得,您当时可是好心地带着二阿哥逛了御花园,他怕皇后娘娘与皇上知道他贪玩,便与您约定,不将此时告诉旁人……可第二日二阿哥便偶感风寒,第七日便死了。娘娘您告诉奴婢,这难道不是您动了手脚,可怜二阿哥临死还保守着与你的秘密,临死都不知是你害了他……”

魏凝儿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微微颔首:“起来吧!”

“胡说,本宫只是和他玩耍,并未曾对他动手脚,是他自个儿身子弱,吹了点风便感染了风寒,不是本宫,不是本宫!”贵妃猛地放开了拂柳,浑身都在发抖。

“奴才们给贵人请安!”众人齐声道。

“就是您,是您给二阿哥下了毒!您以为嫔妾没曾瞧见,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老天爷长眼,嫔妾恰巧就看见了,您给他吃的红色糖豆子里面便有毒。”拂柳见贵妃神色恍然,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沈利说罢,清竹这才躬身笑道:“贵人,这四位是内务府刚送来的宫女,冰若、青颜、橙汐、静绮,还有太监程良、刘尉、小易子、小梁子。”

“不是,没有毒,没有……太医都说了,是他身子弱感染了风寒,本宫未曾下毒,未曾……若是下毒一定会被太医发现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贵妃仿佛在自我安慰一般,一遍遍地说道。

“是!”沈利应了一声才道,“启禀贵人,按宫里的规矩,贵人身边各有四位宫女、四位太监伺候,只因咸福宫中并无主位,奴才们等十来人也负责伺候两位贵人,供两位贵人差遣!”

“娘娘,嫔妾这些年也特意留心了,您给二阿哥吃的乃是一种寒毒,中毒之后不易被察觉,毒发之时如同感染了风寒一般,令人慢慢死去。可怜二阿哥,小小年纪便被您给毒死了,不知您梦里可曾梦到他向您索命!”拂柳已然趁着贵妃不注意时,悄悄站到了桌子后面,一步步便要往外走。

“你们将宫中的事儿说与贵人听听!”王禄见魏凝儿似乎并不在意,便在一旁吩咐道。他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也是要给这些人下马威,让他们用心伺候着魏凝儿。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被发现,只要出了寝殿便安全了。她要去将这一切的秘密都告诉皇帝和皇后,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命,还有腹中的孩子,即便这孩子兴许还未曾出生便会死,那也是她的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他们俩人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看来在宫中的时日颇为长了,否则也不能成为一宫之中管事的宫女和太监。

而此时的皇贵妃已经完全崩溃了:“索命……即使要索命,也是我那可怜的孩子向他们母子索命!当初我那可怜的孩子眼看着过几日便能平安降生了,是富察月汐,是她指使她的儿子永琏推了我一把,让我动了胎气,让我那孩子胎死腹中,让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生养孩子!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我失去了孩子,可富察月汐她还是嫡福晋,皇上甚至未曾斥责永琏一句,还安慰受到惊吓的他,而我的孩子就那样白白地死了!”

“奴婢咸福宫掌事宫女清竹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沈利旁边的宫女也跪了下来。

“娘娘,当初二阿哥不过三岁,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后来皇后娘娘也进宫求先皇册封您为侧福晋,弥补了您,您为何还不放过二阿哥!”拂柳已然快要走到了寝殿门口,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马上她便安全了。

“奴才咸福宫首领太监沈利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为首的太监跪了下来。

“放过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恨不得……恨不得……咳咳……咳咳……”

王禄是长春宫的首领太监,在宫中众奴才们中地位颇高,即便他并无权管这咸福宫,但这宫里的奴才们对他却甚为恭敬。

拂柳本欲快步走出寝殿,却见皇贵妃突然倒在地上,心中涌起了狂喜。

“是!”众人齐声应道。

真是老天爷有眼,此时竟然让皇贵妃痼疾旧犯。

“你们过来见礼!”见魏凝儿坐下了,王禄才对众人道。

皇贵妃自小便有哮喘病,当初失去孩子之后愈发严重了,这些年将养的好,甚少发作,可此番太过激动,加之记起了往事,伤心过度,竟然犯了病。

魏凝儿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坐于正方上首的木椅上。

看着皇贵妃躺在地上吸不上气儿来,痛苦得浑身发抖,拂柳心中不禁升起了快意,但随即也晕倒在了地上。

“贵人,您的东配殿到了!”为首的太监恭声道。

“里头怎的没动静了?”冯清洲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霜秋。

咸福宫前殿为行礼升座之处,后殿为寝宫,魏凝儿只是贵人,因此只能住在配殿。

霜秋摇摇头,心有余悸道:“兴许娘娘与秀贵人这会子小声了些,咱们听不见了而已,方才那阵势可怪吓人的。”

“谢贵人!”众人恭声道。

“可不是嘛,方才真是够吓人的,你瞧瞧东配殿那些奴才们,都在外头听着呢,也不知会不会出事儿!”冯清洲甚为担忧地说道。

魏凝儿这才微微回过神来,语中毫无一丝波澜:“起来吧!”

“娘娘与秀贵人方才已然是撕破脸了,闹得那样厉害,我瞧着那若研定然是听到了,这次咱们娘娘只怕是有危险了!”霜秋说到此在冯清洲耳边道,“要不要把她们给……”

“奴才们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

“你糊涂了,这咸福宫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难不成都给杀了,稍有不慎咱们都得掉脑袋,等娘娘出来再作打算吧!”冯清洲被霜秋的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咸福宫是西六宫之一,因是地位较低一些的宫嫔们所居住的地儿,因此并无主位,此时也只住着秀贵人林佳拂柳一人罢了。

“姑姑……”冰若见若研还呆立着,忍不住低声唤道。

刚到咸福宫门外,咸福宫中众宫女太监们便迎了出来。

“咱们回去!”若研满脸凝重地走进了东配殿中。

魏凝儿与若研收拾一番之后,便去给皇后行礼道别,在长春宫首领太监的王禄的陪同下,去了咸福宫。

“你说什么?”原本无精打采的魏凝儿,听到若研所说的话后,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

初夏微微颔首,便扶着皇后回寝殿去了。

“上次的事儿都是皇贵妃和秀贵人使得坏,方才她们闹得可厉害了,咱们院里的奴才都听了个明白!”若研沉声道。

“她如今想不明白,本宫也颇为担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她会醒悟过来的,如今木已成舟,哪里能有别的选择!”皇后叹声道。

魏凝儿闻言如同石化一般,若研推了她几次都毫无反应。

“娘娘,奴婢瞧着魏贵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初夏犹疑片刻方试探着道。

“还有吗?”半晌,魏凝儿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后,见皇后也是一脸无奈,心中更是绝望,随即微微福身后与若研去了。

“只听见了这些,后面她们声音太小了,断断续续的,似乎提到了二阿哥,我们未曾听真切!”若研低声道。

“是!”若研应道。

“走!”魏凝儿的手紧紧地握着,连日来她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却不肯让身边之人担忧,因此才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对身边一切不闻不问。可此时,当她知道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便是皇贵妃与拂柳时,无尽的恨意瞬间将她淹没了。

“若研,你陪凝儿去收拾一番,随她去咸福宫吧!有你在她身边,本宫便放心了!”皇后一进长春宫便对若研吩咐道。

“凝儿……你现在不能去,小主……”若研见她竟然往西配殿去,一跺脚追了上去。

魏凝儿如同行尸走肉般跟在皇后身边,四周的人和物在她眼中仿佛不复存在似的,直到她们回了长春宫。

“魏贵人吉祥!”冯清洲等人见魏凝儿过来了,便知事情败露,随即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西配殿的门。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随皇帝、太后去了。

魏凝儿却不曾搭理他们,径自便要往里面去。

“行了,都陪着哀家去园子里看梅花,过些日子这梅花谢了,你们想瞧也瞧不着了!”太后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道。

“贵人,皇贵妃娘娘正与秀贵人说事儿,请贵人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冯清洲拦住了魏凝儿恭声道。

“谢皇上!”魏凝儿这才站起身来。

魏凝儿定定地看着冯清洲,眼中的冷冽让冯清洲不寒而栗,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惧意来。

“起来吧!”皇帝想到此,脸上微微缓和了一些。

“贵人稍后,奴婢这就去禀报!”一旁的霜秋见冯清洲拦住了魏凝儿,立即往里跑去。

自然,胆敢拿着利器对着他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小主!”若研见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便知她此时已然是气的无法忍受了,轻轻拉住了她,在她耳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便要报仇也要慢慢来才是!”

皇帝见她脸上毫无悲喜,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却并未说什么,魏凝儿的倔犟他是领教过了,敢在他面前寻死觅活的,除了她还不曾见到第二个呢。

忍……魏凝儿不禁笑出声来,这让她如何去忍!她的一生都毁了,一辈子便要在这宫墙内院中自生自灭,让她如何忍得下去!

此后,她再也不是长春宫中那个小宫女了,而是魏贵人,曾经的一切都已远离她而去,可她却不曾忘记,也不愿忘记。

她自问从不害人,却也不是贪生怕死、委曲求全之辈,即便这里头的人是皇贵妃又如何,敢害她,她便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只因她的心中已经激不起丝毫的波澜了,方才听皇帝下旨赐封她为贵人之时,魏凝儿便懵了,尽管她不愿去面对,可现实却如此残酷,让她无路可退。

“贵人请止步!”冯清洲见魏凝儿完全无视他,心中甚为恼怒,便要拦住她。

“是,谢皇上恩典!”魏凝儿跪了下去,方才还魂不守舍的她,此番已是醒悟过来,心境一下子也与往日不同,此时的她不悲不喜了,脸上甚为平静。

“冯清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挡住我们小主的路,不要以为你是皇贵妃身边的奴才便高人一等,还不滚开!”若研见此,不由得厉声喝道。

平心而论,她原本还是十分喜欢这个聪明可人的丫头,可自打她拒绝嫁给大阿哥后,太后心中便有了疙瘩,此番她又成了皇帝的后妃,太后心中更觉得有些不快,却也不曾针对她,方才她拦住皇帝给她封号,也是依照祖制罢了。

她拦住凝儿那是为了她好,这奴才拦着凝儿那便是不将凝儿放在眼中,她哪里能让一个奴才在凝儿面前放肆。

“你这丫头,平日里瞧着挺伶俐的,此番怎么傻了?还不快谢恩!”高坐上位的太后笑道。

“拦住她们!”冯清洲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奴才们吩咐道。

“是!”魏凝儿这才醒悟过来,见满殿的人都看着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自个儿的身子似乎不听使唤了,往一旁倒了过去。

“凝儿……”皇后轻咳了一声。

“小主!”若研见魏凝儿一把便将冯清洲推倒在地,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凝儿……”若研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角,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见魏凝儿竟然毫无反应,她急得冷汗直流。

就在此时,寝殿突然传出了凄厉的喊声。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看着皇后身边的魏凝儿。

“快来人啦,快来人啦,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啦!”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有些诧异地看着魏凝儿道:“魏贵人莫不是高兴傻了吧,怎不谢恩?”

冯清洲闻言立即从地上起来跑进了内殿,他身后的众奴才们也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是!”皇后只得应了一声。

“娘娘,娘娘……”

“好了,就去咸福宫吧,哀家瞧着秀贵人近日来有些郁郁寡欢,魏贵人去陪陪她也好!”太后见皇后与皇贵妃相持不下,随即笑道。

“小主……”

“偌大的宫室,怎会打扰?皇后娘娘多心了!”皇贵妃心中十分窝火,可脸上的笑意却有增无减。

西配殿中立即乱作一团。

“秀贵人如今有孕在身,还是不让人打扰好!”皇后笑道。

站在门口的魏凝儿见此情形,猛地顿住了脚步,便对若研道:“去长春宫!”

“皇上,咸福宫如今是秀贵人一人居住,臣妾瞧着她挺寂寞,倒不如让魏贵人去与她做伴,咸福宫东配殿还是空着的呢!”皇贵妃娇声道。

若研微微颔首便吩咐身边的人去抬肩舆来!

在她心中,永寿宫的嘉妃与皇贵妃高氏狼狈为奸,可不是好对付的。她先前便纳闷,为何皇贵妃那样好心的帮凝儿,此番才明白皇贵妃的打算,原来是要借机控制凝儿,若是凝儿去了永寿宫,嘉妃免不得给魏凝儿小鞋穿,还不如住在未有主位的宫中,还来的自在些。

“不必了!”魏凝儿说罢,已然先迈开了脚步。

“皇上,按规矩,应该住在启祥宫或是咸福宫才是!”就在此时,皇后却突然开口了。

“冰若与小易子跟上,其余人回去,无论出了任何动静,万不可多事!”若研对身后的奴才们吩咐后才跟了上去。

永寿宫是嘉妃的寝宫,里面的偏殿还有空着的地儿,加之永寿宫离皇帝的养心殿最近,因此皇帝才将魏凝儿赐住在那儿,可见皇帝对她确实非同一般。

到了长春宫,魏凝儿便让若研将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后。

皇帝见太后如此说,也不愿拂了她的意思,便道:“那便依皇额娘的,先不定封号,魏贵人就赐住在永寿宫吧。”

皇后闻言,脸色异常难看,半晌才道:“本宫向来便知皇贵妃她胆大妄为、刁钻跋扈,却没曾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先安插人去慈宁宫,又利用太后,接着算计本宫,利用皇上,她怎会如此大胆!”

“皇帝!”太后微微有些不满,但见皇帝已然下旨了,也不好多说,可见皇帝竟然还要赐封号,便打断了他:“皇帝,这封号还是往后再说吧!”

“娘娘,既然娘娘知晓此事是皇贵妃所为,断然不能饶了她!”魏凝儿心中对皇贵妃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皇帝闻言甚为欣喜:“皇贵妃说得有理,吴书来,你便传朕的旨意,赐封长春宫宫女魏凝儿为贵人,封号……”

“凝儿你先别急,出了这样的事儿,又有许多的宫女太监们听见,断然是瞒不住的,用不了许久便会传遍后宫,到时候本宫自然会问她的罪!”皇后沉声道。

皇后见她如此说,不免多瞧了她一眼,心道,她又在算计什么?

往常皇贵妃犯了错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这次皇贵妃实在是太放肆了,若不惩戒,她还如何治理后宫。

贵妃此时已是皇贵妃了,只见她笑道:“太后,虽说祖宗规矩如此,不过秀贵人原本也是臣妾宫中之人,皇上当初便赐了她答应的分位,魏凝儿是皇后娘娘宫中出来的,定然更为不凡才是!”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娘娘,若研后来听到皇贵妃与秀贵人争吵时提起了二阿哥!”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道:“皇帝,按照祖宗家法,宫女晋封应从官女子做起。”

魏凝儿心中明白,皇贵妃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即便她有再多的不是,可她也陪伴在皇帝身边快二十年了,皇帝虽对她的宠爱虽不及皇后,却也是不错的。若皇贵妃犯下的不是大错,便不会被罚,即便是大错,也极有可能只是被训斥一番。

就在此时,皇帝却对太后道:“皇额娘,前几日朕宠幸了皇后宫中的宫女魏凝儿,朕寻思着也该给她个分位!”

若是皇帝与太后都知晓此次是皇贵妃算计了宫中众人,欲图谋不轨,也不会重罚皇贵妃,此次毕竟没有出太大乱子。这在这些正主的眼中若是旁人只怕会受到重罚,可到了皇贵妃这儿便会从轻发落了。

贵人陆云惜倒是从不在意这些,她身边的陈贵人却面露失望。她与纯贵妃、嘉妃、愉妃皆是王府侍妾出生,可唯独她只是个贵人,还是没有封号的贵人,当真是有些失落,却也不敢有怨言,谁叫她自个儿不讨皇上欢心呢。

皇贵妃顶多是被训斥一番,又或者是被降分位。

怡嫔无所出,自然是不会被晋封的,舒嫔年纪尚小,来日方长,也不在意,可怡嫔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心里不大痛快,只是宫中嫔妃无子大多不会被晋封,她也甚为无奈。

要让皇贵妃从此再也不能翻身,唯有更大的罪名才行。

剩下的众位嫔妃们,多少有些失望,特别是嘉妃,见纯妃已然成了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魏凝儿不由得想起了来长春宫之前若研的话,想起了二阿哥来,她听说二阿哥是死于风寒,可今日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若不是有隐情,皇贵妃与秀贵人大吵之时又何必提及呢。

“谢皇上!”三人这才起身了。

她心知皇后因二阿哥的死一直忧心过度,若皇后知道自个儿的孩子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有人害了他,又会如何?

“起来吧,朕会让礼部选个吉日再行册封之礼,赐你们金宝金册!”皇帝笑道。

魏凝儿听宫里的老人说,皇上对二阿哥甚为宠爱,二阿哥夭折后,皇上还下旨追封二阿哥为端慧皇太子,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是多么的宠爱。

“谢太后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三人又谢过太后与皇后。

谋害皇太子何尝不是自掘坟墓!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娴妃等三人随即下跪谢恩。

既然她如今对付不了皇贵妃,那便让皇贵妃走进她早就为自个儿准备好的坟墓之中去吧。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又道,“娴妃、纯妃、愉嫔奉侍宫闱,慎勤婉顺,娴妃、纯妃、著晋封贵妃;愉嫔,著晋封为妃,钦此,特行传谕。”

“提起了二阿哥,她为何提起了二阿哥?”皇后语中带着些许颤抖。

“吴书来,念吧!”皇帝笑道。

魏凝儿轻轻摇头。

皇帝继位已十年,是到了给后宫众人晋一晋分位之时了,即便皇后此次不提议,用不了多久太后和皇帝也会起这个心思的。

“你随本宫去承乾宫!”皇后急声道。

皇后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

“是!”魏凝儿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是,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纵然贵妃心中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谢恩了。

当皇后与魏凝儿赶往承乾宫时,承乾宫寝殿外早已是人满为患了。

“贵妃应当谢皇后才是,若不是皇后贤德,请朕下旨晋封,朕也不知何时才会记起来!”皇帝笑道。

宫中众人知晓贵妃旧疾复发后皆匆匆赶来,主子奴才们挤了一屋子。

贵妃闻言大喜,立即下跪谢恩:“臣妾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见皇后来了,众人立即立于两旁问安。

“上谕:朕奉太后懿旨,贵妃诞生望族,佐治后宫,孝敬性成,温恭素著,著晋封为皇贵妃,以彰淑德。”

“你们不在自个儿宫中,跑来承乾宫作甚?”皇后语中再也不似平日里的温婉,颇有几分凌厉的气势。

“是!”吴书来会意,便拿出了一早便备好的圣旨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呆,随即垂下头去。

“吴书来!”皇帝看着吴书来,微微颔首。

“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痼疾犯了,皇上方才派人传旨嫔妾等人来此侍疾。”娴贵妃恭声道,只是她却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心道,皇贵妃何时又招惹了皇后?

“嗯!”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拉着皇后的手笑道,“皇后向来不曾亏待后宫众人,哀家与皇帝也放心了。”

“侍疾?”皇后微微一顿,随即问道,“太医可曾来了?”

皇帝笑道:“皇后与朕商议了,朕已然有了旨意!”

“回娘娘,太医正在寝殿中为皇贵妃娘娘诊治!”娴贵妃回道。

太后此言一出,下面坐着的众位嫔妃们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听漏了分毫。

“嗯,本宫知道了,既然是侍疾,也不必这么多的人候着,此时夜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宫歇着吧,本宫与魏贵人留在此处便可。”皇后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是啊,那些梅花还未曾凋谢,甚是不错!”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皇后昨儿个与哀家提起要晋后宫众人的分位,哀家听后倒是十分欣慰,皇帝意下如何?”

嘉妃却有些惶恐地泣声道:“皇后娘娘,嫔妾瞧着方才那阵势,皇贵妃娘娘此番只怕是撑不过去了,求娘娘让嫔妾留在此处。”

“是,朕瞧着御花园东面的梅花倒是不错!”皇帝顿时想起昨日瞧见的梅花来。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嘉妃你说的是何糊涂话?还不快给本宫滚出去!”

“皇帝,今儿个是正月二十三,这天也渐渐的暖和起来了,哀家叫来你们是想逛逛花园去!”太后笑道。

“是!”嘉妃从未被皇后呵斥过,此番真有些吓傻了,方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即退了出去。

“谢皇额娘!”皇帝随即坐到了太后身边。

“嫔妾告退了!”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皇帝不必多礼,坐下吧!”太后脸上溢满了笑意。

片刻后,众嫔妃们皆退了出去。

“都免了!”皇帝笑着进了殿,到了太后跟前,“皇额娘吉祥!”

皇后与魏凝儿候了一会儿,几位太医才为皇贵妃诊治了,前来回禀。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皇贵妃的病如何了?”皇后沉声问道。

“皇上驾到——”就在此时,外头一声高呼。

“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旧疾突犯,若是及时救治尚无大碍,可……可此时为时已晚,皇贵妃娘娘昏迷不醒,倘若明日还不曾醒来,微臣等也无能为力了!”为首的太医惶恐不已,生怕因此而获罪。

“坐着吧!”太后笑道。

“无能为力?”皇后,猛地一窒,随即道,“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宫尽力,若是能救皇贵妃,本宫重重有赏!”

“是,谢太后!”拂柳起身应道。

“是!”几位太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宫中也只有皇后娘娘如此心善了,便千恩万谢地出去商量法子了。

“也给秀贵人备一个吧!”太后说罢看着拂柳,“秀贵人,哀家听太医说你腹中的孩子无碍了,总算是放心了,往后你要谨慎一些。”

“娘娘!”魏凝儿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是!”皇后心中甚为感动。

“凝儿,本宫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你已然是后宫嫔妃,行事更要有所顾忌,即便你不在意你自个儿,你也要为你额娘、为你的家人想想。本宫此时也与你一般,对高慧兰恨之入骨,倘若本宫的永琏真的死于她之手,本宫不仅会毁了她,也要毁了她高家,以泄心头之恨。可此时她尚未醒过来,性命垂危,即便我们知道这些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又能如何?”皇后心中虽怒不可言,可此时也无可奈何。

皇后话还未曾说话,太后却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哀家这是心疼你,不许推辞!”

“是,奴婢知道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她的确是太过心急了。

“皇额娘,臣妾……”

“往后在本宫面前万不可再自称奴婢,无论你是否心甘情愿,此时你已是贵人了!”皇后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是!”绿沫应道。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

太后微微颔首,便对一旁的绿沫道:“去拿一个软垫子来给皇后靠着!”

“走吧,咱们去寝殿瞧瞧她!”皇后拉着魏凝儿便往里走。

“启禀皇额娘,还未曾痊愈,不过已无大碍了!”皇后笑道。

寝殿中,霜秋等人正伺候在皇贵妃的床榻前,见皇后与魏凝儿进去了,立即上前行礼。

“皇后的伤势可痊愈了?”太后见皇后坐下时微微有些异样,便有些担忧地问道。

“都起来吧,你们主子如何了?”皇后低声问道。

到了慈宁宫,皇后向太后问安后,便坐在了太后身边。

“启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她只怕是……”霜秋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两人到了皇后的寝殿,问安后,皇后又交代了魏凝儿几句,便让她一道往慈宁宫去了。